无论是阴阳门还是龙烟谷,其宗门所在一般都是由某一片区域上的众多楼宇构成的,但是华城不同,整个华城宗门只有一栋楼,而这一栋楼,其实就是一座城。
穆子戚一直觉得他在南都见过的楼兰场已经算是一座极其庞大的建筑了,但是见到华城这栋城堡巨楼,顿时觉得楼兰场那栋楼简直小得可怜。
这座巨城通体由雷色的巨石垒成,在周围的一片皑皑白雪之中显得十分醒目。
整座城堡长宽都超过了数里,高度虽然不向华城外围的几百丈城墙那样的可怕,但是也有近百丈了。哪怕是没有过多的了解,仅仅是看到这座城堡,便已经让人感觉到华城是一个怎样强大的门派,让人不禁对其心生敬畏。
城堡的每一面都开着上千扇大小各异的窗子。但是与穆子戚平常所见不同的是,这里的窗子上覆着的,并不是薄纱或是纸片,而是一种类似于水晶的透明晶石。不过想来也是,若非如此,也抵挡不住北原这猛烈的风雪。
此外,这座巨大城堡也是这华城之中唯一屋顶是平的建筑,分外突显出其超然的地位。也只有这样宏伟的建筑,才能够不畏积雪的负担吧。
除了城堡四周开窗的这些房间,城堡的内部更是有着成千上万大大小小的房间。故而在城堡的顶上,能够看到开有数十个天井。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多数房间不至于常年处在黑暗之中。
“这便是真正的华城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巨大城池,其实也有因这座堡垒得名的。”辛无稽说到。
两人落在这栋巨大城堡之外,城堡四面每隔一里便有一扇巨大拱门,十余丈宽,二十来丈高大,并未装有门面。但是每扇门边都有几个华城弟子把守,一看便知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进出的。
华城弟子统一的白底蓝边劲衫,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之下竟然穿着与穆子戚辛无稽并无两样,也不见他们脸上有些许寒意,想必修为也不会很差。虽说北原环境恶劣,不过这样在极端的气候中修炼,确实对于激发修行者修为的增长有一定的好处。
穆子戚和辛无稽从紫云帆上落下,这紫云帆名为帆,其实是一条类似于毯子的法宝,只要灌注真气就能自行飞天,也是相当方便。
辛无稽将紫云帆一收卷起,和身后黑剑一同背在背上,穆子戚则是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站稳,毕竟腿脚还绑着绷带极为不便。但如此重伤也已能够下地走路,药道人不凡的医术可见一斑。
还不待两人向着距离最近的一扇大门走去,已经有一个华城弟子走上前来询问。
“不知这位前辈前来华城所为何事?”这句话是对着辛无稽说的,至于辛无稽身后的穆子戚,还没有这个华城的弟子年纪,自然直接就被忽略了。穆子戚也只撇撇嘴,并没有什么不满,仍旧在不停地打量着这城中城。
“我是阴阳门长老辛无稽,想要求见贵派的佟城主,还请禀报一番。”
那弟子听完,虽然面色恭敬,但也没有流露出诚惶诚恐,应了一声也就下去了。虽说也许是因着在华城,别派的长老前来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从一个看门弟子的态度,也能看出华城的底蕴与素养。
过了不一会儿,那弟子便又回来了:“城主正在闭关,闭关期间,城中事务暂由房长老代为处理,前辈若是有事,找房长老便可。”
听到这个名字,辛无稽也是一震,但是随即便恢复了平静:“那就麻烦带路了。”
穆子戚和辛无稽跟着这华城的弟子,在着巨大城堡中七拐八绕,大约来到了城堡中心的位置。
这是一个极大的房间,占地约莫已经和阴阳门或是龙烟谷中的中心大殿一般巨大了,高度也是极高。若是普通房间都算作一层楼,这大殿怕是有四五层楼般高度。因着高处都开着天窗,光线照射进来,虽处在城堡中央也不显得一点阴暗。
辛无稽带着穆子戚走进大殿,大殿之中仅有一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大概比辛无稽再大上一些的模样,一头黑色短发,身穿棕色皮革长袍,凸显出身材修长匀称。
这男人长得也是颇为俊美,并不输辛无稽分毫,五官端正,脸上还挂着微笑,穆子戚第一眼,还觉得难得粗犷的北原还有这种长得比较文雅的男子。
但是辛无稽看见这人,脸色并没有多好,反倒是有几分不愿见他的样子。
“辛师弟,好久不见啊。”那男子笑着说到。
穆子戚也是一惊,为什么这个华城的长老会管自己的师傅叫师弟呢。
“房长老,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辛无稽淡然说到。
这短发男子何尝没有听出辛无稽这话中的意思,看着辛无稽,笑着眯了眯眼睛:“怎么?都过去了,你便不认我这个师兄了?”
“房濯!他已经不是你师弟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这是响起一个明显带着怒气的女人的声音。
穆子戚听见声音转过头去,辛无稽更是整个人为之一震,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温柔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期待,想是已经苦苦等待了许久的岁月。
从门中走进的是一个窈窕的女子,二十七八的样貌,长得玲珑动人,或许是因为常年住在北原的缘故,肌肤雪一般的白细,一双眸子冰一样的澄澈,这女子的身材虽然不似萧画轩那般起伏动人,但是匀称至极,每一个部位的比例都是刚刚正好,不胖一分,也不瘦一分。
穆子戚只觉得眼前一亮,她虽不是自己见过的女子之中最为貌美的,却没有一个及得上她这般动人。
这女子之前还语带怒意,但是一看见辛无稽,就变得温柔起来,眼睛中泛出朵朵泪光,轻呢了一声:“晨风,你终于回来了。”
她似乎想过来抱住辛无稽,但是就在她走近的时候,辛无稽突然表情痛苦地扭过头去,伸出一只手制止了这个女子:“紫雪,我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
穆子戚虽然仅仅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但是也已经看出了这美貌的女子与自己的师傅必然是两情相悦的,但是不知为何师傅却是这般表现。
只怕这其中的隐情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穆子戚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师傅这么喜欢一个人若有所想地喝闷酒了。那种神情,分明与现在一模一样。那些他所不知的过往,师傅一个人在心中藏了那么多年,想必也很累吧。
那女子一看辛无稽这个样子,也是欲言又止,泪水缓缓流淌下来:“晨风,你……”
“师妹,他都已经说了,他现在已经不叫辛晨风了。他现在可是阴阳门的辛无稽长老,你何必还这般对他。”那短发男子房濯说道。
那女子瞪了房濯一眼:“房濯!你给我闭嘴!”
这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