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润虽然实力胜过我,可是却顾及着不想我受伤,使不出全力,我边打边走,愣是躲进了屋内。
“紫瞳你快出来!今天太阳正好,不然的话,阴气对你的伤害太大了!”蓝景润满是焦急,几次上前想要把我拉出去,都被我的长剑挥开了。
宁宁也在一边鼓励我:“是啊,紫瞳,你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以后不要再去冥界了!来回一趟太遭罪了!”
我坚决摇头:“不晒!再晒就要成条咸鱼了!”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屋内三人一愣。我的病房在五楼,外面怎么可能有人!
蓝景润给我和宁宁使了个眼色,自己小心翼翼的猫到窗边,大喝一声:“什么人!”
冷墨渊的身子从窗外探出,瞥了眼蓝景润,走进屋来,饶有兴趣的冲我笑着:“咸鱼?”
“滚!和你没关系!”我没好气道。
“本座可是关心你。”他一脸的嘲讽。
长剑在手,我想都没想就朝他捅了过去,毫无意外的,长剑被他弹开了。
“不识好鬼心。”冷墨渊轻骂了一声。
“你要是好的,冥界都是能晒太阳的!”我毫不客气的反击。
冷墨渊说不过我,转过头去看向了蓝景润:“小道士,在给她清阴气?”
蓝景润自然看得出他身份不同凡响,便点了点头。
冷墨渊瞥了眼被我劈开丝缎:“没用。”说着他反身抓住我,如同拎小鸡一样拎起我,将我丢在了对面的太阳下,同时给我下了一道定身咒。
这比刚刚被丝缎绑着晒太阳更难受!
浑身都仿佛被丢在沸水里煮着一般,我还不能挣扎。
宁宁和蓝景润都面露不忍,只有冷墨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灿烂。
我感觉浑身的水分都要被蒸干了,一直到下午,我整个人快虚脱了。
出去浪了一圈,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的冷墨渊,满意的打量了我狼狈的模样,才解开了我。
“冷墨渊……你大爷!”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既然你都是我哥的人了,我大爷也是你大爷。不过,本座没大爷。”冷墨渊油盐不进。
瞥了眼濒临脱水的我,他笑的愈发灿烂:“看着你不舒服,本座就舒服了。”他冲我挥挥手,翻身跳出了窗子,消失在了暮色中。
这货明显是欺负不过他哥,只能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医生给我来打了葡萄糖,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没有想躲开的感觉,我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蓝景润给我准备的是VIP单人病房,这几天我去冥界,病房也没退,办退院手续的时候,是蓝景润交的钱。
我看着发票上的金额数字,嘴角微微抽了抽:“学长,你把你的银行卡卡号给我下,我回去了把钱还你。”
“不必了。”蓝景润冲我温和的笑着。
“没事,你给我吧。这么大的数额,不能让你出的。”我坚持。
无奈之下,蓝景润只给给了我卡号。
我自己的钱还不够付这趣÷阁医药费,只能用冷墨寒给的卡付了。
看着那张卡的余额几乎没怎么动,我觉得……傍上大款的感觉……真棒!
保研考试虽然结束了,但是我选的高数课还没结束,前面几堂课没去都被发现了,今天必须去。
高数老师肩膀上的婴灵还没离去,这次却改成抱住了他的脚。我记了几个公式,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丝丝凉意。
这是一股很强的怨气,我绷紧了神经微微侧头,眼角看见一个头破血流的女人躲在教室的阴影里正怨毒的看着讲台前的老师。
而那婴灵,忽然放开了老师的腿,手脚并用朝着那女鬼爬去:“妈妈……妈妈……”
他嘴里轻声嘟囔着,女鬼闻言看见他,眼中的怨毒化为了慈爱,俯身抱起了他。
“慕紫瞳!”
我猛然听见有人在叫我,原来是看那对鬼母子看的太出神,被老师发现了。
大学课堂,上课听不听老师基本上都不管,更不要说这样因为走神就被老师点起来了。
然而我们这位姓钱的高数老师,是一位喜欢公报私仇的老师。因为我保研考试没有去他那里交钱补课,他就在课上给我穿小鞋。
我被点名被迫站了起来,他指着一道题目问我,我摇了摇头:“老师,我不会。”这道题明显超纲了好不好!
钱老师说了我两句不好学,让我坐下来了。
我撇撇嘴,才坐下,猛然察觉到那股阴气壮大,冲到了我身边,那女鬼竟然想附我身!
我立刻将玉简挡在身前,那女鬼被迫退去,同时看向我的眼神中,也多了三分忌惮。
钱老师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我隐隐看见他的脖子里挂着一块金色的佛牌,怪不得婴灵不敢再骑在他脖子上了。
再看那婴灵,小小的手都被佛牌伤成了黑色,恐怕是怨气太大,即使有佛牌震慑,他也不甘心放手,一直抱着钱老师的腿。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只女鬼和婴灵,都应该和钱老师关系匪浅,说不定,两个人的死,都和钱宇有关。
我隐隐有些同情这对鬼母子。
想到这里,我给宁宁发了条短信,问了下钱宇的八卦,和她约在看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蛋糕房见面。
宁宁噼里啪啦把她知道的全说了:“紫瞳,去年的今天,就在你今天上课的那幢楼上,有个人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那人正好是钱老师的妻子。”
她说着手机拿过来给我看了张照片,赫然就是今天教室里的那个女鬼。
“是谋杀还是自杀?”我问。
“警察说是不慎坠楼,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是因为钱老师出轨了校长的女儿,要和他老婆离婚。对了,他们那个时候好像还有个孩子了。但是孩子没保住,好像是在校长室闹起来的时候,孩子掉了。”宁宁说着有些惋惜那孩子。
教室里那只女鬼,对我并没有恶意。她今天想附我身,是看我不满钱老师给我穿小鞋,以为我有怨气,想借着我的手报仇吧。
一个抛弃原配、另觅新欢,贪恋权势的男人,好像不应该有一个好结局吧?
我蓦然想起了韩冬那段不快的往事,拎起包重新回到那间教室。
教室里没有人,只有那只女鬼还在晒不到太阳的角落里。婴灵没有跟着钱老师离开,而是一直都在她怀里。
此刻,女鬼的眼中尽是母爱。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好奇的看向了我:“你……能看到我?”
我点点头。
她略一吃惊,我问道:“你是钱老师的原配妻子么?”
提起钱老师,她的眼中尽是愤恨:“钱宇?畜生!他算什么老师!一个贪图富贵的小人而已!”
“他做了什么?”我又问。
她打量了我两眼,放下了怀中的婴灵,快速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身体一僵,正想要把她从体内逼出来,眼中突然出现了很多陌生的画面。
“小莲啊,你就离婚吧,离婚了,我会给你钱的,别闹了!”是钱老师的声音,这里赫然就是校长室。
“我要什么钱!我要的是你!孩子都七个月了,你跟我说离婚?我考虑过孩子和我的感受吗!”我感觉到我在怒吼。
不对,是小莲在怒吼,这是小莲的记忆。
钱宇很是不耐烦的看着小莲:“孩子打掉就好了!反正还没生出来!五万块你还嫌不够吗!”
“我不要钱,我就要你!”小莲怒吼。
要是我,我肯定选钱,有补偿总比人财两空的好。
更何况,这么渣的男人,要了干什么!拿钱走人报复完事!
这个时候,校长室里另一个风姿绰绰的女人嘲讽的开口了:“人老珠黄就不要在这里囔囔了!孩子了不起啊?有个肚子谁不会生!切!黄脸婆!”
这是我们校长的女儿,我大一进学生会的时候,她大三,是学生会会长。
她什么事都不管,但是每项评优都有她。
至于原因,我们心里都明白,却无能为力。
没想到她居然和老师搅和在一起了。
小莲的面相清秀,只不过比那女人大了四五岁,根本谈不上黄脸婆。那女人那么说,无非是为了刺激小莲罢了。
小莲听完,一时恼怒,骂了那女人两句。谁想到钱宇听见大怒,反手对着小莲就是一个巴掌。
小莲重心不稳撞上桌子,又摔倒在地,身下的血不断流出,她哀求的钱宇送她去医院,救救孩子,钱宇却无动于衷,一个劲的关心那女人有没有事。
孩子就是这么没有了。
画面一转,是小腹已经平坦下去的小莲。她被钱宇约去了教学楼天台,她以死相逼,希望钱宇可以看在孩子没有的份上,回心转意,没想到钱宇趁着她不注意,把她推下了天台。
这种渣男,居然还敢每天披着老师的皮来上课!
回忆结束,小莲退出我的身体,向我哀求道:“求求大师帮我报仇!不然的话,我和孩子死不瞑目!”
她跪着,流出颗颗血泪,连她身边的婴灵都仿佛听得懂一般,在一边可怜巴巴的喊我姐姐。
今天是她的祭日,所以她才能在白天显出身形和孩子相聚。顺便想出来报仇,却没想到钱宇脖子上多了个佛牌,她连靠近都难。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又要等一年才能和孩子相聚。
这样的话,她的怨气也会增大一倍,更难超度。
“报完仇,我送你们去超度。但是,你们不准害无辜的人!”我沉着脸道。
小莲自然是点头,连那孩子都笑了。
他们法力不够,不能晒太阳,我便将他们都收进了玉简里。
去取款机取了一千多块钱,我带着钱去了钱宇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见我来,脸色一拉。
“钱老师,我是来交补课费的。”反正只要有钱收,钱宇才不管是什么理由。
他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来:“慕紫瞳,是吧?老师可一直都记得你,是个好学的同学!”
我还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同学。
现在是中午,他的办公室虽然背阴,又开着空调,但是还是拉上了窗帘,免得太阳晒进来。
我将钱拿了出来,钱宇的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赶紧接过数了起来,我趁着这个机会道:“老师,你脖子里的佛牌好漂亮,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我也想请一个给我爸爸。”
钱宇迟疑了下,看见手中还没数完的钱,伸手摘给我了:“给你看看,你要给你爸弄一个佛牌,找老师,老师帮你搞定!”
他贪财,请他帮忙,肯定给我谎报价格,自己吃掉了多出来的钱,顺带还可以从寺庙那边拿回扣。
我才不会便宜他。
佛牌一到手,我就放出了小莲和婴灵。
钱宇运势走低,两个人又都是他亲手害死的,两只鬼一出来他就看到了,立刻恐惧的指着我身后。
“快……佛牌……佛牌给我!”
他伸手就要从我手上将佛牌抢回去,被我闪身躲过,那只女鬼瞬间扑过去替我挡住了他。
“钱宇!你怕什么?怕我和孩子吗!”小莲恶狠狠的抓着他,她肩膀上的婴灵也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钱老师,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脖子不舒服吗?因为那孩子一直都骑在你的脖子上。”
我的话恍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他的头上,他不可置信的指着我:“你……慕紫瞳你……”
我一把将还被他死死拽着的现金拿了回来,装进了钱包:“老师,以我的成绩,不补课也可以拿到保研名额。我们家条件一般,这趣÷阁钱对我来说数目不小,能省我还是要省的。”
我转身出了办公室。
里面传来钱宇的尖叫声和求饶声,我坐在办公楼等候区的长椅上,拿出了耳机。
我觉得我变了,竟然主动帮着鬼报仇。
难道是因为睡了冥王的缘故?
这个时候还是午休时间,这一层并没有几个老师在,钱宇的呼救声没有任何人听到。
等了约莫半小时左右,小莲和那孩子从办公室里飘了出来。
“谢谢……”她感激的望着我,激动的难以言喻。
“我送你们去超度,来生擦亮眼,活的舒服些。”那孩子没了怨气,也可爱了很多,冲我咿咿呀呀的笑着,我也对他笑了笑:“你也要找个好人家哦!”
小莲舍不得的看着孩子:“要是来生也能当母子就好了……”
“随缘吧。”我道。
她点点头,谨慎的环顾了四周后,悄悄靠近我,轻声道:“有一个很强大的鬼一直在暗中跟着你,他刚刚走了,我才敢跟你说。你要小心。”
我一愣:“是什么鬼?”
小莲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法力很强,不怕太阳。”
不怕太阳的鬼,我目前只知道墨寒和冷墨渊,但是墨寒还在冥界闭关修炼,冷墨渊又不是那种会大白天躲在暗中跟踪人的鬼,应该也不是他。
那会是谁暗中跟着我?
“他长什么样子?”我问小莲。
小莲歉疚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能感应到他跟在你附近,却看不见他。”
这个时候,她怀里的孩子却突然挣脱开了她的怀抱,手脚并用的爬到一边的灭火器旁,扑到了一个放在地上的灭火器,抱着灭火器在地上来回滚着。
小莲忙上前抱起了他:“乖,回妈妈这里来,别闹,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婴灵挣扎着被小莲抱起,却还是一个劲的示意我看那灭火器,我总觉得他在暗示我什么,可是却猜不出。
正在思考着,小莲的脸色一变,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神色紧张,我明白,是那只跟在我身后的鬼回来了。
我闭上眼细细感应了一番,感受不到什么陌生的阴气,只能作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一会儿去清虚观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躲鬼的符咒。
我将小莲母子收进了玉简,下午没课,坐车去了清虚观。
清虚观就坐落在泽云城市中央,周遭的建筑几建几拆,只有清虚观始终屹立不倒。
也许是最近老撞鬼,身上也沾了不少阴气,走进清虚观,里面夹杂着香火气息的风迎面吹来,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来之前跟蓝景润打过电话,才走了没两步他就出来了:“就想着你该到了。”他对我一笑。
我点点头:“是啊,不是高峰期,没堵车。对了,我是现在把两只鬼给你吗?”
蓝景润忙阻止了我:“不是,等会儿再放。观里有道法精华,现在把他们放出来,他们受不了道法精华的。”
我点了点头,蓝景润引着我去了偏殿的一个小院,小院的四角都种了几棵参天的槐树,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还带着一起轻微的阴气。
蓝景润解释了这里没有道法精华,这才拿出黄符让我将两只鬼放了出来。
小莲和婴灵再次跟我道了谢,他们已经没有了怨气,想必超度起来不会很难。
蓝景润又带着我去了大殿,这样压着鬼物的黄符,要在大殿上供奉七七四十九天才行。
大殿里正好出去一批香客,除了几个打扫的小道长,就只有刚刚接客的玉虚子。
蓝景润将黄符交给玉虚子,说明了我的来意。
玉虚子精明的小眼睛扫过手中的黄符,故作高深道:“请问紫瞳姑娘,打算为这两只鬼捐多少香火钱呢?”
我一愣。
蓝景润忙道:“师父,紫瞳就不必了吧……”
玉虚子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这是规矩。”
贪财的老道士!
不就钱么!给就是了!我现在不差钱!
“道长,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该捐多少,你说个数呗。”我笑道。
玉虚子还真不客气的报了个不小的数字,蓝景润又想阻止,我先一步答应了:“好啊,但我今天出来的匆忙,没带那么多现金,可以刷卡吗?”
玉虚子从手边的台子下拿出来了一台POS刷卡机,笑眯眯的望着我。
我瞥见一边似乎还有支付宝用来付钱的二维码。
好齐全的设备!
蓝景润满脸羞愧。
我掏出了卡付了钱,玉虚子笑的眉毛都在抖。
压着小莲母子的黄符被供上大殿的香案上,我给他们上了柱香,算是饯别了。
只不过,离开大殿前,看着一边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红色捐钱箱,还是走到了玉虚子面前。
“道长,刚刚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我道。
“紫瞳姑娘请说。”玉虚子道。
“刚刚我刷的那张卡,是冷墨寒的。”我看到玉虚子的笑容一下子僵了。
冥王的钱,要拿,也要好好想想。
我心情不错的走了出去。
蓝景润追出来给我解释了一番:“紫瞳,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一行,也有这一行的规矩。帮人挡灾消煞的,多多少少都要收一些钱的。不然的话,会给自己招来灾祸。一般来说,都是看对方家境的。好的就稍微多一些,贫困些的就少一些。只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他师父会跟我要这么多。
“没事啦,反正是冷墨寒的钱,他有钱。”我还记得冷墨寒的寝宫里,摆放着一池的黑莲用来修炼。
提起冷墨寒,蓝景润更加担忧,我宽慰道:“你别担心,这钱本来就是他给我花的,不会管我怎么花的,也不会打进来的!”
蓝景润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两个人才走到道馆的石门前,我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冷墨渊。
蓝景润脸色大变:“他怎么来了?”冷墨渊出现在医院的那天,我跟他们解释过他的身份。
我摇摇头,冷墨渊显然也没想到会见到我,一步步顶着清虚观的道法精华走到了我面前。
“你又和道士勾结在一起了?”一来,一顶大帽子就扣给我了。
“我来观光不行么?”我反问。
他瞥了我一眼,看向清虚观深处的一个方向,若有所思:“你在正好,陪本座去个地方。”
“去哪里?”
“清虚观禁地!”他说着一把撩起我,带着我破空向清虚观某处飞去。
道法精华撞上他身上的鬼气,爆出死死炸裂声,却奈何不了他。
蓝景润焦急的在下面跟着,道观里其他的道长见状,也纷纷举着桃木剑追着过去。
冷墨渊带着我停在了那座四角载着大槐树的小院前,抽出长剑,对着院子中央的石桌劈去,卷起满地黄土。
那里竟然出现了一口井,众目睽睽下,冷墨渊拥着我跳入了井中。
井内疯狂的风呼啸而上,精纯的鬼气夹杂着道法精华掠过身上,两者相斗着,几乎要把我的身子撕裂。
冷墨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受不了了的模样,抬手布下一道结界,冷冷吐出两个字:“没用。”
呵呵,有用我还会被你拉下来!
头顶圆圆的一小方天空很快便消失了,蓝景润焦急的呼喊声也无影无踪。我被冷墨渊抱着,依旧跟他一起往下坠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地。
“这口井该不会直接通向冥界吧?”我问。
冷墨渊轻蔑的一笑:“我冥界的入口,是那么好找的么!”
“那通向哪里?”这口井深的不正常,而且,越往下面,一股不舒服的凉意越是强烈。
“一个讨厌的地方而已。”冷墨渊很是嫌弃。
我就讨厌这个家伙这副故作高深的样子!
“要去你就去呗,堂堂冥王,还要我陪着干什么?难不成你在害怕?”我没好气的问。
冷墨渊的表情一瞬间如同吃了只苍蝇:“本座会害怕?笑话!本座堂堂冥王,怕什么!”
要的就是他这话,我忙趁热打铁:“那你送我上去,自己下去啊!”
冷墨渊知道中计,眉头蹙了下:“不!”顿了顿,他故意道:“本座缺个趟雷的。”
墨寒你上次怎么没打死这个家伙!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我和他才落到了地上。
周围尽是一片黑暗,冷墨渊抬手打了个响指,我们俩周围燃起一片鬼火,将这里照亮了不少。
他是鬼,并不需要光亮,想来是给我点的鬼火。
井下的世界,与我猜测的相差很大。
我原本想着,这里最多是一个山洞的模样,却没想到,井下,居然是一片碧绿色的湖,我和冷墨渊站在湖心不到两米的一块小圆石上。
湖面上,还有不少这样的小圆石。
湖的对面,放着三具棺材。其中最大的那具似乎是黄金的,在幽蓝色的鬼火照耀下,正发出耀眼的光芒。
棺身上缠绕着层层手指粗细的红线织成的红网,仿佛镇压着什么。
两边两具棺材小一些,是普通的黑色木质棺材,不过上面画了许多血红色的符咒,显得无比诡异。
三具棺材摆成了一个“品”字的模样,棺材前面,摆放着不少古时候用来放珠宝的大箱子。
这些东西的最外围还放着不少纸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唇红齿白,看的我背后发凉。
冷墨渊望着那棺材,嘴角一笑。
他挥手,一道凌厉的阴气破浪而去,才到那些纸人面前,就仿佛撞上了一道结界,被弹开了。
冷墨渊见状,笑的更加满意。
“在这等我。”他说。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如箭一般朝着那里冲去。
金色的结界泛起一道光亮,挡住了冷墨渊。
他在空中翻了个身,抽出长剑,运力一剑劈下,结界泛起波澜,冷墨渊再次提剑,凌厉的剑势一道道劈上去,结界发出一声声响后,终于碎掉了。
冷墨渊的身影慢慢从空中飘落在对面的地上,离他最近的一对美貌的纸人姐妹花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带着杀气就朝他出去。
明明是纸做的手,手指却比任何一只厉鬼的指甲都要锋利,眼看就要刺入冷墨渊的胸膛,冷墨渊往后退了两步,抬手几个剑花就将两个纸人打的粉碎。
“给你们一个机会,滚开,本座就放你们一条活路!”
冷墨渊才说完,一个脸上还涂着两团高原红的小男孩就扑向了他。看似毫无心机,却在即将碰触到冷墨渊的时候,露出了口中森森尖牙。
冷墨渊正盯着里面的黄金棺材,没注意到这一幕,我忙提醒他:“小心纸人!”
冷墨渊回神,手腕一转,长剑便刺入了纸人体内。
纸人发出一声哀嚎,冷墨渊眉头微蹙,一道蓝光顺着他的手沿着长剑流入纸人体内,纸人瞬间就燃起了鬼火。
“不自量力!”瞥了眼一旁其他蠢蠢欲动的纸人,冷墨渊一个响指,一连片的鬼火在那些纸人身上炸开。
一瞬间,我仿佛听到无数鬼魂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哀嚎不断,尖叫声几乎要将我的耳膜刺破。
整个空间都因此而颤抖着,我脚下的小圆石也跟着一起颤抖,好半天才平稳了下去。
碧绿色的湖水已经浑浊了很多,冷墨渊站在那边看我没事后,再次踏步上前去。
两边黑色的棺材这个时候发出拍棺材盖的声音,我头皮一麻,该不会要诈尸了吧!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一般,在冷墨渊再一次踏出一步后,黑色的棺材盖弹开,两具穿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僵尸从棺材里竖起来,抬着两只硬梆梆的胳膊就朝冷墨渊冲去。
这一男一女两只僵尸的速度算快的,但是,冷墨渊的速度更快,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攻势。
瞥了眼两具长满了黑毛的僵尸,冷墨渊冷笑一声:“不屑于我冥界的鬼术,到头来,不还是把我冥界的御阴术用的炉火纯青!不要脸的臭道士!”
两具僵尸左右夹击冷墨渊,冷墨渊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身形一动,直接掠过了他们,一剑劈上了那具黄金棺材。
厚重的黄金被劈成两半,倒在地上,激起一地尘埃,发出了巨大的闷响。
我感觉脚下的小圆石似乎又动了动,低头看去,却看不出什么来。
用来束缚黄金棺的红网倒在一边,透过层层尘埃,我看见黄金棺里躺着一个穿着道服的人,手中捧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蓝色宝石。
那宝石散发出来丝丝凉意,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似乎是……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