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一声令下,苦境厉族和佛乡交界处不到一个时辰便硝烟弥漫,战火兵燹,以居于要塞的这三座城池为中心,向北向南拓展整条战线,到处都是厉佛血肉横飞的殊死拼杀。
双方都是倾巢出动,所有兵力都用在了这场战局中。鬼邪直接率领中路军抵抗蕴果谛魂率领的兵力,劫尘和克灾孽主率领北路军则对上了帝如来、谴弥勒,和忧患深,贪秽、魈瑶和咎殃率领难路军直对四王和部分武林正道。只有魑岳和剡冥仍然在天之佛尚未杀到的最后一座城池中。
三座城池中的前两座,由于魑岳几人刻意纵之,已有两座之内的百姓和部分厉族将士死于天之佛之手,所有百姓无一幸免。然整个城池中却是不见众人尸体,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厉族撤走的城池成了一座死寂无声的空城,只有无数道佛光如日般光芒万丈,罩在两座毫无生机的城池上空,一个个的卍字法印急速贯通天地,超度死于她手下的亡魂。
佛光庄严,恢弘耀眼,战场上不明所以的众人看得清楚。
“无量净乐!”坐镇后方,安排整个战局进展的蕴果谛魂眸色一变,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至佛所谓的有了解决之法,难道是,急出了帐篷,紧眸向佛光望去。
越来越盛的功德法力融入佛光之中,如此清晰的情形,其他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蕴果谛魂一紧手中佛珠,眸色倏然沉重,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她竟然为了忌霞殇,更不愿所有人遭受厉族折磨而死,亲自动了手。她信中的两全其美之法竟然是如此?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抿紧了唇,她清楚未来会要承受何种惩罚,仍如此背负罪业动杀。
胸口莫名有些窒息,蕴果谛魂缓慢僵硬收回了视线,眸底沉重变成了绝杀天之厉的很厉。至佛付出的沉重代价,佛乡定要你一个一个全部偿还。
第二座城池上空,天之佛正要飞身离开时,被突然破空而至的骇人黑色光球阻在了半空,眸色冷厉一凝,右掌金光,霎时奥义吠陀在手。
“天之厉!”
“楼至韦驮!”
人还未至,震耳欲聋的沉威冷厉之声穿透云霄而至,“你还想要去何处?再继续杀尽第三座城池之人?或是,你当真以为你的佛会赦免你如此杀罪?”
话音落尽,城池突然开始剧烈震荡,激得尘土飞扬。
漫天沙尘中,巍峨身影横空而现,凌空睥睨俯视着站在城池上衣袂烈烈飞扬的天之佛。
天之厉冷笑道:“第三座城池,你不必再去了,吾已经释放了所有人,若无意外,他们正在赶往此地,以便探听亲朋好友之情况。”
“卑鄙!”天之佛眸陡然更冷,她杀尽城池中所有性命,不放一人离开,并毁尸灭迹超度,不留任何痕迹,便是不愿让杀生之事走漏出去,斩除天之厉和厉族之后,她自偿还此罪,可世人不会等待,更不会体味各种因由,若是毁了他们对佛乡观感,以至影响诛杀天之厉和厉族大业,她今日之杀,只会得不偿失!必须速战速决,在众人来之前,将天之厉引到阵法之中困住。不让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周身顿起浩然佛光形成巨大漩涡,天之佛冷手一握奥义吠陀,凌空一纵,身子陡然如利箭般飞射出去,剑尖携万钧冷势,直攻向天之厉。
天之厉沉稳负手不动,俯视看着她越来越近,就在剑尖即将刺中心口之时,突然冷眼一厉,一抬手,双指捏住了她之剑尖,另一掌反扣住了她手腕儿下四寸。
天之佛肌肤上传来一阵灼热,从未有过的惊悸之感,还从未有人敢如此近她之身,且同时周身功力突然一窒,竟有难以为继,他怎会知晓她功力不同于常人的汇元处,心头一凛,她陡然强提内元,急身欲抽剑,厉色呵斥:“放肆!”
天之厉指尖同时凝功,天之佛握剑的手一颤,竟然握不住剑,奥义吠陀突然哐当一声破空直坠向了地上,冷沉厉声紧接着便穿耳而至:“楼至韦驮!你还再执迷不悟!你之佛不赦免你之罪业。吾一声令下,一切通通赦免!”
说着嗓音一沉,天之厉冷沉贴近她面容,直望进她对他狠绝的眸中“只要你臣服于吾!”
“痴心妄想!”天之佛被他深沉幽威的眸色看得厌恶,陡厉色怒斥,同时暗提功力,片刻后,头顶六瓣莲冠倏然崩裂,万丈银发冲天飞扬,一股雄浑纯透的圣洁佛气自腹下佛元处急速迸发,砰然一声,她便震开了锁住她功力的天之厉,冲地一吸,坠地的奥义吠陀龙吟一声,重回掌控,看向略有些诧异,却瞬间又征服之意大炽的天之厉冷笑一声:“吾不是恒沙普贤之体,想要困住吾,你简直愚蠢至极!”
飞身当即便继续攻向被震飞,尚未来得及调转身形的他。
这股圣气!她何时修炼成了这股纯正佛气,上次在一念之间疗伤时竟然没有探查到,天之厉见她披发的冷厉模样,又闻她后续之言,眸中霎时冷威迸射,双掌一聚元功。只见翻滚的黑气自四面八方奔涌而至,王袍凌空一展,天际顿时黑暗,惊雷轰鸣,瞬间无数道霹雳便轰隆劈向了天之佛四周,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他未曾探知的情况?
天之佛不顾身旁落下的一道道惊雷,利眸一眯,于望不见任何东西的黑暗中,寻到了招引天雷的天之厉,冷笑,嗖然便穿梭雷电而去。
掌心黑色光球已然凝聚而成,天之厉冷沉睥睨一扫,冲天一举,一转身形,霎时俯冲,直击向天之佛。
彭得一声,二人极招对击,地面倏然便劈下万道紫雷,轰隆地裂。
正在远处对战的厉佛双方军队,进攻之势被剧烈震荡的地面影响,皆有一瞬的停顿。
不由抬眸望了至极对抗的双天战场一眼。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疾如电,竟只能看到两个光球,在乌云密布的天际急速光驰,眨眼间已经从开始时的位置移到了不知何处。
矗立城池上指挥的鬼邪,见他们对抗移动到的位置---无向经纬,苦境和中阴界的另一处通道所在地,无意识微皱了皱眉。二人对抗情势,天之厉仍然未尽全力,所使出功力也不过如诛天之巅一般,天之佛亦有所藏匿,天之厉现在仍在试探她之功力修为,故才处于劣势,暂受她牵制,只是天之佛为何要将战场引向无向经纬,这处只有佛乡之人才能进入中阴界的通道所在地?
伫立军帐外的蕴果谛魂见此景,眸底精芒一闪。至佛以身为饵,计策奏效,只要到了那地,天之厉必被困无疑。
片时功夫,无向经纬二人已经又过了数千招,周围茂密的林木已经被二人功力烧成了灰烬,仍然无法分出胜负。
二人一招刚过,片刻不容对方喘息,反身便又相向攻去。
只闻轰然一声,二人剑掌相对,天之厉以肉身之掌强对天之佛奥义吠陀,然她之剑尖却是难进分毫,一瞬之后变成僵持难下之势。
“楼至韦驮,这便是你之能耐了吗?”天之厉掌心再聚雄力,冷笑沉威看她:“如此能为,便想要与天斗,天真的废物!”
天之佛眸一冷,嘲讽厉色对上他的视线,不以言语相击,陡然一破掌心肌肤,飞血洒剑,奥义吠陀剑身霎时闪过一道金色利光,剑尖瞬间又进一寸,天之厉周身功力一窒,身子一矮,顿被逼的向后退了一步。
“妄想揣测吾之实力,便是你最大的错误!”
话音起时,二人头顶突然悄无声瞬间将二人罩盖在了其中,柔韧银丝在二人强悍的功力下丝毫不受损毁,反而瞬间吞噬了功力,越来越强韧。
漫天黑气之下,吸收了功力的银丝陡然泛起刺目至极的银光。
原来这才是她之目的,天之厉见状倏然狂笑,扫过他未注意何时存在的天罩,提前派人在此地布下了阵局,然后再以她泄露自身的部分暗藏功力为诱饵,将他引到此处,好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他威严笑着,睥睨看对面同被困住之人,“这就是你的算计吗?楼至韦驮!”
天之佛冷笑一声,手中剑再加功力:“吾之算计!你永远也无法揣度!”倏然爆冲佛元,豁尽功力厉色继续强行刺剑,另一掌携雷霆万钧之事,倏然怒击向他胸口。
天之厉见来势汹汹,狂笑着猛然提功,利掌直对:“有何算计!天都应你!”
就在双掌对接之时,轰然一声震耳之响,天之佛眸底精芒一闪,陡然借他之力,不顾强行撤出战圈会损伤自身根基,嗖然飞身撤功,电光火石间,便轻易脱出了天罩。只剩下他一人被困其中。
天之厉见此,才真正明白了天之佛用意,狂笑声顿时变成了藐视,收掌撤功,负手立着,威严看向擦去嘴角血迹,已经伤了根基的天之佛,沉稳冷霸道:“如此雕虫小技,便想要困住吾!当真是愚蠢!”
一声蔑笑后,便见他慨然推出右掌,携无匹霸气,提运厉族元功,一道道黑色闇气霎时自他周身溢出。竟是以强悍自身功力冲向密不透风的银丝天罩,欲要以强
如此惊人的实力,绝非这几次二人过招时所用,他竟然不再隐藏真实实力,是想要立威来威吓她?天之佛冷笑皱了皱眉,冷眼一紧手握剑,傲威对上他沉霸冷视她的眸子:“专门克制你足够困你三日!三日吾天之佛便让厉族所有人饮恨苦境!届时吾再来处置你这个罪魁魔头!”
话音之间,夜空倏然吹过一阵彻骨寒风,她垂在身后的银发倏然迎风傲冷飞扬,金色披风亦随之猎猎作响。
“哈哈!”天之厉闻言倏然冷沉一笑,沉稳不减,枭雄威严之气更浓:“罪魁魔头!困吾三日?一日之后,吾便让你知晓何为真正的天威!”
天之佛化光一收奥义吠陀,威严冷硬听完他之言,漠然看他一眼,瞬间飞身消失,直向厉佛双方对抗的战场而去。一日足够她收拾所有厉族之人。元种七厉和鬼邪,猖狂了近千年之久,接下来,便该让他们见识何为天佛之威。没有了天之厉的厉族,不过是不堪一击的寻常兵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