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门铃响了。
江曼正在嗑瓜子看电视,瞥见刚洗完澡正下楼梯的谢忘:“儿子,开门。”
谢忘开了门,湿润的发根处还淌着水,他随意地把额前细碎的刘海往后捋了捋。
乔恩予提着个小盒的医药箱,站在门前。
她看了谢忘一眼,声线有些紧张:“我来看看你的伤,顺便带了些药,想来帮你消毒。”
谢忘:“不用了,我的伤消过毒了。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回去吧,天黑了。”
乔恩予觉得有些愧疚,轻声:“对不起。”
她就只是太高傲了,要面子。所以一直在生那盒糖的闷气,以至于听到他打架受伤了,心里干着急,却到现在才肯拉下脸来看他。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嘛?”谢忘微蹙眉,看着她强忍着眼泪,感觉有些烦。
他最不喜欢看见女孩子哭。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天黑了,你还是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乔恩予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能送送我吗?”
谢忘随便穿着件宽松白t恤,清瘦白皙的手臂上两道伤痕鲜红明显,无端生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我洗过澡了,不方便出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叫斯年过来送你回去。”
拒绝之意十分明显,乔恩予垂眸。
江曼见谢忘在门口呆了许久,不知道在跟谁聊天,喊了句:“儿子,是谁呀?”
乔恩予抬眼,往里面应了声:“阿姨,是我。”
“是恩予呀。”江曼放下瓜子,走了出来,“干嘛一直站门口呢,外面风大,快进来吧。”
乔恩予看了谢忘一眼,然后就被江曼拉着手进了客厅:“那就打扰了,阿姨。”
江曼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正好云姨拿了一盘小点心出来,江曼和她聊起来家常话。
谢忘准备上楼,江曼也想拉他一起过来聊天。
谢忘睨了她们两一眼:“我困了,想睡觉。”
江曼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十分,睡哪门子觉。
“儿子,你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上上周让他去城南街买点蛋糕,本来是九点打烊的老店,他到了十一点多才回来。前几天晚上又莫名脸上挂了一道伤回来。第二天晚上十点多又出去,也是到了十一点多才回来。
江曼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以为他出了什么毛病。
谢忘没说话,上了楼。
乔恩予垂下眼睫,然后浅笑了一下:“阿姨,谢忘今天可能是累了吧,没事,我陪您说话。对了,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江曼的注意力被乔恩予的话拉去了,和她聊了起来:“再过一两周吧,最近那项目......”
谢忘刚进房间,宋斯年的电话就打来了,他接起。
宋斯年的声线略微紧张:“恩予现在在哪里?”
“在我家。”谢忘懒懒抬睫,坐在床沿边,“你这么紧张干嘛,听起来好像我会赶她走似的。”
宋斯年放心了:“那我晚点来接她回去。”
“嗯。”
谢忘闲来无事,拿ipad搜了一下近几年mma的大大小小格斗比赛视频,“没事我就挂了。”
宋斯年想起来上周五的事情,“听说许井樾肋骨断了两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谢忘眯起眼,“所以?”
“谢忘。”宋斯年犹豫了下,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可还是说了,“你有没有发现你下手越来越狠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你有一天终究会失控。那件事是他的错,他该死。可是你再怎么恨他,人也回不来了,不是么?”
谢忘冷笑一声:“只要我没瞎,他不死,我看他都不会有顺眼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