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人并不少。尤其从罗鑫进来后,更是吸引了一堆人围观。这时候他说的话,无疑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气得面红耳热,狠狠瞪着他,“罗鑫,你要再乱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舅舅。”
相比从小被带去海城生活的周霖,罗家人比较亲近我这个外孙女。尤其是罗慧娟的出轨,让外公十分愧疚我爸,总是叮嘱舅舅平常要多照顾点我爸。
所以即便我和罗家人不常往来,逢年过节时还是会跟着爸爸去罗家走动。我很清楚,罗鑫这个混世魔王有多害怕他老子。
罗鑫的表情一下难看起来,“妈的。少拿臭老头来压我。我告诉你,识相的话,姑妈每个月给我都是钱,你都给我补上了。不然,我就把你的丑事在老家都宣扬一遍。
你们林家是死绝了,你也不怕自己的名声臭大街。但你要考虑你爸的几个叔公都还在呢。他们年纪一大把的,思想又古派。
万一他们被乡里人的闲言碎语气出三长两短,下去找你爸算账,怪他不会教女儿可就麻烦了。”
别说我现在真的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会让他这种人得逞。像罗鑫这种人贪得无厌。只要满足他一次,一辈子就都要被他拿捏。
“要钱没有。你要敢乱说一个字,法院的传票倒有一张。”我说到这里,又冲他笑了笑,“对了,考虑到你高中辍学,估计是个法盲。我先告诉你一声:诽谤罪的处罚可不轻。尤其是因诽谤引起人员死亡,当地群众公愤,即使受害人不告诉或不能告诉,人民法院也会提起公诉。”
“我.操!你丫的找死!”
我的当众奚落,让罗鑫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他狠踹了一脚奶奶的病床,作势要来揍我。
我侧身躲开,却被罗鑫带来的两个弟兄拦截在门口。想报警,手机也被抢走了。
走廊的围观群众见了,一个个溜得比贼都快,根本不指望他们能仗义出手。
罗鑫的两个弟兄抓住我后,一人站一边,夹紧着我,驾着我的双臂,让我挣脱不得。
我看着罗鑫慢悠悠点上香烟,走近我后,拿着烟头慢慢往我这边慢慢戳过来。
不好。
他要烫我的脸!
为了让我恐惧的时间无限延长,他像猫逗老鼠般,不想它死的太快,烟头烫人的动作放的很慢。可再慢,他距离我不过半米的距离,很快我都闻到呛人的尼古丁味了!
我闭上眼,却没等到预料中的灼烫,反而听见了罗鑫的痛叫声。
睁开一看,穿着医生白大褂的刘凯文竟然单手反剪住罗鑫的双手,另一只手拿着之前还在罗鑫手里的香烟,恶声道,“医院不许抽烟!”
说完,他拿罗鑫的脖子当烟灰缸。捻灭烟头后,顺势从领口里丢了进去。
“你们两个死人啊,还不过来帮忙!”罗鑫高喊道。
抓着我的两个小弟顿时反应过来,齐齐松开我的手,要去帮忙。
刘凯文以一敌三,肯定吃亏,我立即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手机,准备报警。但我的身后赶来的几个保安更快一步,迅速控制住罗鑫等人。
刘凯文脱身后朝我走来,“不好意思。临时有个病人找我,耽误了点时间。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盯着罗鑫几个人,深怕再闹出事端来。
罗鑫被保安强制带走时,看见刘凯文站在我身边,嘴巴里又不干净起来,“真他妈的操蛋。林笑,你个婊.子牛逼啊。走到哪,都有照着你的男人!有本事,你别给老子落单!老子玩死你!”
我并不意外他骂人的词汇会这么的粗俗。他从小就这样的脾气,除了会在罗慧娟面前装乖卖巧,其他人面前都这样嘴臭。
而即便被罗鑫这么一闹,我也没忘记自己来医院的目的。等骂人的声音彻底听不见时,我跟着刘凯文去了他的办公室密谈。
门关上的瞬间,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说我奶奶的昏迷另有原因是什么意思?”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回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资料,“我观察了很久,你奶奶的头部没有任何数据异常。昏迷不醒肯定不是因为外伤。我就安排人给她做了个血检。”
这个说法和之前的外科医生说辞一样,我并不怀疑。
接过他递给我的资料后,我翻了翻,一堆我看不懂的指数和医学专用名词,着急问,“你发现了什么?”
刘凯文神色肃穆,“她应该被人注射过一种药剂。那种控制精神类的药优点很多,能安抚病人情绪,镇痛效果很好,而且刺激大脑的运动,有助于治疗老年痴呆等病症。但副作用也不少。不仅极容易让病人产生依赖性,并且对其他药物的排斥性很强。
一个不巧或是注射过量,会让病人变成植物人。而这种药是美国刚研发出来的,还在临床试验阶段。所以我们医院并没有引进过。”
“你的意思是,我奶奶所在的疗养院曾给她注射过这类药剂。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因为不了解她的用药史,给她用的一些药和你说的那种药产生排异性,才导致奶奶的昏迷。”
我顺着他的话语,推论出这个结果后,陷入了万分的懊恼中。
刘凯文此前分明一再劝说过我,让我不要乱给奶奶换医院和医生。却因为我对叶寒遇的防备心太重,不相信他的缘故,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此时,刘凯文松散地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很久,直到他似乎见我忏悔的程度差不多了,才悠然开口,“我之前确实这么怀疑过的。不过我去了一趟那个疗养院。院长说这种药,她连听都没有听过,不可能有人在她的院里对病人使用。后来我也去了疗养院的医药室,确实没有那种药。这事和疗养院应该没关系。”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问,“既然两个医院都没有,又是谁给我奶奶注射那种药?”
刘凯文扭过头,后脑依旧靠在椅背上,“我听说,你奶奶受伤前最后见的人是罗慧娟。会不会是她动的手。毕竟你奶奶曾经亲耳听见了她买凶杀人的过程。她应该是最不愿意你奶奶醒来的人。”
我摇了摇头,“不是。那天罗慧娟和我奶奶碰面的视频,我看过。她全程没有直接肢体碰触过我奶奶,没有机会下手。”
然而我虽然否决了刘凯文的猜测,却也从他的话语里得到了启发,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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