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南昭信心满满的表情,我毫不客气的瞪他一眼,翻身朝向里面,抬起被子捂住头。Www..Com
身后半天没有回话,然后脚步声一路向外,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我终于沉不住气,慢慢地翻身向外,同时将被子拉下来,放软了姿态与声音,“我想听。”
萧南昭顿住,慢慢地回身看着我半晌,静而不答。
要我向他萧南昭低头已经不易,还想让我求饶不成?我鼓起腮帮子,思虑了一下内心到底是想知道李墨白的过去多一些,还是向萧南昭求饶更耻辱些。最终还是翻身向里,不再理睬他。
萧南昭知道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我可以详询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萧南昭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轻说了一声‘再会’后抬步离去。
我气得差点内伤,记起那日摔下峭壁后,纪尚曾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了许多关于李墨白的事情,我没有细听,此刻想来,竟是忘记得一干二净。
夜幕降临,已是他们在蓝田山庄逗留的最后一个夜晚。
大部分人都有来向我辞别,唯独萧俊,依旧没有过来。
这段时间,我知道他经常来看我,但是他来的不巧,每次来的时候我都已睡着,只是朦胧的感觉到他有来过。
回京一事可大可小,他应该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想着他还是会抽时间过来看我,我便没有睡下,侧依在软枕上。拿着一本人物传记的书百无聊赖的翻着。
油灯的光芒很弱,翻了几页。我就把书扔到了一边。前世喜欢看书的原因,是因为喜欢看各种言情小说,古代的这种文言文的表达方式,看起来实在费劲。
从怀里掏出跟李墨白相像的小小木偶,凝神仔细的看着,因为前几日被雨水冲刷过,眉眼的颜色又有些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昏昏欲睡,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今晚值班的是素右。她的警觉心不比我低,却没有听见她禀报。
想起夏云橙与周蓝陵的嘱托。我暗暗将红袖握在手心。不过也是徒劳,对方可以毫无声息的将外面的人放倒,以我现在的力气,哪里会是对手?
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眸,暗暗警惕着,屏风处人影一闪,我呼吸一滞,才看清来人是萧俊。Www..Com顿时放下心来。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萧俊的笑容爽朗,眼神慈爱,在这寂静的黑夜犹如三寸阳光。
见他穿着便服。也没有带其他人进来,更没有摆皇帝的架子,我便没有起身行礼。
“睡不着。”我这也是实话,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都快变得跟猪一样。
“让你受苦了。”萧俊在床沿坐下,眉目慈善,怜爱的看着我,倒真真是父亲的表情。
我不由觉得堵得慌,赶紧转移话题,“西山打猎那次,皇上还欠我一个要求。”
“我答应,说吧!”萧俊怔了怔,然后笑着应承。
他这么爽快,我反而愣住了。抿了抿唇,“您不怕我提出过分的要求?”
比如,把另外的那一只‘紫忆’给我…之类的。
萧俊笑而不答,等待着我提出要求。
我撇了撇嘴,才换上郑重的神色,满脸诚恳,“请把八公主嫁给叶大人为妻。”
想着可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出差错,惹怒萧俊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所以我的态度好的很。
“圣旨已拟定好,只待这句话。”萧俊眉眼弯弯,嘴角上扬,看上去像只狡黠的狐狸。
我顿时懊悔,他肯定有听说了那晚我对萧冬辰使苦肉计的事情,知道萧冬辰同意,心中早就应承下来。加上叶落安是他的得力手下,即使我不开口,这件事也已经确定下来。
白白浪费我一个机会。悔恨呀!
“你很像昕云。”弯着嘴角,萧俊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心头一跳,突然就好奇起来,东方家的人都知道我非东方梨,难道萧俊就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吗?
我想问,却不敢问。问出来,或许能得到回答,有可能被原谅,却更可能白白的丢掉自己的性命。
我沉默着,不敢回答。
萧俊兀自笑着,眉眼温和,“昕云她,也如你这般善良。”
我想继续沉默,却又忍不住八卦,“为什么,您没有娶娘?”
为什么,要与杨昕云生下我来?
萧俊的神色彻底的黯然下来,眼眸中有着难掩的挫败,好半晌,才勾起嘴角恢复如常,“如果我当时坚持,你现在应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小梨想做我的女儿吗?”
这是萧俊第一次捅破隔在我们之间的窗纸,承认我是他的女儿。
“我并不介意。”以为萧俊在内疚不能给我公主的地位,我偏了偏嘴角,难道我看上去像攀附荣华的人?
“是吗?”萧俊脸上依旧有难掩的落寞,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幽明国可呼风唤雨的皇帝,反而像是在考场失意的秀才。
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只好继续沉默。
“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好半晌,萧俊才垂眸看向我,神色中仍旧些许黯然。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重重地点头。“想。”
便是过去的事情,束缚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如果能从过去的事情里了解到什么,或许能消除萧俊与东方云齐的误会。
“那年,发生了一起震惊天下的拐卖案,一夜之间,整个幽明国被神秘人拐卖的女子超过了千人,全部是无故失踪,下落不明,昕云便是其中之一。在多处发生同样的事情,且手段极其的一致,闹得四处都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地方官员上奏朝廷后,得知所有人都毫无头绪,父皇大发雷霆。”
“父皇并未立下太子,为了抢夺皇位,也是为了立功,我与云齐自动请愿,接手了这个案子。一路追查,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依然没有大的进展。直至,有人禀告,在破晓河上,有十多名女子跳河自尽,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十多名女子都被救了上来,但是她们的身上遍布狰狞的伤口,多处几乎致命。在海水一泡之下,当时就死了数人,尽管已经尽力拯救,最后,只有一人活了下来。”萧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便是昕云。”
“我们都以为昕云是案子的突破口,哪知她头部受过重创,失忆了。当时,昕云提心吊胆,极度的害怕看到陌生人,根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却不想老天有眼,她十分的信赖当时诊治她的御医韩林,几乎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韩林?我眨眼,刻意提起这个人,只怕是有什么联系吧?
“韩林,便是如今的‘鬼医’,也是救了你性命的人。”有意无意的,萧俊深深地叹了口气。“在韩林的悉心照顾下,昕云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也不再抗拒我们的接近。她爱笑,所以总冲着我们微笑,她笑起来时,温柔似水,说不出来的好看。”
原来,鬼医名为韩林,也真的与杨昕云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我不由感慨,比起萧俊与东方云奇,韩林是个更好的选择吧?
时隔多年,即使是第一面,我也能感觉到韩林对杨昕云的深情,只怕当时要更加情深才是。而从萧俊的叙说来看,杨昕云非对韩林无情,东方云奇是冷漠的人,萧俊又注定了后宫三千,为什么没有选择韩林呢?当真把他当作亲人?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昕云也喜欢跳舞。那时还是春天,她跳舞时,总喜欢在发髻上别一朵红梨花,她的身姿婀娜,步步生莲,那翩跹的步伐看醉了所有的人。但是,昕云的眼里,唯有韩林一人。”萧俊的语调低沉,带着浓浓的悲痛之情,更多的却是无奈。
“那时候,案子停滞不前,再无进展。各地的女子虽然不再莫名消失,那近一千个女子,除了昕云及死去的几人,都再无消息。那些女子的家属联名写下血书呈上,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父皇怒发冲冠,限定我们一个月内破案,若再无消息,必要惩罚于我们。云齐向来都是果断的人,自作主张将昕云逐渐好转的消息并且开始恢复记忆的消息传了出去,终于引来了那幕后的人。”
“那晚,来杀昕云的黑衣人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我们节节败退,血染红了地面,却没有阻止黑衣人的步伐。我与云齐都不会武功,跟昕云一起被保护在最中间。我们一直逃一直逃,身上都是遍体鳞伤,最终逃到了破晓河边,再无退路。”
“在被杀死,还是淹死的抉择间,我们果断的跳进了河中。我的水性最好,所以由我带着昕云往下潜逃,那些黑衣人死都不肯放过我们,箭矢如雨射入河里,甚至有人跟着跳入水里,追在我们身后。水中比陆上更加艰难,混乱中,昕云帮我挡了一箭,昏倒过去。韩林心知我们逃不掉,带着剩下的侍卫断后,让我们先逃。”
“最终,我带着昕云与云齐逃脱,直到案子被破,也再没有韩林的消息。那种情况下,韩林本无生还的可能,都以为他死去,我们便带着昕云回了京城,在皇城边缘找了一户慈善人家,把昕云安置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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