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有自知之明的“弃妇”,次日一早,君锦便自觉地搬回了“出嫁”之前所住的玉竹苑。
她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养病。
新婚燕尔,夫君却心系他人,是以郁郁寡欢,忧思成疾,这个理由够合情,够合理吧?
为了养病养得彻底,君锦还将王府派来的侍从都打发了回去,理由冠冕堂皇:她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
对此,管家还特意去请示了冷逸尘,当冷逸尘听到“养病”二字的时候,俊脸上的淡漠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真这么说?”男子立于几案之前,手中的画笔依旧在宣纸上游移,笔至之处,皆是一片醒目的红色。
养病?金蝉脱壳还差不多吧。
身为王府的女主人,就算是离开王府一日,也会被府中人察觉,更何况此次前往雷州赈灾,即便事情进展得顺利,也得需要十天半个月。
在帝都,君锦尚且能游刃有余地扮演好两个不同的角色,可若换作雷州,哪怕她有通天的本领,恐怕也会分身乏术。
冷逸尘本想冷眼旁观君锦会如何应对,却没有想到哪怕是“流言”也被她利用了个干净,她当真是……
冷逸尘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一朵睡莲随之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男子盯着画上那多含苞未放的睡莲,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笑意直达眼底,“把它装裱起来。”
“是。”管家恭敬地应了声,顿了顿,突然又问,“王爷,那么王妃的事……”
“一切遵照她的意思便是了。”
冷逸尘将笔搁置一旁,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
她好不容易想到这个脱身之法,为了能看她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他也应该配合配合她,是不是?
其实,君锦口中所谓的“养病”,并不完全是假的。她的确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她伤得太重,即便最后捡回来了一条命,她的身子也早已不复从前,哪怕是小小的风寒,也能要了她半条命。
当冷逸尘再一次见到君锦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也就是他们离开帝都前往雷州的那一日。
此次随他前往雷州的人有上千人,侍从,御医,还有身穿铠甲的侍卫。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冷逸尘却一眼就注意到了君锦。
和前些时日相比,君锦似乎瘦了一圈儿,就连脸上也透着病态的苍白,整个人往人群中一放,和她身后那些身材魁梧的士兵相比,简直就如一枝拂柳,弱不禁风。
冷逸尘脸色沉了沉,真的病了?
“殿下!”身后,传来侍从低低的提醒。
冷逸尘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眼前众人还跪在地上,他敛了敛心神,只是转瞬,脸上又恢复一贯的淡漠。
“都起来吧。”冷逸尘瞥了君锦一眼,继而收回眸光,淡然转身,走向身旁马车。
掀开车帘,正欲上车,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身后蓦地传来。
冷逸尘动作一顿,明明这声音并不响亮,甚至几不可闻,可他还是听得真切。
压抑的咳嗽声一阵接一阵传来,冷逸尘眼波微动,回头循声望去,果不其然看到君锦已骑在马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紧紧捂着嘴,整个身子都因剧烈咳嗽而揪成一团。
盯着马背上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冷逸尘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难道就不怕从马上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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