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的翻着身子,郑金莲越是想要入眠,就越是难以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承宠了吧?
本来想着,凭自己的姿色,她会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女人,谁知他竟然看都没看一眼,就选了她,真真气煞她也。
为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知费了多少的心思,却原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让人得了便宜。
窗外幽深的夜色一点点褪去,郑金莲辗转反侧了整晚,竟是双眼无眠到天明。
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她索性起了,正穿好衣衫,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这还不到当值的时辰啊?是谁这么早?
悄声打开门,放轻了脚步,她探出身子望了过去,却看到了一个此时此地不该出现的人。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郑金莲惊问。
脸色微变,李屏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含着几分羞怯,细语回答,“刚伺候了殿下梳洗,殿下体恤,就让我先回来了。”
“殿下当真心疼人,好了,你快进去休息吧。”郑金莲说完,立即缩回身子,关上了门。
“嘭!”
听着不同往日的大力关门声,李屏云微微苦笑,她语中的艳羡自己如何听不出来,如果实情如她所想也就罢了,可是真正的情况却是
幽幽的叹息声轻轻响起,微弱的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屏云轻轻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沉闷的声音传来,郑金莲抵着门扇,握紧了粉拳,樱唇轻动,“看着吧,就算不是第一个。我也会让殿下对我刮目相看!”
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长,张瑗时刻的关注着自己首批货物的进度,而康容熙也知道她的心思,隔三岔五的就来一趟,带给她最新的消息。
据那日商定七天之后,她的首批货物终于完工,定在了今日上市。
从早上开始,张瑗就一直忐忑不已。
要是明朝的老百姓不喜欢那些东西怎办?卖不出去可如何是好?制作工艺不够好怎么办?
种种思绪充斥着她的脑袋,让她无法安下心来,不是炒菜忘了放油。就是将酱油当成了醋,弄的家中父子三人暗自叫苦。
注意到女儿的心神不宁,张峦放下了碗筷。开口问道,“瑗瑗,可是有什么心事么?”
小哥俩见状,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实在是不想吃那咸的发苦的青菜了。
夹菜的手顿在半空。张瑗愣住,随即看向张峦,“爹爹,怎么不吃了?”
唇角轻扬,张峦柔声说道,“再吃下去。为父只怕要喝干了瓮中的水,才能将口中的咸味减淡些。”
张瑗此时才完全清醒过来,连忙夹了一筷子。刚放入口中,她就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咸!”一声惊叫,张瑗接着说道,“都是我不好,盐放多了。大家稍等下,我去收拾一下!”
说完就要起身。却被张峦接下来的话,止住了脚步。
“不用了瑗瑗,我们已经吃好了,鹤龄,延龄,你们赶紧帮姐姐将碗筷收拾到厨房,瑗瑗,你来,爹爹有事情问你!”
兄弟俩闻言,立即起身,飞快的将桌上的碗筷收了个干净,在父亲的示意下,背起小书包上学堂去了。
“瑗瑗,说罢,什么事情弄的你这般心神不宁。”看着落座的女儿,张峦语气肯定的说道。
揪住了裙角,张瑗思量半晌,决定还是将自己谋划的事情如实的告知这个世上最爱自己的人。
“爹爹,是这么回事”
听完女儿的叙述,院中一时安静下来,良久,张峦才低声说道,“瑗瑗,都是为父的错,自你母亲去世,为父整日浑浑噩噩,连最基本的责任都撂在了一旁,竟让你为了这个家操劳奔波,累的你不得不行那商贾之事,都是为父的错!”
语中的愧疚恁般深沉,让张瑗瞬间动容。
“爹爹,我们是一家人,女儿为这个家操心是应该的,哪里是您的错?至于您说的行商之事,我并不认为有多辛苦,您千万别再这么说了!”
抓住了张峦的手,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张瑗恳切的劝慰。
“不管怎么说,让你一介弱女操劳家事,总是爹爹的疏忽,你且放心,日后,爹爹再不会这般浑噩度日了,至于你说的行商之事,既然你心中欢喜,那就随你去吧,只是万不能抛头露面,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
看着父亲面上的坚定,张瑗欣喜不已,父亲终于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了,而听到父亲肯让自己行商,她更加雀跃,有了家人的支持,她就再无顾虑了。
可是最后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瞬间高高提起,机警的在张峦的面上扫了几个来回,看他并无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才缓缓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说说而已。
“既然你这般担心,就去那里看看情况吧,家里不用操心,爹爹会照顾好自己的。”张峦紧接着开口道。
“嗯,女儿知道了,爹爹要照顾好自己哦!”
张瑗浅笑着柔声嘱咐。
“傻丫头,爹爹又不是鹤龄他们!”
张峦嗔道,嘴角那朵温雅的淡笑,好似拂去了心头满落的尘埃,又恍若皎月的清辉一般,铺天盖地的倾泻了下来,一时间,张瑗的心头晴空一片。
“嗯第三个岔路口左拐,右手第五间,一、二,三、四、五,就是这间了!”
抬首看向门头的匾额,张瑗轻声念道,“兴吉银楼,就是它了!”
整理了下自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张瑗抬头挺胸,沉着的踏进了这个她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地方。
触目所及,屋子的左边和右边都摆放着几个不大的展柜。而她的正前方则是一个稍高于其他两边的柜台,摆放着几个盒子,也不知装着些什么。
而此时,正有一个伙计跟在一位身穿褐色深衣,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后,不停的介绍着什么。
张瑗眼看无人理会自己,只装作是顾客,在店内来回打量着。
绞丝银手镯,细叶镶珠点翠簪,和田玉抹额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首饰一一摆放在柜台上的展盒内。看的她眼花缭乱。
看这些饰品的做工,虽说不上上乘,倒也精良。和她的定位倒是一致,张瑗暗忖道。
“先生,您可真有眼光,这是小店的新品-缠枝杜鹃双雁比翼指环,您选作送给妻子的礼物是再合适不过了!”
听到这里。张瑗立即竖起了耳朵,不着痕迹的靠近了两人。
只听那男子说道,“指环某倒是见过,不过,你说的这款样式甚是新奇,某竟从未见过。”
伙计立即来了精神。笑着将指环的种种说了出来,听得那男子大为惊奇。
“听你此说,似乎还不错。某唯一顾虑的就是,不知道内子会不会喜欢!”
张瑗看男子有些犹豫,心中焦急,这可是自己的第一桩生意呢,千万不能黄了。脱口而出道。
“想来尊夫人肯定会喜欢的!”
男子讶然,转过头。看着满脸激动的张瑗,“小姑娘,你为何这般笃定?”
扯开嘴角,张瑗让自己露出羡慕的表情,回道。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想必这个指环就是因着这首词而来吧,这般情浓,镌刻于小小的指环之中,随身携带,妥帖保存,每每睹之,不管是当年的海誓山盟,还是如今的举案齐眉,身为女子如何能够不欢喜呢?”
看这女子虽然明眸皓齿,却是一袭布衣素裙,哪里料到她竟有这般才情,一个小小的指环被她说的如此精巧细致,意蕴绵长。
男子挑眉,有了几分兴致,“这般说倒也有趣,店家,这对指环某要了,给某包起来,另外,将刚才某看的那支翡翠山茶碧玉簪也给包了。”
问了伙计价格之后,男子携同眉开眼笑的伙计转身走向了那个稍高的柜台,结账去了。
张瑗眼看事成,也不逗留,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结账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虽然卖出去了第一个,可是这其中也存在这不少的问题,像是顾客对于新东西的认识程度,接受程度,自己在这方面的考量还是少了些,还好来了,不然如何认识得到?
眉头紧蹙,张瑗仔细的思考着应对之策,看到有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女子,迎面走来,进了银楼。
虽然很想跟进去看看情况,可是张瑗也知道这样委实打眼,只好无奈的回望了一眼,拐回了来时的路。
男子结完帐,转身看到了另一个正在浏览首饰的女子,而那个颇有才情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这般独特的气质,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子,不过倒真希望如她所说,夫人会喜欢这个礼物,也不枉费他专门来挑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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