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或者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是病态的。”林田海每每都有惊人之语,但这一次他的地图炮打击范围格外大,“长久以来,我只听到人们在讨论权利和自由,却从未听闻他们提起自己应尽的义务和应守的规范。”
CBS电视台的“愚人节事件”风波未定,林田海却在纽约又掀起新的波澜,他召开了一场记者见面会,公开宣布自己将出资一千万美元建立基金会,维持一个名为“东海岸新闻审核评议协会”的组织的运作。
该协会的宗旨很简单:保证新闻的真实性。通过选取的专业人士来监督东海岸各家媒体,尤其是他们对一些热点问题的报道,如果出现了失实失真的报道就会在官方网站上予以公示,情况严重的直接发函进行警告。除此之外,协会还将对媒体进行信用评级,分别为“非常可信”、“可信”、“不可信”、“非常不可信”和“媒体之耻”五个等级。
“有一些媒体人,越过了不该越过的红线,仅仅用不负责任来形容已经不足以解释他们的行为,就是在利用群众给予他们的信任,利用手中的新闻工具,来愚弄米利坚的公民,甚至对公众进行洗脑。”林田海不是在耸人听闻,米国人病不是平均智商有多低,之所以总在关键时刻表现出弱智的样子,只是被不良媒体洗了脑,“这头披着‘新闻自由’外衣的野兽,是谁放出来的又是怎么放出来的,我们没有办法去追究,但给这头吃人的野兽扣上链子,是每一个合格的米利坚公民该有的行动。”
利用新闻媒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个大媒体集团玩了超过百年的事业,不然他们还能真的靠印报纸赚来钱?要知道很多报纸的售价还没有卖废纸的钱多呢。所谓新闻自由和媒体自主的概念,也是这些报业寡头操作出来为自己的行为进行合理化的工具,只要一到大选等关键时刻,他们就会跳出来搬弄是非。
“林先生,请问您如何报纸这个协会的评级是公平公正的?”到场的记者一下子就炸了,如果这个协会真的顺利建立起来,那么整个东海岸的媒体都要受到这个评级制度的挟制。一旦被降到“不可信”级别以下,就失去了媒体的立身之本:公信力,这可比娱乐性质的金酸梅奖要狠毒得多了。
“我不能保证。”林田海此话一出,下面顿时变得跟菜市场一样,就差没把这件大厅的顶子给掀了,但他随即摆了摆手,“我不能保证,但是协会里的会员们可以保证,我们只邀请坚定的,负责人的,有节操的媒体人加入协会。不仅如此,该评级并非主观评级,我们会制定相应的失分制度,如果一家媒体因为发布太多的假新闻而降入后面的三个等级,自然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我们若指出失实报道,必先进行举证,且进行主张的会员也都是实名制度,我们都是负责人的新闻从业者,不想那些只想着一己私利而玩弄大众的邪恶阴谋家。”坐在旁边的鲍勃·西蒙也拿起了话筒,这位曾经拿过四次皮博迪奖(Peabody Award)和二十五次艾美奖的老记者,无疑是米国新闻界的传奇人物,他的话要比林田海的话更加有说服力。
如果换做平时,林田海搞一个协会出来卡各家新闻媒体的脖子,必然要受到对方的激烈反制,但最近CBS电视台的“愚人节事件”上的操之过急,使得他们丢失了群众的支持,还被检方起诉交了大趣÷阁大趣÷阁的罚款,此时胆敢站出来的话,岂不是明着告诉天下人他们就是要做假新闻?
林田海这一招非常狠毒,谁反对他建立这个协会,谁就是心里有鬼,谁就是上层老爷的洗脑工具。一般的媒体还好,可是许多新闻媒体背后都有着政治层面的支持者,本来就是要靠散播假新闻来拉选票的,偏偏这种事做得说不得,一个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被打上一个“媒体之耻”的标签。
纽约的丽姿-卡尔顿炮台公园酒店(Ritz-Carlton Battery Park)露台上,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谈事情,整个露台都被他们包了下来,如果有外人在场,就会认出坐在主位上的正是大名鼎鼎的新闻寡头鲁伯特·默多克,“托尼·林有着年轻人的锐气,这一点我是非常羡慕的,可他这一次,显然是冲我们来的。”
“冲我们来的,不见得吧?”CBS电视台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参与其中的新闻媒体何止百家,更何况他们也从未听说过林田海跟哥伦比亚广播集团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詹姆斯·默多克作为此时最被外界看好的继承者,已经将新闻集团看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那位林先生又不能进入政界参选,忽然来这么一出难道是为了正义吗?别傻了,他就是个吃人的饿狼,之前从尼本的读卖新闻社上咬下了一大块肉,这是食髓知味又盯上其他新闻集团了。”罗杰·埃尔斯在新闻界工作了几十年,什么风浪他没见过,“只要他的协会给任何一家媒体降了评级,那家媒体的股票就会雪崩,等他再把评级提升上来,股票又会应声而涨,这其中的利益有多庞大,还用多说吗?”
如果此事成真,整个米国的新闻行业都将成为林田海的提款机,他可以从中捞取以千亿计的利益,并且单位还得是美元。这个观点被阴谋论者提出来之后,就有记者去采访他,而他始终只有一句话:你们别散播假新闻,别掉评级不就好了。
“哼,他口口声声不会进入华尔街,可是每次玩的都是华尔街那些恶棍们最擅长的阴谋手段。”詹姆斯·默多克比林田海大了十岁,可人家已经呼风唤雨搅动风云的时候,他却依然只是父亲身边陪着微笑握手的“继承者”,心里肯定不平衡。由于特殊的家庭环境,和过于出色的姐姐及兄长的压制,他一直都对比他年轻还比他出色的人没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