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提起一部电影时,总会说这是某某导演的作品,却不会说这是某某演员或者某某编剧的作品,由此可见导演或者说监督才是一部作品的灵魂。这部关于小丑的传记式电影,承受压力最大的并不是主演华金·菲尼克斯,而是林田海这个站在监视器后拿着导筒统筹一切的男人。
刚刚享受完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末,就要坐在自己亲手布置的片场里,去编织一场盛大却又压抑的悲剧,这其中的错位感可想而知。林田海不同于那些单纯的电影导演,同时还有着其他的多重身份,总是不可避免地投入过多的感情,若非本身心志坚定怕是早已经成了精神分裂症患者。
“cut,非常好,你已经真正入戏了。”林田海的眼中终于再也没有了华金·菲尼克斯的身影,只看到一个名为亚瑟的男人挑着欢快的舞,一步步从台阶上蹦了下来,脸上的悲伤似乎被狂喜取代,然而细细去观察却有似乎觉得这笑容属于他脸上的油彩,而并不属于他本人,考虑到他那悲伤便会大笑的病,这份悲伤似乎也不属于他,只属于他脸上的油彩。
“我,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华金·菲尼克斯茫然地抬起了头,看向纽约上空厚重阴沉的云彩,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复杂却平静的,明明数万个念头涌上心田,却最终连到波纹都没能激起,“也许这是我今生最好的表演了。”
“不要这么快下结论,因为你的一生还很长,华金。”林田海挑了下眉毛,这下他觉得等此作杀青之后一定要给华金·菲尼克斯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了,他了解失去至亲的感觉,失去兄弟跟失去父母不同,那将是一生都要背负的痛,也许平时根本感觉不到,可注视伤口时还是会痛到难以抑制。
如果只遵从自己的想法,林田海一定不会当导演,或者说根本就不会进入电影界,然而成为出色的剧作家并让全世界认可自己的故事,是他弟弟生前最大的理想。直到被家族逼迫着学起了经营管理,林田岳依然没有真正放弃,甚至他的自杀可能也和这方面的痛苦有关。华金·菲尼克斯选择演员的道路,和他的哥哥瑞孚·菲尼克斯有没有关系呢?显然是有的,从他的表演就能看得出来。
“到我上场了。”没有过多地去和华金·菲尼克斯交流,而是从椅子上站起身,助理立马快步走来为他披上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然后为他补妆并佩戴繁复的装饰,比如胸前红色的花和华贵的金色表链。按照惯例,林田海跟希区柯克一样会在自己的每一部作品里出演,哪怕只有一帧,“开始狂欢吧。”
,不应该是吗?当电影杀青放出了第一章宣传海报后,一直关注着这部作品的人都产生了同样的疑问,因为他们发现电影的名字并非一直所以为的,而是变成了。林田海的江湖地位已经非常高了,很难有人再敢公开表示他这只是故弄玄虚的噱头,大部分人都津津有味地分析起了这个名字背后的深意。
很可惜,电影还在制作中没有定档,今年的圣诞档都未必能上映,所以缺乏素材的和证据的粉丝们只能胡猜一气,根本拿不出什么可以信服的说法来,而采访他本人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你怎么了,自从电影拍完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成天发呆。”山多拉·达达里奥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天天在一起还发现不了某人的异常,她就不是那种会弯弯绕绕的性格,觉得不妥立马就问出来了。
“可能不仅华金需要去看心理医生,我也有必要接受咨询。”用直译的话,去看心理医生确实是接受咨询,不过林田海的秘密太多,本身也不信任除他自己外的任何人,就算去见了心理医生没也用,“那电影对人的影响挺大的。”
“真的?这可是大事,我立马打电话叫特里医生过来。”米国人和宗国人不同,不存在讳疾忌医的说法,尤其是特别有钱的人,只要感觉自己不对就会立马把家庭医生叫来问诊。精神方面的疾病在宗国被看得很中,基本只要一沾上就会被当成废人,然而在米国精神疾病也是可以治愈的,和其他疾病没有任何不同。
“当然不是真的,我只是近段时间太忙碌有些累到了,好好休息几天就行。”林田海翻了个白眼,那位特里医生虽然一大堆夸张的头衔,但在他的眼中诊断能力和梁葆光一比要差得远,根本不值一年十五万美元。
“哈?你不会是以为这样说说就能躲过去吧,每次停你说累我就气得直抖,大热天直冒冷汗,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你……那东西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山多拉·达达里奥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早也暗示晚也暗示,他偏偏就爱装死狗不给回应。
林田海仰头望着天花板,被这娘们一百三十多斤肉压在身上,跟德州牛仔似得一通骑,他就是铁做的腰也受不了啊。偏偏她的生活中除了吃躺睡就是健身,体力比脱了缰的哈士奇还强。
真的有闯王就好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要是这世界没有纳凉这回事儿该多美好?可惜他不能这么说,只能抖抖索索地摸出一支烟,凑到嘴边叼着却没点着,“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又是下次一定,就好比我在亚马逊买了东西,每次打开快递信息都是配送中,每次查看配送详情都是大约两天到达,我就弄不明白了,为什么纽约送纽约的包裹要绕到新泽西去?”逐渐沉迷网购山多拉·达达里奥已经活学活用,开始在生活里拿这个打比方了,抓住林田海的衣服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