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画成立已经好几年了,再加上很多员工都是之前长田映画的老人,所以在宣传方面自然是做足了功课的。因为会长大人的重视,《八二年生金田智英》在宣发上投入了很大的资源,然而第一波票房高峰过去后就陷入了叫好不叫座的尴尬境地,让管理层十分担心会失去总部的信任。
林田海心里很清楚,问题并不在于自己的员工没做好工作,恰恰是他们把任务完成得太出色,以至于让一些人看到了威胁,才合起伙来搞舆论战压制观众的观影。方法并不复杂,拼命往这部电影上贴标签就行了,很多人听到“女权电影”、“剧情薄弱”,“私货过多”,等等评论后,就会产生先入为主的看法,渐渐失去买票观影的想法。
这种打击竞争对手的方式在电影行业里非常常见,林田海自己也曾用这一招对付过跟他作品同期上映的其他电影,所以根本没有那个立场拍着桌子大骂人家不厚道,只能通过舆论再扳回一城。
“光,不会怪我吧?”林田海端着咖啡,俯视摩天大楼下蚂蚁一般的芸芸众生,他虽然说得好像是询问的语气,可事实上表达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的“不要怪我”,到了他这个境界本就不需要太在乎别人的想法。
森大厦已经落成,虽然还没有举办仪式,但里面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最上面几层都是林兴业的办公区域,林田海的新办公室自然也在这里。全岛光还是第一次登上这座被称为东京新地标的超高建筑,虽然和林田海坐在同一面落地窗前,可她并没有什么俯视天下的豪情,反而更加觉得自己渺小。
“会长您说笑了,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在剧里两人扮演的是姐弟,但林田海的年纪却比全岛光要大,很多时候她都偷偷在想,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有这么一位哥哥的话,那些身不由己的事情恐怕根本不会发生。
丈夫如果光是混吃等死,全岛光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新买的房子虽然给了很大的贷款压力,但只要她努力接戏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自己已经在这段婚姻中多让步,可这混账居然在她辛苦拍电影的时候跟一个未成年的模特搞上了,气得本来就对石井裕也有很大意见的她直接选择了分居。
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即便感情破裂婚姻遭遇危机,也希望能够低调地处理问题,然而就在她想给自己一段时间冷静冷静的时候,这消息却不知道怎么地被媒体知道了,不仅登在了周刊上,连新闻报纸都开始进行报道了。
普通人家发生这种事,估计夫妻俩商量商量就能解决,能过就过不能过拉倒,但全岛光刚拍了一部反应现实的《八二年生金田智英》,粉丝们不关心她的心理状态却一直逼着她表态,即便之前还有妄想在这种情形之下也不可能了。她很费解,自己的丈夫作为导演来说毫无建树,那个未成年的模特更是丝毫没有知名度,两人怎么就被周刊志的人给盯上了,直到林田海打来电话她才明白原来这事儿是被身边的人捅出去的。
即便再冲动,全岛光也知道她没那个资本抗议,而且这事儿只是“一个助理发现了石井裕也不对,然后在媒体面前多了几句嘴”,严格来说和林兴业的关系并不大。事已至此,她只能找律师事务所提出离婚诉讼,不然她的事业乃至整个人生都将彻底被毁,为了一个去勾搭未成年少女的混蛋根本不值得。
“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做到对事业影响最小,同时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我们当下应该考虑的事情,虽然我不是你们事务所的老板不该说这个话,但你应该多为自己着想。”林田海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循循善诱。
“您说得对,我是应该为自己考虑了。”这次的离婚诉讼,全岛光委托了八神事务所来代理,虽然不是八神重文本人亲自出手,但如今的八神律师事务所能人辈出,就没有一个业务水平差的,她完全可以放心交托,“这次必要那个家伙净身出户,相信您麾下的律师已经不会叫我失望。”
“当然,我对他们都很有信心。”猛然间听到“净身”一词的林田海笑容为之一僵,心说以后千万不能惹恼了女人,不然这后果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严重,要是人人都跟眼前这位似的,他就是练成了吹毛成兵的本事也不够被割的,“喝咖啡,别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我们要往前看。”
“那就要仰仗会长您的提携了。”全岛光端起茶几上的杯子闻了闻,顿时一股浓香馥郁的咖啡香气钻入了鼻腔,小小地呡了一口却仿佛在吸拉面汤一样,咖啡的表层居然飘了一层的油脂,口感和她之前喝过的咖啡完全不同。她不禁感慨,上流就是上流,连咖啡都是这么地与众不同。
林田海点了点头,这是开口向他索要补偿了,不过他把人家架在火上烤,表示一下也是应该的,“看机会吧,我的新戏就要开拍了,到时候可以给你一个角色,让你去看看贝弗利山庄的景色。”关于小丑的那部电影已经进入了最终的筹备阶段,演员和片场工作人员也都已经到位,就等他忙完了这里的事情去洛杉矶开机了,给出一个小配角对他而言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虽然出轨的是丈夫,全岛光只是受害者,但跟这种事情沾上关系她的人气和形象也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打击,如果能去米国拍戏躲一躲清静,顺便再转换一下心情,当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她立马就答应了下来,“那我就先谢过会长大人了,只要是做演员的,几乎就没人不想去好莱坞闯闯看的。”
“要去好莱坞闯荡,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先配合我把这边的问题处理好吧。”林田海站了起来,鼻子几乎贴到了玻璃上,“这上面的风景还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