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楼的三层,空间大的,随便能容纳五百人,居高临下,可以把正前方整个阅兵台尽收眼底。八??一w≈ww.
正值盛夏,一溜高大的雕花窗大开着,它正不遗余力,把最后一点夕阳透进室内,橘色的柔光在花纹繁复的天花板和四周的墙上,投射出琼林玉树般的光影,暮色最后的灿烂被锦上添花,风吹进来了清新浓郁的花香。
国破山河在,美景依旧。
萧恐雀的金帐罗刹将一百一十八个,由于天热,又不上战场,他们并不穿厚重的黄金锁子甲。
有的穿着密缀铜星的绣花战袍,护胸,还有的赤膊,只穿着内衬钢板的坎肩,更有的精壮上身,只着一个腰封,黑褶裤,健硕的身上纹着各种凶恶猛兽,而他们的目光比凶猛野兽更锐利,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把元帅众星捧月在一张大宝椅上。
东边的楼梯响起脚步声。
上来一人,一身宝蓝色粗布短打,云袜绑腿麻鞋,戴着极大的斗笠,身背双剑交叉,提着马鞭子,斗笠压的很低,也瞧不清脸。
萧恐雀傲慢地问这一只进到狼群里的孤羊,“是你杀了我丹图使者?”
“是!”
“那阁下是……”
“胧!”
胧?
萧恐雀绿莹莹的眼睛盯着来人,尽管此人惜字如金,但从声音听出来,他已经年纪不小了。
她征战沙场多年,素有识人之明,见来人周身有一种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气势,渊渟岳峙。
“你为何要杀了我们的使者?想撕毁盟约么?”
胧怒极反笑:盟约?你还好意思说盟约?盟约上说你们可以进驻白陀城?盟约上说,你们可以包围墨玉宫?盟约上说,你们可以屠城,**妇女,烧杀抢掠?
一个女人道:这位胧大人是不是太偏激了?我们萧大帅是因为兵将们水土不服才临时把大军开进白陀城休养的,包围墨玉宫是怕玛尼教的刁民趁机哄抢财宝,杀了里面的骊妃,屠城是因为你们先做的太过份,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盟国的使者?
胧冷冷问:你是谁?
“我是朔华,萧大帅的幕僚。”
“你是琉璃人?”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我身后的谋士里琉璃人很多。”
“是啊!做了狗,就没脸提起祖宗了!”
胧痛斥了一句,一鞭子抽过去,那个叫朔华的一声惨叫,嘴上全都是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萧恐雀恼他傲慢,刚要喝令部下动手了结了这个家伙。
就有小兵过来回禀:大帅,外面又来了一个人,自称杀了丹图使者。
哦?
这可真是新鲜,长了熊心豹子胆的居然还有一个人!
就听见西面楼梯嗵嗵嗵,上来了一个人。
萧恐雀仔细瞧来人,呵呵,展颜笑了。
她的部下没看见过主帅笑过,以为她哭了。
而脱脱朔华用手帕擦嘴上的血迹,看见来人,惊得面如死灰,魂飞魄散!用帕子捂着脸,再也不敢拿下来。
老实说,萧恐雀从来没见过这么英武俊美的男子,身后背着一个大剑囊,腰挎一把玲珑霜刃,很年轻,二十岁的样子,神采飞扬,形貌昳丽,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进这个万劫不复之地,坦然自若的就像逛青楼。
这个表情迷住了她,她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女人。
“要是猜的没错,阁下就是玛尼教的长榴?”
是。
“你们是一夥的?”萧恐雀转头看着胧。
尊循着萧恐雀的目光,看到对面有一个戴着斗笠的家伙,身材高大,瘦长,但面貌模糊不清。
看着周围人要活吞了此人的架势,尊明白了,此时此刻,十分佩服这人的胆量。
“这位英雄,请问尊姓大名?”
胧!
只这一个字,尊听在耳中,像炸雷!
“你……是胧?”
对方已经不答了。
萧恐雀却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了二人并不认识。
可是尊忽然道:“胧……大人,你鼻毛露出来了,好恶心……”
胧下意识摸鼻子,却现自己口鼻扎着黑巾。
心里一阵轻蔑,这人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
这时萧恐雀怀里的豹仔儿忽然醒了,迅挣脱了她的搂抱,以最快度跑出去,纵身一跃,跳进尊的怀里。
尊急忙抱住了,用手捋它柔软亮丽的金毛,从怀里摸出一块牦牛肉干。
喂给它,它吃的津津有味。
在场的人都惊异,萧恐雀把这头幼豹当做女儿养,日夜不离,所以这物也非常有灵性,从来不和除她以外的人亲近,今天真是奇怪。
“她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呢!”
尊笑道。
萧恐雀一看他的姿势,就知道此人也是爱豹的同道中人,而且,他一定常常和豹子待在一起,所以,这个小东西才出于动物的本能和他亲近。
不禁和他多说一句,“她叫嫦鎏……”
……
场面一度尴尬,尊咳咳咳,被这个男人般的女人调戏感觉头皮麻。
萧恐雀的脸微微泛红,怒道:她自来就叫这个名字,因为她的毛是金色的!只是跟你的名字同音。
尊长长松口气:那就好!
脱脱朔华不知道尊怎么来的,但看见连摒弃了女人身份的萧恐雀都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又升起醋意。
萧恐雀拿出一个特殊的哨子,稀溜溜吹了一声,尊怀里的小家伙听见主人呼唤,跑回去了。
它的主人抱着那个可爱的小东西,双眼垂帘,“不过,这么巧合的事,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就算是缘分,又怎么样?你要把这个嫦鎏送我么?”
尊的这一句话逗得萧恐雀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啊?这个嫦鎏是本帅的命根子呢!长榴公子,既然咱们这么有缘,既然丹图使者不是你杀的,那本帅就饶你不死,跟在帐下,每日饲养嫦鎏好了。”
尊也笑了,笑容迷死人不偿命:要是猜的没错,这个嫦鎏它每天夜里也会和萧元帅睡在一起,不知道,我这个长榴要睡哪里?
这放肆的调笑,萧恐雀却出乎意料没生气,只道:你和它睡罢了。
这一句相当于说要长榴和她睡一起了。
这可真是一个看脸的大帅,金帐修罗将们,瞧着放肆的长榴,都憋着杀了这个专门玩弄老女人的家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