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甜蜜被打断,脱脱渔在里面,不悦地问:你们怎么那么无礼?偷窥人家的隐私?
尊被她这个说法搞得差一点儿笑出来,皇帝临幸嫔御,那是政务,御前内禁卫护驾,敬事房太监记录时间,御前教引嬷嬷随时引导嫔御侍寝的规矩,哪有什么隐私可言?
果然,屏风外面的人进言道:“嫔御侍寝,不可以有越矩的行为,骊才人娘娘不可以……不可以攀在陛下的头颈上,否则,你宫里的教引嬷嬷会被杖责二十。”
她说话并不用敬语,因为她的品级,比脱脱渔还高。
哦,脱脱渔顿时倒尽了胃口。
而且,来的时候脱嬷嬷告诉她,怎么高兴怎么来,她还以为是真的。
尊见她脸色从娇羞变成羞恼,就道:“好了,朕叫这个嬷嬷进来教给你。”
脱脱渔不语。
两个教引嬷嬷进来远远跪下,她们一个是端木嬷嬷,一个是严嬷嬷,其中端木嬷嬷还给她验过身,她有一张十分刻薄的脸和一张刀片一样薄的嘴唇。
没他抱着,脱脱渔就冷的受不了,抓起锦被披在身上。
宫里谁都知道,御前的端木嬷嬷对于执行宫规礼仪,苛刻无比,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越矩。
她像猎人看一只土拨鼠,严厉地道:“骊才人娘娘!老奴看你是朽木不可雕!别说侍寝的规矩,就现在,陛下面前,披着被子,这是失仪,而且,你怎么敢那么大胆,穿着陛下的浴衣,以卑贱之身,僭越贵重!”
脱脱渔道:“这屋子很冷。”
“再冷也不能越矩,嫔御侍寝都要光着身子!”
好吧。
一触及规矩,一看见教引嬷嬷们那泥塑木胎一样没表情的脸,就会使脱脱渔想起自己过世的母亲,那是她生平最惧怕的人。
她慢慢把被子放下,脱了浴衣,扔在一旁,幸亏如云的长发披着,遮住了前胸,只用两手捂下。
她屈辱地跪坐在那里,像一个死囚犯,所有的宫规归纳起来,只有一条,就是把人变成狗……
尊在后面尽情欣赏她的后背,老天!灯光下,肌肤雪白粉嫩,散发着柔莹,弱骨纤形的有些稚嫩,令人不禁心生怜惜,纤细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曲线优美,他心里起了一阵强烈的冲动,虽说女人的身体看的多了,但从来没有这般的感觉……
一旁的严嬷嬷清清嗓子,但依旧如砂纸一般粗砺:侍寝的规矩很多,现在老奴只说几样要紧的,这侍寝是沐浴皇恩,首先要诚惶诚恐,毕恭毕敬。不能发出一点儿声音,如娘娘刚刚那般轻浮的浪笑是绝对不允许的!疼痛要忍耐,就是觉得很舒服也要隐忍,因为是你给陛下侍寝不是他给你侍寝。还有,侍寝的姿势只有一种,因为你是奴婢,只能躺在陛下的身下……”
脱脱渔忽然打断她:“为什么不能出声?动物交配的时候,也会哼几声吧?为什么要诚惶诚恐?连表情都要规定阿,诚惶诚恐跟咬牙切齿,你们分得清么?为什么姿势只有一种?奴婢就不是人么?”
两个教引嬷嬷一辈子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目瞪口呆。
端木嬷嬷森然道:“你这下贱无知的女人怎么配给陛下侍寝?”
脱脱渔刚要说话,尊忙道:好了,你们退下。
两个嬷嬷教到这里,戛然而止,十分不过瘾,但皇帝的命令只好服从,就躬身退下了。
她们一走,尊赶紧给她穿上衣服,紧紧搂着,“冷么?”
“冷!心都凉透了!”
她挣脱他的怀抱。
尊看见她十分决绝,冷冷道:“朕觉得,你为了流风什么都肯做,可为了朕,就连一丝委屈也受不了。”
脱脱渔回头看他,“嫔妾不明白,为何非要受这个委屈?陛下若要逆来顺受的女人还不有的是?”
“你不用拿别人说事,在朕这里,这苇原宫里,你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嫔御而已,你要做的,就是和其他人一样,好好学宫规,谨言慎行,不给别人抓住那么多错处,不然,整天罚跪抄经,你的膝盖还要不要了?”
脱脱渔从肺里叹出气来,大字躺在冰冷的榻上,看着头顶枋施龙凤和玺彩画,底漆上以沥粉贴金精致的金龙图案。
“知道么,陛下,前几天,我到枝江寺去,叫一莲给我解签,我说了两句:荷心有露似骊珠,不是真圆亦摇荡。”
“一莲大师解释,说这话的人,还没开始前进,就有了倒退的心。他还说,王戴天冠,必承其重,您也不例外。所以我要的东西您给不了……”
尊也躺下了,盖着被子,也看着头顶,一条金龙孤独地在祥云中舞动。
听见脱脱渔又道:当时呢,我就跟一莲说,我不要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就摇头,说,就是你这样子,那个男人才害怕,您若是要荣华富贵,要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和他后宫里的女人一样,那苇原宫又不缺一个宫殿,一副吃饭的筷子。
尊没办法回答她,只是盯着头顶上的孤龙,民间的鸳鸯比目一公一母成双成对,但宫里的龙,即使是双龙代表的也是一只。
好久,尊道:“过来吧,太冷了。”
脱脱渔一甩头发,“这不太好吧?嫔妾不过是苇原宫里一名普通的嫔御……”
过来!不然朕杀了你!
他起身,坐在炕桌前,哈开冻趣÷阁,开始批奏折。
脱脱渔打了几个滚,钻进他捂热的被子里,却不睡觉,趴在合欢枕上,眨着乌溜溜的眼睛,道:陛下,嫔妾忘了说了,以后议政嫔妾不能参加了,脱脱党里良莠不齐,有的明里是脱脱党,暗里和阴山祁王互通款曲,议政之时唯恐天下不乱,里挑外撅,陛下可破格提拔流风哥哥通政大夫一职,叫他参政议政,再加宇明哥龙骑卫大将军,让他们做为脱脱党的发言人,他们是陛下可以信任的人。”
不要!朕才不要提拔流风!
脱脱渔看见他发燥,就笑嘻嘻:“谢陛下!”
尊沉着脸:“你难不成聋了?朕说了,不要!”
“陛下,您可知道,流风哥哥和您这一对美男君臣,在金凉国的臣民眼中有多么炫目吗?光是这一条,已经有大批的拥趸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