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有一个小部落的首领站了出来,在他看来只要冲上去,推倒关城,就赢了。
时间不长,两个千人队就做好了准备。他们挥舞着钢刀,冲向看似不堪一击的关城。
还没有冲到关城下,城头上出现了身边板甲的士兵,他们手持钢弩,将箭雨射向鞑靼骑兵。
一瞬间,鞑靼人被射的人仰马翻。好不容易冲到城关下,鞑靼人才发现,原本看似随意堆积的石块之间,还有灰白色的东西。
就是这灰白色的东西,让单薄的关城坚固无比。数不清的鞑靼人,在关城下撞得头破血流。
就算他们挥舞兵器砍砸,也不能破坏关城分毫,反而被居高临下的明军打得死伤惨重。
直到此刻,卜失兔的神情才变得凝重起来。他内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感觉,走贺兰山口就是个错误!
但此刻后悔已经迟了,摆在鞑靼人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冲出贺兰山口生,冲不过去只有死亡一个结果。
……
“李凡!鞑靼人攻打了一天,驿卒们能扛得住吗?”听着关城上传来的喊杀声,三德有些担心的问道。
“扛不住,也得扛!我相信皇家驿卒,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战!”李凡坚定的说道。
关城上,戚金掀开面甲,靠在城关上大口的喘息。他已经记不清第几次打退鞑靼人的进攻,只觉得双臂发软,几乎抬不起来。
“大队长!我手刃了九个鞑子,你干掉了几个?”陈威凑了上来,挑衅的说道。
自从上次打架事件过后,陈威老实了许多,但只要有机会就要与戚金比一比。
不用戚金开口,唐峰就说道:“陈威!干掉那几个,也好意思在大队长面前提?
夜袭当晚,大队长就干掉了十几个鞑子。今日守城,光是杀掉爬上城关的鞑子就有五个,你拿什么跟大队长比?”
陈威脸一红,瞪着眼睛叫道:“唐峰!你小子啥意思?咱们才是一伍的,你怎么老替戚金说话?”
“替大队长说话怎么了,我这叫耿直!别忘了,刚才要是没有我,你早被鞑子拉下城关了!”
唐峰的话,让陈威羞恼不已,脖子一梗道:“就算被拉下去,老子也能压死两个鞑子,没准杀的更多……”
戚金有些佩服这两个活宝,打了一天还有精神斗嘴。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鞑子又上来了!”
原本正在休息的驿卒,立刻站了起来。查看手中的武器,准备战斗。
戚金起身,看了眼疲惫的驿卒,大声吼道:“弟兄们!我们是谁?”
“皇家驿卒!”
“我们为谁而战?”戚金再次问道。
“为陛下!为大明!为千千万万大明百姓!”
听着驿卒们异口同声的回答,戚金满意的笑了。“咔嚓!”一声合上面甲,用略微失真的声音大吼道:“大明万胜!”
“万胜!大明万胜!”
……
整齐的呐喊在山口回荡,久久不能平息。尽管疲惫,驿卒们仍然将冲上城关的鞑靼人,一次次的打了下去。
李如松大踏步来到李凡的面前,躬身说道:“大人!城关上的弟兄们太累了,还是让我带人冲一次吧!”
李凡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时机未到!你们好好休息,有你们上阵的时候!”
“可……”李如松还想说什么,被李凡抬手制止,只得悻悻的退下去,焦急的原地转圈。
“李凡!驿卒们太累了,许多人都是力竭被鞑子拖下城关,再这样下去……”三德也跟着说道。
随着鞑靼人的猛攻,驿卒们伤亡同样不小。由于人数太少,驿卒们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再打下去恐怕连提刀的力气都没了。
“把床弩拉上城关,告诉戚金,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天亮!否则……”李凡没说完,但谁都知道他的意思。
当鞑靼人再次冲上来时,城关上出现了数架床弩。射出的箭矢不但能连贯数人,还能爆炸成碎片的收割生命。
原本气势如虹的鞑靼人第一次害怕了,进攻没有之前那样猛烈,驿卒们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
……
“混蛋!你们都是胆小鬼,都是一群懦夫!根本不配做草原上的勇士,蒙古帝国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大帐中,卜失兔大发雷霆,指着大帐中所有人一顿臭骂。
一天的战斗打下来,不但没有冲破关城,反而损失惨重,如何不让卜失兔恼火。
不就是把万人敌放在床弩上射出来嘛!被炸死的毕竟是少数,只要再加把劲,就一定能冲过去。
可就在这时,鞑靼人怂了,无论各部族的首领如何驱赶,也没有人愿意攻城。
“台吉大人!明人火器的确厉害,不如比其锋芒,待其不备之时,小小关城定可一战而下!”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汉人,见到大帐内气氛不对,连忙站出来说道。
卜失兔看到说话之人,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一些,问道:“范宽先生有何高见?”
范宽面带微笑,自信的说道:“台吉大人!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勇士们已经攻打一天,肯定十分的疲乏,连夜攻打实属不智之举。”
卜失兔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刚想呵斥,范宽继续说道:“勇士们十分疲乏,想必关城上的明军更加疲乏!
不如让勇士们养精蓄锐,带五更天人最困乏时,突然发起进攻。明军定然措手不及,到时……”
范宽的话,让卜失兔的眼睛亮了起来。当即笑道:“好!范先生果然妙计!”
……
随着鞑靼人的退去,贺兰山口再次恢复了平静。以后关城前满地的尸体,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发生一场大战。
疲惫的驿卒们,不等走下城关,就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李凡与三德走上关城,将一块块皮毛盖在他们身上。
从烈酒中取出剪刀,将仅连着一丝皮肉的手指剪下。那名熟睡中的驿卒,只是身体颤抖了下,根本没有醒来。
李凡知道,他们是在太累了。若是鞑靼人连夜攻城,一多半人都要累死在城关之上。
包扎好驿卒的伤口,李凡捶了捶发酸的腰,目光看向远处鞑靼人的大营。
“四更天再将他们叫起来吧!他们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