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我是被一阵开门声给吵醒的。
双眼朦胧之间,我隐隐约约看见,几个班长打开了铁栅栏,一把拖起了地上的玉罕,扯着她的头发,动作十分的粗鲁,像盘问罪犯一样说些什么。
玉罕始终闭口不言,最终惹怒了班长,带头的那个面部狰狞,毫不犹豫的伸起手,狠狠的打在玉罕那清秀的脸上。
玉罕嘴里淌出一丝血迹,坚强的抬起头,对着班长大骂:“你们这些畜生,以后定会遭到报应!”
“嘴挺硬的!”班长笑道,接着给了她一耳光。
就在他右手伸起的那一刹那,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劲,睡意在一瞬间完全清醒,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口中惊喊:“给老子住手!”
几乎同时,班长停下了手,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和他对视,双手死死的拉住了铁栏,胸肌使劲的发力,试图硬生生的将那铁栏给打开!
可惜,这些力量对于铁栏说,都是狗屁,我全身又泄了力,软绵绵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
“大哥,你搞毛啊,好不容易积攒点了力量,能不能省着点用?”阿兰在我心中抱怨道。
“别废话!再借我点,到时候还你!”这一刻,我已经失去了理智,玉罕悲惨的身世,孤独的活在世上,单凭这一点,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小艾的影子,无论如何,没有任何人能把她在我面前带走。
“你以为我是加油站啊说弄就弄,积攒了几天就就被你花光了!”阿兰像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我听得心烦,厉声让他闭嘴,有就拿来,没有就滚,少废话!
阿兰没有再说话,我眼睁睁的看着玉罕被带走,却傻愣着无能为力,愤怒的锤着墙壁,墙纸碎成一块块白皮脱落,像雪花一样落在地上,此时此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废物……
“喂,易兄,你刚刚那一吼,狮吼功吗?”老九突然问道我,“班长都没吵醒我,反而被你给弄醒了,你本事大啊!”
“玉罕被带走了,怎么办?”我问道他。
“能怎么办?反正又不是自己人,带走就带走了!”老九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想救她!”
“兄弟,别逞能,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哪来的精力去关心别人!”老九那边传来一些轻微的动静,好像是打铁的声音,我还没听清,他又接着问道:“你怎么这么在乎她?要不是你说,我连她名字都没记住!”
“你不会明白的!”我失落的坐回了床位,心中满是惆怅。
老九没再说话,屋子乒乒乓乓的动静很大,随后又听见了一些“吱……吱……吱”的响声,这样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膜里就像心里头上磨刀子,整个人都变得十分不舒服,我捂着耳朵,问他娘的在干什么?
只听“砰”的一声,清脆干净,老九的身影笔直的站在我的面前,我一脸的呆滞,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从牢房里出来的。
“你怎么出来了?”我连忙冲上去,就像动物看着游客一样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易兄啊,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能不能别这么鲁莽,有些事动动脑筋就想到了!”老九说完,从背后扔出一根棍子和军服,“杠杆原理,你应该清楚了吧!”
他扔出这两件东西,又这么一说,我堵塞的思绪就在不经意间,被他打通了。
“妈的,猪脑子!”我连忙捡起地上的两样东西,将军服的一端绑在棍子上,另一端环住了两根铁栏,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双手放在棍子的两端,像打方向盘一样旋转起来。
铁栏两边吃不住力,开始有点弯曲的迹象,那刺耳的“吱……吱……吱”声又开始在耳边响起,我强忍着这种折磨,使出吃奶的劲去旋转木棍,军服几乎撑到了最大的张度,那袖口的布料已经隐隐颤抖了两下,再用力估计就要撕裂了。
我顾不上那么多,随着刺耳的声音达到了顶峰,全身憋着一股劲,只听“砰”的一声,铁栅栏竟然硬生生被扭断了。
原来这栅栏并不是纯铁铜制造的,中间加了一些塑性,估计这牧场的主人本就没想到过关人,因此就用一些劣质的材料来使用,当然,我那种直接往两边掰的方法未免太蠢了点,直接硬上,只能是白费力气。
我凑着掰开的缝隙,将身子挤了出去,老九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提醒道:“易兄,我的衣服!”
“抱歉!”我露出一脸苦涩的笑容,将军服从栅栏上弄下来,捋平了之后再还给他。
我正打算直接往门口冲,老九突然抓住我,认真的问道:“你真的要救那个女孩吗?”
我十分笃定的点点头
“别怪我没提醒你,倘若你救了她,你同样也会变成通缉犯,现在特殊时期,死刑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你可想好了吗?”
我犹豫了一会,暂时没有回答他,老九以为我怂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我就说易兄是明白人,哪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拼命,不值得!”
“不,我并不是为了自己!”我直白的告诉他:“我怕连累你和李画白!”
“我倒是不怕哦,四海为家,风餐露宿的生活我已经过习惯了,大不了再到林子里躲两天,风平浪静之后再出来!”老九十分肯定的拍了拍胸脯。
“谢谢你!”我像兄弟一样拥抱了下他。
“别别别,我可不是同情你,只是看那姑娘挺可怜的,年纪轻轻便要抗下杀人的罪过,如果换做是师傅,或许他也会跟我做的一样吧!”老九叹了口气。
离开牧场时,我在其余的猪圈里捡到了一把铁铲,正好用来防身,老九两手空空的,什么都不算带,他说自己再道观里也学过两招,至少,对付普通人搓搓有余了。
快到门口时,我停下了脚步,最后问道他:“如果被抓了,你怎么办?”
老九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怎么,还要留遗言吗?不过就是断头而已,师傅常说生死各安天命,这一回,我倒是要看看天意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