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求的媳妇儿是身家清白的大家闺秀,但姝浅也不是来路不明的。姝浅父母双亡,所以她才来京城里找唯一的亲人外祖母。我们跟邬星镇的玉雕大师谷铭子了解过了,知道姝浅的外祖母家就在这京城里,而且她们家还是做纺织品生意的大户人家,只是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姝浅还没办法找到她的外祖母。您看,假以时日姝浅找到了的话,她的条件无论哪里都配得上珩信呢!”虽然现在谁都没法确定姝浅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但我现在也只能先捡些好的说,把安夫人引往好的方向上想。
“你说得倒好听,要是她找不到呢。”
“安夫人,您也说是‘要是’了,那就说明姝浅找到家人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倘若您现在要断绝姝浅与珩信两人的来往,那您很可能是在亲手扼杀了自己儿子的姻缘。难道您不想珩信早点结束孤家寡人的生活,让他的身边也有个可以互诉衷肠的知心人?难道您就不想,早点享受儿孙绕膝之福?”
安夫人又嘬了一口茶,脸上的恼怒之气也消失得七七八八,还反倒生出几分希冀之意,看来她有听进去我的话。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位母亲,一位为儿子着想的母亲。
“安夫人,我听人说,一旦一个人失去了自己挚爱的人,便很容易对爱情产生失望之情,甚至……”我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甚至什么?你有话直说。”
“甚至会因遭受打击而转变自己的取向,也就是说,好女色的人可能会变成好男色!我就曾见过这样的人!像珩信这类固执地只愿一心人的人,如果失去了爱情更容易发生取向转变的事!”我唬安夫人。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安夫人就是个特殊情况,不得不向她撒个小谎了。姝浅珩信,你们可得感谢我,我可是因为你们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什么?竟有这种事!”安夫人重重把茶杯顿在桌子上,捏着手帕在没有污渍的嘴巴上按了又按,嘴巴上的红胭脂都不知不觉被蹭掉了一片。
“安夫人,我话就说到这里了。我不期望您能立刻接受姝浅,但是我希望您起码不要阻碍这对有情人。希望您给个机会给姝浅,让她好好孝敬您,您肯定会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儿的。同时,也给个机会给珩信,给个机会给您自己。”我给安夫人行了个礼。“如果您没有别的什么话,我就先走了,我去叫姝浅过来。”安夫人在凝神想些什么,还皱了皱眉头。我无声退了出去。
回到厢房中,姝浅仍坐立不安。珩信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厢房中,低声安慰着姝浅。嗯,适时过来表明自己与姝浅站在一起的立场,不错!不枉费我帮你们的一番心意。
“禾夕姐姐,怎么样了?安夫人有没有为难你?”姝浅看见我回来,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忧虑,珩信也一样。
“你们放心吧!我估摸安夫人的态度应该不会像在院子里时那么强硬了。至于我跟她说了什么你们就别管了,反正不会对谁有害。姝浅,你该过去找安夫人了。记住,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要好声好气地跟安夫人说话,她只要不过分你都尽量不要与她起冲突。好吧,其实我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本来说话就好声好气的。但是,无论安夫人说什么,你都要坚持跟珩信在一起的念头。这是对爱情的坚持,知道吗?”我像个老妈子一样罗里吧嗦。
听了我的话,姝浅虽然还是紧张,但像被打过了一剂强心剂。珩信也握紧了她的手,给姝浅增了几分勇气。姝浅的拳头握得很紧,看来她确实是被今天安夫人的行为吓坏了,咬了咬嘴唇,姝浅踏门向大堂而去。
“好了,姝浅去了,你们也走吧,在门外偷听也行,站在她旁边帮帮口也行。现在没我多大事了,我这脸还肿着呢!我得去厨房找饭菜犒劳犒劳我自己,然后再睡个美美的觉了。”我抻了抻手,把珩信和玉兰都支走了。该姝浅他们小两口自己攻克阻碍争取爱情了,我也总不能一直在旁帮着。
龙应台曾写道: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现在,姝浅和珩信应该去面对他们自己的事的关的路了。我这个外人,始终不能替代他们,只要尽心尽到我媒婆之力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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