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古之道,御今之有,测其古始,是为道纪,古往以来,世间事皆记之于世间,沧桑流转,已成之事不转,未来可变,过去事不可变,世间事有别,世间情无别,世间物有别,万物根无别,是故说日光之下,无诸新事。
此世界,他世界,此时,他时,众生面貌有别,众生思念有别,而众生身心之根本无别,于其差别性,观其共行性,于其共行性,观其差别性,所谓个个差别,而个个亦有同宗,粗细之分,大小之辨,无有不测,如是乃为全知全见,见大不知小,见小不知大,皆为片面,不为全真知见,是故说执着知识者,不见于全知,若有一执念,不见众生情。
何以言众生之情哉?当知,众生之情,不论人、天、畜生,乃至有形无形众生,所有诸情,其根无别,众生世界,共业感生其国,乃生其族,复有其身,于是教化,乃生知识,所学所想,便动本情,以其本情,感生身情,众生迷身,以思念为心,名为心情。
本情难说,妙不可测,所谓化情,乃为众生,本情共性,化情各别,是故众生情皆从本情而生,而众生身心之情乃自有差别,何以故,以其身心知识有差别故,不在其国,不在其族,其身心知识即有差别,认知诸情,则有差别,譬如一日生光,光照天下,乃有日华化散,日华有万亿光毫,一一毫光,各有华色流变,日光无别,日华有别,共性之中,个性乃生。
譬如一世界内,便有此世界共识之规则,如是便名共性,至于各国,乃自有法度,便名个性,一国之内,乃有共法,至于各族,亦有自法,如是便名共法、分别法。
至于人世,则有人法,诸人共性无别,而其个性差别,人间各国,为人之事,各有差别,纵其知见取舍有别,而其人性共知则无差别,所谓人道之事,便是人性共事,至于人道之情,便是人性共情,所谓人道之修,便是人道之情性,情性共处,乃为人道本处,情性差别处,即是众人个性之情。
个人之情,非是众人共情,个人之欲,非是众人共欲,个人之性,非是众人共性,是故共性之下,乃有个性,若因一人之情,而伤他人情,则非明者,若因一人之欲,而伤他人欲,则非智者,若先伤人者,则必被人所伤,岂可因自欲而伤他人,迷昧之人,以自妄想而设欲坑,坑陷他人,至于束缚,彼等以此迷昧而堕束缚苦海之中,不遇救者,岂非正理?
众人有人情,众人亦有个人情,共守人情,尊重个人情,莫以自情而碍他人个情,若共守人情根本,不违各个自情,则为和睦,人世之内,所不能和者,即为欲重,欲重者越共情而发个情于众,侵损他人情,使他人不得和睦安宁,如是之事,良久矣。
人国之事,王臣所为,匹夫之辈,尊道守德即是助益天下之事,修真之士,方外之人,闲云之心,野鹤之意,尊天地之法而随阴阳之变,不识江山之主,不认六合法度,寄情于道,托形于德,道化则有情,德聚则有形,遵天地共法而自法成就,守世间共德而自德建立,道德之事,岂在自我?道在乎道,德在乎德,自我即是自我,道化为德,德聚为我,我不失德,则是合道,若失德者,岂为道德哉!
众人迷廖,以糟粕为贵,自是圣贤,而作贱行,玷污圣性,至于离德,诚心于德,必至于和,和者,定天下,定世间之重宝也,何以知之?当知,飘风不终日,骤雨不终朝,夫动者,不能久也,必归于静,和者,动静之弦也,得之者,能得一。
若夫观于身心天下,身心世间,得其和者,同天地之性,共太虚之情,众人各以其身心,发乎念想思虑,若修养得和,皆成道德,圣性日月,光华明耀,念昔诸圣皆以此得归无所,而怯心者则恐失欲我,不敢修德归真,众怯者当思念,日月光明,无量普照,日月光下,乃有华毫,光华之毫,何止亿万,所谓瑕不掩瑜,华毫彩色,岂遮日月大明哉?
是故当知,众人自欲自情,不离共欲共情,自我糟粕,岂离真元本一,亿万华彩,不离本光,若无本光,则无华彩,是故众人,若有糟粕身,即有真一身,若无真一身,则无糟粕身,大光涵容,一切华彩,大道涵容,一切糟粕,是故怯懦者当知,道如大光,能容一切,所有劣性,所有圣性,亦共大道同在,大道真性,不曾弃汝,汝因何故,欲弃于道?
是故众等,莫自轻贱,亦莫轻佻,道德未曾须臾弃人,众人须臾之间,亦莫弃道德,何以故,众生之所以生,以真一也,真一不弃,是故汝生,若汝自弃真一,便是生尽入死之时,是故众修士当知,若不弃真一,长生不入死。
过往众圣,世间缘尽,离世留形,缔结后缘,而众怯贼,以为众圣死后乌有,遂生诽谤言语,则不知众圣已为彼等留结后缘,至于未来,转孽为善,化彼归真,众圣德耀无量,虽日月大明,所不能及,众圣在人为人,了人缘后,复能以大德心留后缘于未来,使无量众生知见彼名彼形,辛劳教化,众生成圣,感其德者,悉发大心,永久至于,不退转行。
众圣非不知世间罪孽事,非不有世间罪孽行,众圣以圣德而永舍罪孽,不再犯失,恒住大德无量心境,能舍罪人所难舍,能作罪人所难作,舍诸怨尤,作诸善德,心了智慧,和光同尘,不骄不躁,不乱不摇,行诸世法以和弦,此世界,他世界,此国,他国,此族,他族,善以中和之弦,鼓奏道德之音,助益世间,如日如月,譬如春风,万物萌生。
奏丝竹以动人耳,画颜色以照人目,众人爱好耳目之事,良久矣,众圣亦善耳目之事,所谓奏和弦而发天籁之音,绘大象而示谷宗之色,众短目者,只见华彩,不见大光,众耳背者,只听丝竹,不听悠然。
海为百谷王,大谷填川,名之为渊,谷者空无,渊者虚无,谷中轻扣,有声发起,是故,得谷者当扣之发声,发声之谷,譬如填百川之谷,世谷为海,心谷为渊。
知白守黑,以母见子,复守其母,存无守有者,即扣此谷也,扣之即有,不扣即空,只空不有,不可立也,譬如知白不知黑,不可存焉,是故当得谷化渊,得空化虚,如是有无同存,黑白一体,母子相护,乃可以全真,何以成就此事,以中和之弦,能扣空谷成幽渊,能知白而守黑,能于无中而存有,能将有和同于无,能将母子相护,能全二元归一,是名归真。
此中和之弦,何以得之?譬如虚空中有风气充塞,风气止时,知为虚空,风气流转,知是风动,虚空之中,不自生风,阴阳气转,地火水风,四气流转,乃有风生,是故风有寒热,亦有流风、轻风、狂风之分类。
于形神安止处,视听为一,精气神充塞身心内外,心意不动,譬如虚空安止,意动生想,念随而生,诸想纷纷,譬如轻风,念虑流转,譬如流风,思绪凌乱,譬如狂风,此中诸意念想,亦有冷热之辨,火热之念,冰冷之想,意有寒热,复有轻重,轻热重热,轻寒重寒,种种念想微分差别,或一丝念,或一毫想,或意动半分,或将动未动,或平流宛转,譬如虚空风气之流转,亦如大海水之流转,人意识海,亦复如是。
所谓形神安止,即名静定境界,亦名三昧境界,此是修真之士所用言语,若人不学知识而善修养,此中一切境界,皆当自俱,所谓粗细境界差别,亦当明了,纤毫之差,亦当明尽,起修之行,渐次增进,常当回看,乃可以自正修行,若不回看初行之路,必不能于未来正行正入,纤毫差失,不为全明。
世间诸盲修者,贪求之心甚重,以至于臆想纷纷,终究不能行入平常心境,修真于时时处处,譬如日月光照,时时处处,自然流照,不为谁人,偏私发明,而众修士,难能学得自然之性,是故有为之学,当从真师,派系有别,认知有别,除归真境界,以下诸法知见,皆为世间糟粕言说,不为共法,诸修真者,不可同学二派之法,譬如嫁接,一嫁常活,二嫁常死,是故修学真者,当先修德,亲近有德者,勿交愚痴人。
日月高上,众人低下,日月德高,众人德微,是故日月安住高位,众人当安住地上,大地之德,何其隆厚,尚居人下,众人何敢生起贪高求胜之心意,孰不知贪高时心德卑劣,必至于下贱之位,圣者有言:要高大的,我给你低小,要低下的,我让你尊大。非圣者有私,是人自作孽耳,心领神会,得意忘言,从圣德而学修诸法,必得圣意,感通圣心,必得圣道。
世间修真,诸法脉传承譬如血脉传承,众生族类血脉有断绝处,法脉传承亦复如是,而众生族类递传良久,不曾断绝,众圣法脉,亦复如是,世间传法,乃有二类,一则有为,二则无为,有为有作,无为清净,二种法者,为二种根器所立,所谓有为人,所谓无为人。
有为之人,难学无为之法,是故教习有为观想,制住心猿意马,然后有为归住无为,譬如动摇之水,至于平静,无为之人,身心清净,若学修观想有为诸法,譬如摇静水使之动,而后复修法使之安静,如是法、人,是为不相对,非相应缘,如是修者,是盲修也。
二种之人,复有轻重,有为者有三,下品、中品、上品,无为者有三,下品、中品、上品,各依品性,能对应修学有为、无为诸法,所谓有为、无为,名说而已,非有定格,诸法差别纷繁,各人根性差别亦大,如是略分别说耳。
对应修学,各依宿缘,至于如今,修学相应与否,相应几分,亦各人自缘行为,随缘而修,非人人皆能对应修真,或身心根器居有为三品,而缘法系无为三品,如是对应而修,则难成就,而缘系如此,随缘而修,道缘自深,至于未来,必得相应,其余诸根器修法者,亦复如是,是故世间修真者无量,得道者寥寥,非诸法有过失,亦非修士过失,缘法不相应,不能成诸法,尚有缘法对应,根品不相应,虽得法,而修不能成就,尚有根品相应,而缘法不成熟,虽苦修,亦不能成就。
如是如是,诸修学者,莫生悲念,亦莫自弃,亦莫燥乱,当平心气,当念过去,诸圣教弟子时,非不知众弟子根器,而从不曾教弟子退其道心,何以故,当知,众圣所积德行非一世成就,众修真者若无良久积功累行,何以能载负道德真意,何以能得一切智成就,何以能得全真、全知?是故众修学者,不须寻觅相应法,随缘而修,随缘而行,缘法到时,自然成就,诸圣修行不易,成就不易,教化不易,诸圣实是辛苦之辈,非坐高台之人。
世间有诸修道之法,观众人迷廖法相之中,略说修法之别,无师之辈,当须谨慎,中华千余年来,世传菩提道与金丹道,菩提道中有上品、中品、下品三等成就,金丹道中,亦有如是三品成就,而金丹中下品,又示为三,最上一乘,菩提道与金丹道中,甚难成就,甚难得入,所谓菩萨行、天仙品,此中难行,言语难说。
仙道修法,为中华本土所有,故华人多爱仙学,仙道修法,性命二说,修养性命有二种分别,有为中性为心性,命为身体所在命元,至于归元,性命一体,起乎有为,发其无为,将有归无,以无御有,有无同体,此乃有为系金丹仙道,所得成就,人仙、地仙、神仙,至于天仙,世间不言。
无为中性命一体,不假二说,性即是命,命即是性,以大无畏心,上乘智慧为引,淳朴德性为药,初入门径,即为虚无浅境,渐次修行,转虚无为太虚,由浅入深,自然成就玄妙虚空,玄妙一窍,初修即有,直行得入,无有旁门,此乃无为系金丹仙道,所谓成就,人仙、地仙、神仙,至于天仙,无须多言。
有为之法,修命体之精英成真元之胎婴,以无形之神性,化有相之仙体,此中药物火候之法,繁杂难叙,非仙师不足以教人,无真师不能成就,是故有言:命靠师传。即此系修为之特征,而此系修为,因聚胎婴,故有神异,心志不佳者,易落旁门,或堕邪修,传法之师,难免天谴,是故上师皆以修法导引弟子修养德性,此法难学而易成,不可炫耀,恐失初心。
无为之法,德性为命,修精聚元而养神,精气神化为虚灵浅境,渐次深入,化为虚窍,身心一体,精神不离,不借胎婴之异,但以此心感通天地,灵妙境界,神异之理,不出其心,此中药物火候但以自我心性感悟而已,清净修持,无有造作,培养虚无,直成玄窍,神即是身,身即是神,心寄神内,神托于形,妙理自悟,直趣无上,但以缘法,或成或不成,此法修者,难有为炫耀有所得,盖因殊胜过于世间意识,世人不识,炫耀不得利益,故得法者,常处默然,身心安乐,以身载道,不载于言。
有为、无为,二种大路,一者凭师而成,一者从学自成,其中有为、无为、有为不违无为、无为载负有为,诸法运行,在于心悟,复有诸三昧境界成就,有种种差别,于其静定境界中,复有次第差别,唯有深行者方明所以,空学知识者,譬如陌路人。
至于菩提道中分别修行,乃有六波罗蜜行,所谓持戒、忍辱、布施、禅定、精进、般若,此六行中,世人多重禅定与布施,至于持戒,则难行为,至于精进,恐复难行,至于忍辱,恐是稀有,般若者,智慧也,总摄前次五种行为,若五种行为无般若,则如人有五根而无第六意根。
眼耳鼻舌身,五根譬如五波罗蜜,意根如般若波罗蜜,若五根离意,则不能用,若五波罗蜜离般若,则非善修,非正修,是故当以正知见而修行五种波罗蜜,所谓以智慧持戒,以智慧忍辱,以智慧布施,以智慧禅定,以智慧精进,以智慧修养智慧,如是乃为菩提道六波罗蜜修行。
颂:
持戒不可动,忍辱须巧智,
布施要利乐,禅定应喜悦,
精进莫退转,般若复深行,
六种波罗蜜,其实是一种。
修行菩提道法,禅定不可不修,离去禅定,不证菩提,何以言此,此禅定非止四禅八定,所谓心得定而生慧,名为心得禅定,若智入三昧而生慧,名为智得禅定,若慧三昧中自得明净,名为慧得禅定,若知见入住三昧,识心解脱,名为知见解脱禅定,此等禅定事,可从四禅八定中修得,亦可以从心定中得,时时处处,无不可得,是故说禅定在时时处处。
而初修者,不明禅定真要,是故常当修持四禅八定为引,引入菩提道路,其后种种禅定,乃为大禅定境界,种种世间有、世间无之禅定境界,皆当得入,而学四禅八定者,当须谨慎,不可堕入禅支相中,有相知有,无相知无,有无皆忘,名为真禅,忆忘如一,名为自在,行深禅定,智慧乃生,若测禅支,当有其尽,若测禅慧,其量何等?
若深行禅定者,四禅八定中众修者,其中定力、定性、慧力、慧性,乃至定慧性力之进退,悉当明了,何以然哉,以其深行诸禅定境界,修学者所有境界,所有三昧流转,无有不测,如是乃名为禅自在,亦名自在智慧,当须有德,无德则狂,妄自尊大,以少为多,更难深行。
禅者,慧也,无慧之禅,譬如无水之渊,空谷之在,非是正得,扣之扣之,其音自扬,定得慧而明,谷得音而幽,渊兮杳冥,万物之宗,动静摇弦,彼岸无船。
七月初十感怀叙言,略而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