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钰与来巳来了个礼貌的但笑不语,但实则心里早就呵呵了。
他自己也不看看,就他那个恨不得把星星摘下来给她的态度,还有殷勤的行为,别说是她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别人不说,那是因为别人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只当他是个只知风月,公然无害的花瓶。
但很可惜,他不是,他就是条吐着信子的美人蛇。
朗钰现在都有点佩服来巳他爹来素起名字的水平了。
单字一个巳,可不就是蛇的意思?简直太有先见之明了。
“二公子有何话,不妨直说。”
来巳的神情变了变,啜了一口盏中茶,把杯盏放在了桌上,浅笑道:“既然先生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实不相瞒,我想请先生帮我一个忙?”
“二公子请讲。”
来巳看向朗钰,试图对上她的视线,但奈何朗钰正低垂着头,捧着茶盏吹水玩。
见状,来巳倒也不恼,不过眼中却快速地闪过了一道让人难以察觉的凉意。
“我想请先生入我来巳府,做我来巳人。”
“咳…”
朗钰突然被一口刚刚入喉的茶水完美地呛了一下。
她是实在想不通,这来巳雇人就雇人嘛,说得这么深情干吗?
知道的人知道他是在雇佣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给自己找媳妇呢。
朗钰咳得脸有点发红,来巳见状,不禁低笑出了声。
“先生莫要误会,我只是想请先生到我府上做个幕僚。想必先生也知道,如今我大哥受伤,三弟又被禁足,这扶风的担子一下就全落在我的身上了,偏我又是个只识风月,心无建树的人,所以…想请先生前来,助我一臂之力。先生放心,日后若先生跟了我,我定不会亏待了先生。”
朗钰咳得更厉害了,这次倒不是因为来巳话中的歧义,而是因为来巳的没脸没皮。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脸不红心不跳地就把谎给撒了。
很显然,此刻朗钰已经忘记了自己和她身边的季连墨同是个凑不要脸的人。
朗钰在季连墨的安抚下,渐渐停下了咳嗽。
她挡去季连墨的手,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正色道:“这事…嗯?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三人脚下踏着的船突然毫无征兆地晃了起来。
朗钰的音调一转,整个脸都变了色,一边由季连墨搀扶着,一边踉跄着撑着身前的桌子站起了身。
“怎么回事?”来巳也从座上站了起来,已经有随从近前护住了他,但饶是这般,他仍旧止不住随着船晃动。
船舱内众人惴惴不安,甲板上开始有人奔走,很快就有人从外面闯进了船舱。
“公子,不好了,咱们的船漏了,得赶紧离开,怕是要沉了。”
众人一听面色皆变,谁都不知道好好的船怎么会突然漏了,但这一刻显然不是追究此的好时刻,比起来,还是逃命要紧。
一片混乱中,来巳看向了朗钰,而朗钰则看向了身侧扶着她的季连墨。
三人也算有了个短暂地相视,而后几乎在目光撞到一起的刹那,瞬间达成了共识。
“公子,咱们快走!”
三人再不做停,来巳由他的随从搀扶着,而朗钰则和季连墨走在一起。
脚下的船晃得更厉害了,几个人跌跌撞撞地就往船舱外摸。
好不容易走到甲板上,正要纷纷往湖里跳。
船周却突有水幕飞起,“哗啦”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湖水中窜了出来。
雨雾中,众人都被飞溅的湖水迷了眼,湿了身。
等到定睛去看的时候,众人已经被包围,在他们的身周面前,正站着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来巳,把东西交出来。”
为首的人手握短刀,指向了被好几个人护在中间的来巳。
短刀幽寒,但看起来来巳并没有害怕。
他先环顾着,将那一群包围在最外侧的黑衣人看了个遍,而后沉着声嗤嗤地笑了几声,“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为首的人眯起眼,隔着雨幕将来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一声令下,群起纷争。
“抓紧,别松开。”混乱中,季连墨把自己的袍脚提起,塞进了朗钰手中。
眼看刀光交错,他连忙把朗钰挡在身后,带着她向船边退去。
朗钰见状,跟得极紧,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季连墨分了心。
纵使她做事从不后悔,这一刻也有点生出了悔意。
如果早知道来巳是这么个招杀的体质,就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她,她也不会跟着他前来。
瞧瞧这,又是下雨,又是游船,而这船还好巧不巧地到了湖中间,这简直就是个最完美的刺杀现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季连墨还在她身边。
这一刻他的衣服被她抓在手里,应是早已褶皱,但却让朗钰分外安心。
在这样混乱且危险的情况下,朗钰发现,自己竟然很不要命地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季连墨的背影上,实在是因为嗯~有那么一丢丢帅气和诱人。
以前他不是没救她,但每次都是悄咪咪的,以至于朗钰从来都没有亲眼看见过,到了如今看见了,心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他被太后欺辱,被下人折磨,会抱着她说害怕,总是一副弱不经风,任人搓摩的样子,但原来,他的背影还可以这样伟岸,看着又顺眼了许多。
这场刺杀本来和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既然和来巳同在一条船上,就绝对不可能会全身而退。
朗钰一转身,往正欲举刀从侧面攻击他们的黑衣人身上踹了一脚。
但是可能这次他们遇到的人档次比较高,朗钰这一脚下去,并没有改变什么。
若硬要说什么改变了,那应该就是黑衣人举着刀,与他们的攻势更猛烈了。
很显然,朗钰那一脚不但没能击退他,反而还惹毛了他,索性还有季连墨护在她身前。
季连墨的动作很快,朗钰只见他衣袖拂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是如何动作,那黑衣人已经连带着他刺向季连墨眉心的刀,一起飞了出去。
听“噗通”一声,应该是落了水。
看身前人长发风中猎猎,朗钰的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而心下更是暗自给季连墨喝了一声彩。
正想得出神,胳膊被猛然一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撞进了季连墨的怀中。
季连墨环抱着她,将她左手倒右手,转了个。
在感觉到寒气擦背而过时,朗钰恰好看见一个黑衣人被季连墨一个拂袖扇得飞了出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往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原来就在刚刚朗钰愣神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举着刀上了前,本要直直地给她来个对心穿,但奈何季连墨感观实在敏锐,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黑衣人的刀一动,他就立刻察觉了出来,连忙将朗钰拉进了怀中。
“钰宝,我的背影好看吧!”一声闲散的调笑贴在朗钰耳际,夹在雨幕风声还有万千刀剑声中灌入朗钰耳中。
朗钰一愣,没想到这妖孽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臭美。
心里确有雀跃,但她牙有些痒,便咬着季连墨的耳朵,哼笑道:“特别好看,一个背影就能把人吓跑。”
季连墨被她这副傲娇的模样引得笑出了一串银铃。
胸前微震,成了这世间最好的律动。
不知怎么的,一把短刀自刚近他们身前的黑衣人手中脱出,在空中转了几转就到了季连墨手中。
而当那刀被季连墨随手飞出,刺穿了两个黑衣人胸膛的时,朗钰突然觉得自己发髻处一阵湿热。
原是季连墨在那处落了一吻,轻柔至极,“乖,要看回去看,回去好好看,只给你一个人看。”
朗钰险些被他气笑,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朗钰都想抬起脚给上他一脚。
都这个时间点了,还TMD撩,不撩会死啊。
说话、躲避、回击间,两人已经到了船边。
回头往甲板上看了一眼,来巳被人群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层,是他的人,而另一层则是黑衣人。
比起对朗钰和季连墨的攻势,他们的重心基本都放在来巳身上。
可能来巳自己也没有料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带来的人并不多。
不过,凡是他带来的,应该都是能打的。
这么好半天了,两方缠斗,竟是难分胜负。
朗钰和季连墨自然没有什么闲情逸志观望。
两人仅往甲板上扫视了一眼,在确定身周再无危险后,两人就欲往湖里跳。
朗钰动作快了一些,不过在落水之前,却出乎意料地先落进了季连墨怀中。
他将朗钰的脑袋按在了怀里,然后紧紧地抱着朗钰翻身入水。
不过他们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入水,不知为何,两人的身体突然停滞在了半空中。
风声呼啸,耳边隐有什么在“嗡嗡”作响。
朗钰听得不真切,但隐约听见季连墨说了句什么。
她没来得及询问,只感觉季连墨带着她在空中连打了几个转。
说实在的,这么转着,朗钰有点晕。
不过不管如何转,季连墨都将她紧紧地抱着,别说是放手,就连一丝松动都没有。
身周细雨还在落,在湖面上本该是裹上些寒意,但此时朗钰却觉得暖和得不得了。
因为季连墨的胸膛很热,揽着她腰和肩膀的手很热,就连落在她耳边的呼吸也很热。
但这份暖和很快就没了踪影,因为季连墨竟然松了手,朗钰掉进了湖水中,而他…
朗钰张口就要骂人,但抬眼时发现,季连墨身体正停在半空,就在他的头顶上。
而此时,在他的身周还有数道光影穿梭。
起先隔着雨雾朗钰没有看清,但等那光影纷纷露出锋芒之时,朗钰方才发现那不是普通的光影,那全都是剑。
在季连墨身周环绕着的足有九把剑。
朗钰没有亲眼看过古人所谓的武功,刚开始看她还以为那九支剑都是季连墨的,但是看着看着她就发现不对了。
那九把剑并不是在护着季连墨,而是在攻击他,在与他缠斗,还是贴身的那种。
无论季连墨如何变换身形,那九把剑都始终紧随着他。
横也是,卧也是,站也是,立也是。
季连墨的手中没有武器,唯有衣袖鼓风,四处拂动。
九把剑突然离身,随即而来的便是九剑相向。
看着纵使没有光亮照耀仍旧泛着寒芒的利剑,朗钰不禁呼吸一窒。
混沌间她似乎想到了那九把剑如果插在季连墨身上的景象,泡在湖水里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过下一刻,朗钰险些惊掉了下巴。
只见,就在就把剑朝他飞去之时,原本暗自浮动的湖水突然有了波动。
而后,不知怎么的就有一道水柱从中窜出,本是直冲云霄,但到了季连墨身前时却改变了方向。
它如游龙利刃般,翻卷着直冲那九把剑而去。
剑出乎预料地被打散了,但却再次拢聚,待变换阵局之后,再次席卷而来。
朗钰在见到那水柱第二次将剑阵冲散后,提起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些。
这样纠缠下去总是不行的,于是朗钰本着若要破其阵先要找其根的原则,开始环顾四周探看,只想着说不定能找到那御剑之人。
四下湖水浮动,四周雨幕滴穿雨雾。
浩不浩淼朗钰看不出来,但确实是烟雾重重。
她竭力搜索,身前身侧都不见异象,于是她摸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头看向了身后。
视线掠过,似有什么东西在眼中一闪而过。
朗钰立时定睛,雨雾深处似停着一叶扁舟。
舟上一人负手而立,隔着雾气,朗钰看不清那人面容,但隐约中觉得,在她看向那人的同时,那人也在看着她。
不知为何,朗钰突然觉得心头一凉,眼前似有几分浓重的戾气是她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偏偏能感觉得到的。
那扁舟未动,但那扁舟上的人却动了。
只见那人抬起了手,手中还不知道举着个什么东西,正冲着他们所在。
她正欲睁大眼睛看清,耳边却又响起了“嗡嗡”声。
比起先前,这次更密,更紧,更急,更促。
隐约间似有什么东西穿过雨幕,破风而来。
朗钰被这种未知的恐惧引得心里发毛,一时紧张得忘了发声。
但等到她看清前来何物时,她已经不是心里发毛了,而是头皮发麻。
那是针,数之不尽,细如牛毛,却寒如利刃的针。
她以为,那是冲着她的,但当那针雨擦着她的脸颊飞过时,她方才反应过来,那针是对着季连墨的。
朗钰心中一紧,看着犹在半空中与那九把剑缠斗的季连墨,张口就要大喊。
但她的声音却没能发出,因为就在她欲要张口出声的同时,口鼻突然一紧。
一只沾着水,毫无暖意的手就那么封住了她的口鼻。
朗钰哪能随意妥协,张嘴就要往那只手上咬。
但是还不等她把牙齿露出来,她的身子便先是一软。
连声要完都还没来得及在心底喊,朗钰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当将要消失之前,她似乎看见了半空中与剑缠斗的季连墨回身而望,并看着他双目赤红,满目狰狞地拂袖将那阵针雨一一打散打落。
那针没有伤到他,真好。
混沌间朗钰不自觉地勾起唇,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在她耳边冷哼了一声。
“朗钰,我们好久不见了,总算让我抓到你了,这一次,我看你还要往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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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得怼天怼地的狐狸精男神×任性得日天日地的戏精小花旦】
景梨身为一个男频大神级写手,总是被读者质疑小黄文写得失实。
后来,陆喻用亲身行动告诉姜梨,她的荤段子写得真的不怎么样。
小剧场:
景梨是圈内赫赫有名的毒嘴影帝的颜(白嫖)粉。然而她在拍戏遇到陆喻后,发现自己幻灭了。
景梨:喻哥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陆喻:然后呢?
景梨:然后听到你开口说话,我真想一巴掌把你送上天。
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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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一看见你们给我的留言,我就觉得浑身有劲儿!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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