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吴,名所谓?”
朗钰有点错愕,但那吴姓大夫却恍若未闻。
他仍旧气定神闲,双目低垂,只专注于自己手中执着的笔,还有那如行云流水般一一落在纸上的字。
朗钰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是太不讨巧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他面前的是她,他可能早被拉出去斩杀一万遍了。
想到此,朗钰不觉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选择。
毕竟之前留下这个吴所谓是觉得他心怀城府,在太后怀孕这件事上虽不至于全身而退,但至少可以做到自保。
但如今看来,她怕是看走了眼,这人哪里是心怀城府,明明是脑子缺了根弦。
朗钰正在暗自腹诽,却不想忽有风起迎面而来,下一刻,便是一阵墨香钻鼻而入。
她猛然抬头,却发现正有一张纸悬在她的面前,差点就盖在了她的脸上。
朗钰连忙往后撤了撤身子,瞥了吴所谓一眼,有心警告,但人家的目光压根就没在她身上。
心中愤懑,只好伸手把那张纸接了过来。
粗略地看了一眼,字是好字,但朗钰并没有看出来他写的到底是哪一种字体,不过,朗钰打从心底里觉得,他这字写得像极了他这个人,仙露明珠但却孤僻得紧。
纸上写着的是党参、白术、续断、杜仲等十三四味药材名字。
朗钰对中医并没有什么研究,所以光这么看着,她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按我这药方去抓药、制药、食药。”吴所谓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朗钰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了他。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吴所谓已经把笔墨纸砚全都收进了自己的药箱里。
桌子上一点他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干净地好像他从来没有放过东西一样。
“然后呢?”朗钰看着低垂着头呆站着的吴所谓,好奇地问道。
吴所谓没有立刻回答,在原地呆站了片刻才出声。
“我住在哪?”他很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你不针灸吗?”
吴所谓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半晌才有了动静,但却是转头,朝着室外看了一眼。
“天气不好。”
听着他淡定的话,朗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都是哪跟哪,外面明明是晴空万里,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天气不好了。
朗钰很怀疑,这个吴所谓是不是季连墨失散多年的兄弟。
或者,想得再科幻一点,这可能就是季连墨带了一张人皮面具。
不过很快,朗钰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季连墨和吴所谓这两个人一个人闹得慌,一个人呆得慌,除了胡说八道这一点很像,其他方面完全相反。
朗钰把手中的药方折好,收了起来,然后打量了吴所谓一眼,“好,我现在叫人带你去你的住处,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你不仅拿不到当初我允诺你的钱,你这条命也就不要要了。”
话音落,朗钰看见吴所谓低垂的头动了一下。
她以为他这是听到钱,要把头抬起来了,但结果等了半天,他那头也就只动了那么一下。
朗钰有点悻悻然,本还想着他要说些什么。
结果,他还是一言不发,低垂着脑袋,似是在盯着他脚上的靴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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