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东西?
朗钰心头一跳,身子坐直的同时,眼睛也随之大睁。
“你…你在做什么?”她举起手里剩下的半只鸡腿,指向了季连墨,眼里话中尽是警惕。
不过与之相反,季连墨却悠哉十分。
只见他一手捂在唇边,而两腮慢动,眼睫虽轻颤,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见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朗钰只觉刺目,恨不得就这么用手中剩下的半只鸡腿砸死他。
但是考虑到自己对自己现在身上存在的“安全隐患”一无所知,朗钰还是忍住了用半只鸡腿杀人的心。
她举着手中的半只鸡腿又往季连墨的面前逼近了几分。
“你到底在做什么?”朗钰问,她语气加重了不少。
这次季连墨动了,但却不过将原本捂在嘴边的手放了下来。
而除此之外,在咂嘴的间隙他又伸出舌尖在唇上舔了舔。
动作是有些许诱人,但看在朗钰眼里却让她面上变了色。
因为,她刚才很清楚地看到,季连墨的嘴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而他刚才那只捂着嘴的手…
朗钰眼随心动,下意识地将视线垂下,看向了季连墨正闲置在床上的那只手。
刚才,季连墨就是用它捂着嘴的,而现在它虽被随意地搭在床上,但却已经被握成了拳。
这手里难道有东西?
朗钰眼眸一凝,眉头随之皱了起来。
“你是不是把鸡腿吐了?”朗钰冷声质问,“你在鸡腿里到底放了什么?”
其实她早就做好了“对牛弹琴”的准备,但她却忘了季连墨总是喜欢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于是,季连墨动了,虽仅是挑起了眼睑,瞥了朗钰一眼,但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朗钰视线不改,眼神不变,就连眼睛都不眨,只死死地盯着季连墨,只怕稍有变化,就错失了细节。
不过,季连墨也只是那么一动,在这之后任凭朗钰再怎么盯,他都再没了动作。
朗钰有心等待,但她却怕自己的命不等人。
如果那鸡腿里没东西倒还好,但如果真的有,恶作剧她也就认了,但如果当真是毒药的话…
朗钰细思极恐,甚至有点头皮发麻。
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吐!
没错!
管他里面有什么,先吐出来准没错。
朗钰心念一动,立刻行动。
先是干呕,后是用手扣。
脸都红了,但愣是半点都没吐出来。
这时,朗钰心下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吃得太快了,又加上和季连墨耽搁了半天,那鸡腿肉早就到了底。
但饶是这般,朗钰还是没有放弃营救自己性命的行动。
她犹在干呕,过程和结果仍旧让她十分痛苦,但季连墨却…笑了。
他笑声并不高,但也绝对不低,至少听在朗钰耳中甚是刺耳,犹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于是朗钰怒了,在干呕的间隙终究转过了头,对着侧卧在床上笑得迷醉的季连墨就是一顿冷呵。
“你笑什么笑?”
“老子要是死了,你也别想独活!”
朗钰目露凶光,直戳季连墨。
而季连墨的身子则是应声一怔,笑容虽未变,但笑声却已收起。
他挑起眼睑,似不经意地瞥了朗钰一眼。但也仅是这一眼,之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没有听到朗钰“撕心裂肺”的干呕,也仿佛没有看见朗钰隐有青筋暴起的额头。
他只是侧卧在床上,面上浮笑之余,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起了身子,看去甚是悠哉。
见他这般,朗钰也懒得理他,转了个方向继续试着往出吐。
但也不知过了多久,朗钰突然听到身后有衣料窸窣响起。
听声音,与她近在咫尺。
是季连墨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这是朗钰的第一个念头,而还不等第二个念头生出,她就转过了身。
不出所料,入眼的果然是季连墨,只是不知他是何时下了床,如今撅着屁股,弯着腰在她身后又是几个意思。
朗钰本想出声询问,但是顺着季连墨下垂的手臂看去,她却愣了。
只见,在季连墨的手下如今正放着半只鸡腿。
暗黄色的油皮纸,外焦里嫩的肉,不是她用来指着季连墨的那半只鸡腿又是什么?
那是刚才她在情急之下丢在那儿的,此时竟被…竟被季连墨给捡起来了?
朗钰茫然,但是等看到季连墨站起身,将那半只鸡腿塞进嘴里的时候,她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
他竟然吃了?!还…津津有味?!
她刚才给他吃的时候他不是吐掉了吗?
怎么现在…
不对!
如果这鸡腿里面真的有什么,季连墨又怎么会吃?
朗钰脑中突有灵光一闪,与此同时身子也是一怔。
她突然想起来,她好像忘了季连墨是个名副其实的演技派。
所以,他刚才捂着嘴极有可能是在做戏?
那么,他这是在…耍她?!
“季连墨你…唔。唔…”
朗钰将将醒佯,开口便骂。
但怒骂还没有出口,朗钰却听到了呜咽声。
而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她的。
至于原因,不过是在她刚张开嘴准备开骂的时候,嘴突然被季连墨给堵上了。
工具是什么呢?
不是别的,正是曾经被她拿在手里也喂进过季连墨嘴里刚才还被他自己塞进嘴里而现在正在她嘴里堵着她嘴不让她骂人的那半只鸡腿!
妈!的!
太TMD恶心了!
在想明白一切的时候,朗钰心觉恶心之余,立时想要把那半只鸡腿从嘴里吐出来。
但是也不知道季连墨怎么塞的,朗钰吐了半天,硬是没吐出来。
于是她抬眼瞪向了季连墨,意欲用眼中寒光加上杀意让季连墨知难而退。
但,可能是因为季连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根本接受不到来自朗钰的恐吓,在朗钰瞪向他时,他只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浸了酒意的笑。
朗钰无语,抬腿就要往季连墨身上踹,但是还不等她的腿碰到季连墨,她的嘴里就是一松。
鸡腿被拿掉了,季连墨的身子也退后了,但朗钰的怒火犹在甚至更甚。
“季连墨,你…”朗钰开口再骂,但骂声还没出,鸡腿就又被塞进了口中。
骂声再次作了唔声,朗钰想打死季连墨的心都有了,但奈何每次只要她一出手或者是脚,不管从什么角度,季连墨都能及时躲避。
以至于到来后,朗钰都放弃了。
她不骂了,她太累了。
朗钰边喘着气调整呼吸,边给季连墨使眼色示意他把鸡腿拿出去。
但是,他的眼睛还眯着,缝隙不比刚才大,但也没比刚才小。
所以,最后的最后,朗钰还是准备用“武力解决”。
腿已抬起,如前几次一样,循着季连墨而去。
若按照一般情况,这个时候季连墨就要撤身而退,顺便把堵着朗钰嘴的鸡腿拔出来。
而朗钰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季连墨却没有这么做!
这次,他非但没有撤身退后,反而还挺身近了前。与此同时他还用手挡开了朗钰向他踢来的腿。
一时重心不稳,朗钰只当自己就要四脚朝天,仰面摔倒在地上。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她挣扎之际,突然落入了一人臂弯。
至于是谁的臂弯,自然不用多说。
两人再次贴近,虽然隔着半只鸡腿,但是朗钰仍旧能看见季连墨那双蒙了薄雾的眼。
只见他眸中虽有笑,但目光却仍旧迷离,让人分不清真假。
有鼻息喷洒在朗钰脸上,似携着一股酒气,隐约间让人微醺。
而又不知是在何时,他的额头抵在了朗钰的额上。
他眯眼与朗钰相视了半晌,随即“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小公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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