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朗钰虽因岔开话题而问，但也确是她心中疑问。
刚才她可是亲眼目睹了太监打群架，结果下水来救季连墨的却只有这一个。
是季连墨这皇帝当得不值钱？还是这前来的太监不值钱？
朗钰视线在季连墨和那太监的身上走了个来回。
最后她还是选了前者，毕竟季连墨这个皇帝当得不值钱，她一直都知道。
不过，她的话同样也让那太监现出了窘迫。
他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中。
朗钰见他神情似有几分低落，只当自己戳了人家痛处，人家拒绝回答了。
但，出乎朗钰意料的是，那太监开了口。
“这个嘛…”他笑了笑，笑得极其不自然，“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呐。”
“可是生活上遇到了难事？”朗钰探着头问。
那太监先是一愣，但随即再次笑出了声。
他眨了眨青肿的眼，讪讪道：“嗨，你我皆在这宫中当值，弱肉强食，我的难事你还不明白吗？”
“哦。”朗钰心下了然，看来这太监也怎么不值钱。
她还以为他是个人物，刚才竟然喊得那么大声。
要知道，如果不是他那一嗓子，季连墨可能早就跟他做伴，一起鼻青脸肿了。
心里虽然还记着刚才的仇，但朗钰还是表现得语重心长。
她突然若看淡世态炎凉的长者一般轻叹了一声，再看向那太监的时候眼睛亮起了光。
她摇了摇头，“没事，看开些，这世上谁人又没个难处？”
“此处不难，便难在他处。何况…”
“体会了难，方才知道不难是什么滋味，公公说可是？”
朗钰抬头与那太监对视，却在抬头之际发现他正怔怔地看着自己。
眼中亦是闪烁，但朗钰看着总觉的有些发毛。
朗钰讪笑了笑，“公公怎么这样看着奴才？”
“可是奴才脸上有东西？”
那太监又是一怔，反应了片刻，面上随即露出了一个笑。
他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可莫要想多了去。本公公只是觉得你这小子年纪看起来虽不大，但是大道理懂得倒是挺多的。”
小子？
朗钰突然很想“呵呵”。
单看样貌，身板，面前这个太监明明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呢，竟然还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
她以为她自己就挺能装13的了，没想到这个太监比她还更甚一筹。
果然还是古代不缺“人才”！
“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太监再次问话，打断了朗钰的小思绪。
她应了一声，“奴才小钰子。”
“小钰子啊？”那太监仰首望天许久后，突然“嗯”了一声，“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哦，奴才这是大众名。”见那太监正在思索，朗钰只怕他想起些什么不该想起的事情，连忙再次打岔。
“大众名？”那太监甚是疑惑。
“就是有很多人都叫的那种名。”朗钰笑着解释。
那太监“哦”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小钰子是吧。”
“本公公记下了。”
朗钰呵呵一笑，“那不知公公该如何称呼？”
说来朗钰问得也不突兀也不突然，但仍是看见那太监的身子顿了一顿。
见此，朗钰眼睛一亮，但下一刻却眯了起来。
那太监眼神有些飘忽，面上再次现出了不自然。
他似难以启齿，本想借着支吾“蒙混过关”，但却耐不住朗钰的眼神太过执着。
最后在朗钰的注视下，他轻咳了一声，“你…你且叫我小馒头公公吧。”
“小…馒头？”震惊之余，朗钰的笑点突然莫名被戳。
“那个…”
“不知公公是不是姓旺仔？”朗钰忍着笑，看向了小馒头。
却见小馒头的眉头皱起，这次不出意料他又碰到了伤处。
他“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咧着嘴，将视线投向了朗钰。
“你…什么意思？”
朗钰一愣，眼眸稍转，心中顿时存了懊恼。
她怎么刚才把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
可能是这个名字于她而言笑点太多了。
朗钰也学着小馒头先前的样子，讪笑之余摆了摆手，“无事无事，就是突然记起一事。”
小馒头脸上虽仍有狐疑，但面色到底改了不少。
不过，为了防止小馒头问她所想起来的事是什么，朗钰还是选择抢占先机，提前开了口。
“对了，敢问公公在无极殿当值多久了？”
小馒头一听，突然有些不耐烦，他睁着肿胀的眼睛，白了朗钰一眼，“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这么多？
她被嫌弃了？
朗钰面上突然有点尴尬，不过比起尴尬，她此时更想揍小馒头一顿。
她还没跟他算扰她“好事”的账，他倒先嫌弃起自己的问题多来了。
能不多吗？
不多还叫尬聊吗？
何况，如今她初来乍到，各处时局皆不明朗。
她又怎么能错过这么个清楚时局，辨明方向的好机会？
小馒头虽然是个太监，但古往今来，宫中的这些秘辛之事往往都流传于他们这些太监之间。
那些她搞不懂弄不清楚的东西，问他正合适！
朗钰唇角勾出淡狐的同时，眸中亦变了色。
“奴才这不是好奇吗？”她微颔首，佯装着自己有些窘迫，“何况…”
“奴才这才刚到皇上身边侍候，许多地方自然少不了小馒头公公您的提点。”
“若如今公公能与奴才说上一说，那定是奴才的幸事。”
朗钰的话让小馒头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有些好奇地看向了朗钰，脸上青肿的伤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专注。
朗钰脚下步伐亦是一顿，忍着季连墨挂在自己身上的沉重，平静地与小馒头对视着。
他似在打量她，也似在审视她。
时间久了，小馒头唇角的弧度也变了样。
他可能露出了一个精明的笑，但也许是因为他脸肿得太过厉害，那精明就变成了怪异，而等到那笑抵了朗钰眼中时，却齐齐变为了滑稽。
朗钰以轻咳掩去了自己狂笑的内心。
稍待了片刻，就听小馒头“啧”了一声。
朗钰连忙抬眼迎上其稍带狡黠的目光。
“这个皇上的身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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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奇
初遇，顾安尘觉得，这姑娘八成是看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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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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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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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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