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十八位皇夫候选,见了女儿国国王本人,一时惊为天人,尤其是其中几位,还是王爷、尚书的公子,什么样的美色不曾经验过,那万花街,青柳巷里的花魁也算得上绝色,只是这一比,从此都成了路人。
那寒门出身的一见南宫舞天,涨得脸面通红,只好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脚上的朝靴。富庶出身的公子,则一直微笑的看着南宫舞天,有的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欣赏,更有甚者,连占有的欲*望都不掩藏一点半点儿。
南宫舞天坐在那,翘着二郎腿,扫视着这些大左美男,却有几分姿色,不过一个人看惯好的,这些也就不过是寻常了,而且对于那些急色的,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又开始向下弯,表示出自己的轻蔑,竟然敢如此直视她的容颜,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到了不知尊卑的地步。
她忽得嘴角扯出一丝笑,因有侍女在她耳边如此如此的说,她道:“你们且慢退下,妾身还有一件事要说,把人带上来。”她话音刚落,容袖里就带着被蒙汗药药倒的左铭源,她这次要当着这些没规矩的男人的面,杀鸡儆猴。
只是看到包得像圆子似的左铭源,任由南宫舞天如何颐指气使,还是撑不住笑了,但是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她可不能笑得太明显,伸手用袖子在脸前拂了一拂,不让人知道她那点小情绪,她母亲也真是的,保护大左皇帝的妹妹到这种程度。这样显得她好像多不近人情似的,尽管她确实对左铭源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左铭源一出,其余皇夫人选可都注意到了,当日要不是九贤王出场,这皇夫一职可就是他们中的一位,现在好了,正宫都变成宠物了。
因此有人见是左铭源,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这个九贤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长了一张好脸,又不得皇帝的喜爱,他们临出发前,皇帝还把他们叫到御书房好好交代了一番,说皇夫是靠争取的,他不会阻碍他们用任何手段来争取。
这话说的,是个明白人都清楚,皇帝要借他们的手除去九贤王。此刻所有皇夫候选,脸色都变了几变,有些是嫉妒,有些是冷笑,有些是害怕,因为连贤王都被人架上了,那他们——这些异乡客,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左铭源被麻绳系在了船杆上,手脚被绑缚,看着十分可怜,只是她本人却浑然未觉,一觉睡得犹然不醒。歪着脑袋,还在那轻柔的呼着,这模样,这悠闲,看得南宫舞天火起,她叫道:“怎么还不请杀威鞭,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这一叫,亲兵请上杀威鞭,鞭子很长,系牛筋做成,容袖里亲自执鞭,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几个鞭花,啪啪啪的声音,吓得有人堵上了耳朵,待会儿开打,这般大拇指粗的鞭子上去,人哪还能受得了。
南宫舞天见男子中有人吓得堵耳朵,心里开心,她就是要让这群男人知道,谁不服她管教,或者自以为可以凌驾于她之上的,那么被踩踏在脚下,也是活该!女王的尊严不容侵犯,这可不是什么大左,不是什么男子是天,女子是地的地方,来到女儿国之后,一切都要入乡随俗,男人,不过是女人豢养的一种宠物,譬如:猫狗,蛇蝎,妄想要和主人同等地位的话,那就等于:找死!
南宫舞天欣赏着这钞杀鸡儆猴’,莲蓉和丝蕴却忍不住了,原本她们一直站在角落里,只看得南宫舞天的后脑勺,见她要对左铭源行刑,也就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就算冲撞了她,也要为左铭源说几句话。
“陛下!”莲蓉和丝蕴忙忙跑到南宫舞天的前方,提着裙子跪了下来,“陛下饶命,饶命!”她们的头重重的磕在甲板上,撞得甲板闷吭作响。
“你们是谁,胆敢阻拦妾身让人行刑?”
莲蓉直起身子回话说:“回陛下的话,奴婢是九贤王的侍女,有些话要替九贤王分辨,还请陛下倾听一二。”
南宫舞天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问莲蓉道:“要是妾身选择不听呢,你又能奈得了妾身何?”
莲蓉回道:“陛下自然可以选择不听,但是奴婢却不得不说。”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左铭源,然后回过头来,“我们殿下不是要顶撞陛下,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她是有苦衷的,她被人下了蒙汗药在饭食里,一直睡不醒。”
南宫舞天淡淡道:“要是每个人都似你们这般会找借口,妾身如何治国,休要废话,今日这顿鞭子,她是逃不了的,至于你们让你们的殿下遭受如此的困境,她会不会罚你们,那是她的事。做下人的不懂得保护主子,妾身除了觉得该死以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南宫舞天撩拨了一下她的秀发,黄金打造的耳环,在众人眼前闪了一闪,又被头发给盖住了。
莲蓉无话可说,她确实该死,让殿下遭遇如此羞辱,只是她现在却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既如此,就等着左铭源醒来责罚她吧。莲蓉和丝蕴退到一边,把头撇向一边,不看左铭源,俗话说:君辱臣死!她们确实罪该万死。
南宫舞天轻轻地说:“容袖里,动手。”
容袖里回了‘是’,甩起杀威鞭,试了试手,一面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陛下是什么心思,是真要惩罚皇夫呢,还是打给国母看看,我这下手可千万要注意,不能太重,要是以后这两人好上了,都来找我麻烦,我岂不是羔羊有罪?”一方面容袖里也很矛盾,这贤王是她的情敌,可是长的好看的,她有怜香惜玉之情,好好的人要是打坏了,多可惜!她在心里怨自己没有志气,在她面前的可是——情敌!
情敌一完蛋,容颜俱毁,对她有益无害,可是她下不了手。容袖里唉声叹气,自己真是世上最仁慈的反派——对情敌尚且手下留情!韦璧云要是看见,准得脑袋点地,佩服的肝脑涂地……
容袖里的思想之风飘的可真够远的,南宫舞天已经等的没有耐心了,她忽得站起来,边严厉批评,边走了过去,夺过她手里的鞭子,“你在搞什么,叫你动手,耳朵被割了,当下酒菜了?”
容袖里想争辩,她只是想提前做个思想准备,不过国王想亲自动手,那是再好不过了,以后两人吵起架来,赖不到她,但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陛下会用鞭子吗?
南宫舞天手抓住鞭子的一瞬间,这才反应到自己根本不会用鞭子。只好把鞭子还给容袖里,道:“还是你来!”左右亲兵倒了一大片,国王要不要这么的萌,而且刚才不好意思的时候,别扭的样子,脸害羞小红了一片的样子,真是萌翻了!
南宫舞天维持住自己的威严坐回了龙椅上,有些时候,她还是摆姿势比较好。
容袖里狠杀的甩了二十鞭,打得是满头的汗,只打了左铭源的一点棉絮,这鞭法看上去重,其实不曾伤到人,而且左铭源衣服这样厚,打出一点棉絮装装样子已经很够意思了。
容袖里擦擦汗,提着鞭子回道:“陛下,二十鞭已打完。”
“打完了么?真快,还没有看够呢,那人醒了没有?”怎么能对这样残忍的场面如此的‘云淡风轻’,南宫舞天一手肘搁在龙椅扶手上,撑着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极尽搔首弄姿之能事。
许多人看着她这轻柔一拨的动作,心旌都跟着摇曳了起来,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不管是细节,还是整体,南宫舞天美得都不像是人间生的,她的美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可挑剔。
容袖里回道:“没醒。”
“那就用水把她给泼醒了,在她伟大的陛下面前,她竟然好意思呼呼大睡,不把妾身放在眼里的下场,至少要让她亲眼看到。”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开始不断的扫向那十八位皇夫人选,一一的扫过,如沐春风,又锐利如刀,既让人感到舒服,又震慑着每个人。似乎时时都在告诉别人:要是不唯她命是从的话,这只是一个开始。
东方的鱼肚白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散去,太阳早就蹦出了云边,大放着和煦的晨光,南宫舞天就像是天上的谪仙一样,全身泛出红润轻柔的光。当左铭源被冷水泼醒的时候,她懵了一下,看了看四周,都是人,又看了看自己,手脚均不能动,再抬头望一望前面,有个修长的人影在她前方,红光闪闪,不容逼视。
她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被光包起来的那个人是谁,直觉这个人不可思议的无法用任何词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