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盈岚,眼看白弩就要赶超越子倾,拉扯着越子倾的衣袖,急得直跺脚。
“殿下,您快想想办法啊!他就要超过您了。”
越子倾甩着手上厚厚一摞银票,瞄了眼在一众白净羽林卫中,过分显黑的白弩,忧哉的扇着风,半点不慌。
“不急。”
盈岚心道:殿下您心可真大,眼看就要输了,怎能不急呢?
她可不能放任不管,盈岚开始整理衣裳,做出起跑的动作。
她要冲过去,撞翻那还四平八稳的羽林卫,看他怎么赢她家主子。
越子倾伸手一把就将盈岚拉了回来,对她抛了个媚眼。
露出“一切尽在掌控”的笑容,让她不用轻举妄动。
“七百一十一、七百一十二,七百一十三、七百…”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羽林卫一个个心都跟着跳到了嗓心眼,越数越振奋。
突一物从越子倾手中飞出,正中白弩踢向空中的红毛毽子,让它改变了下落的轨迹。
白弩一个翻身向前,还想补救。
可不待他去接,只见一腿扫过,毽子就落在了那人银丝绣海浪纹的精巧白靴上。
好快的速度…在众人屏息的讶异和惋惜声中,越子倾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换人。”
前一刻还笑脸嘻嘻、志得意满的白怒气冲冲的要上来,跟越子倾理论。
白弩却被身边随之反应过来的三个同伴,团团抱住,只能在原地张牙舞爪。
“你耍赖?”
越子倾耸肩挑笑,一副“我耍赖,你能如何”的表情。
盈岚欢呼雀跃,“殿下刚刚好快,好厉害。”
白弩身体奋力一抖,总算震开了抱住他的同伴,可没走两步,又被五人团团抱住。
有人指着朝这边跑来了七八个羽林卫,小声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还有机会,这次提防她耍小动作就行了。”
气是真气,差一个追平,多一个就赢了。
白弩就是不服气,喊道,“她就是在玩我们,这你们也能忍?”
不忍能如何,她可是陛下的心尖尖,得罪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还挺有血性…越子倾笑着扬了扬手,白弩便被三五羽林卫架着拖走了。
她可不是来玩的,不过是一开始不想让这一看就是来凑热闹的人,惹她要找的人怀疑。
明明昨日她从驿馆追踪到茶楼,听出了从驿馆鬼鬼祟祟出来的人,见的是这几日值守北安门的羽林卫。
纪律严明的羽林卫值守期间不可能溜号,亦不不可能连休两日,那人今日必定是当值的…
羽林卫逢一、六换岗,所以她才赶在今日来找人。
越子倾埋头思索,玩得起兴的盈岚已经按照她先定的规矩,让新来的羽林卫交银票,自报家门并喊话了。
这时一个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越子倾一眼扫过正准备挑战踢毽子的七人,用下巴指了下右起第二个羽林卫。
“你,再说一遍。”
那羽林卫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赢不赢无所谓,最重要是殿下开心。”
我能吃了你吗…越子倾白了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以为是我不想吗…他们家世在显赫,有两个人却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一个是北阳王世孙萧诚,另一个就是堪比混世魔王的安宣长公主。
羽林卫深吸了一口气,重复道,“赢不赢无所谓,最重要是殿下开心。”
越子倾将这话与脑子里那句“此次未成无所谓,最重要是莫再错过秋狝的机会。”
“…无所谓,最重要…”七八分像,可又不太对。
“你再说一遍。”越子倾话音未落,眼前羽林卫就跪倒一片,做抱拳行礼状。
越子倾回转身,便看到了着白绢布甲的白彻。
还是昨夜那身朱漆山文甲更显英武…越子倾心中如是想。
她一脸灿烂,对白彻的到来毫不意外。
“怎么,襄武王也想跟本宫比踢毽子。”
白彻先是抱拳行礼,看着越子倾手里那摞银票觉得好笑,可是忍住了。
接着,便喝退了聚在这的一众羽林卫。
越子倾嘴角噙笑,“襄武王这是什么意思?”
看似天真无畏,笑里却满满的防备和不信任。
白彻的心被刺疼,可他面上依旧淡定从容。
“殿下要从羽林卫找人,还有比直接问小王,更快的办法吗?”
他怎么知道我在找人…越子倾桃花眸忽得睁大,随之笑意更浓。
“谁说本宫是在找人了?”
很奇怪,白彻看不穿越子倾的意图,却总能猜中她要做什么。
“找的还是这两日,北安门当值轮休的羽林卫?”
盈岚扶住虚步往后,差点没站稳的越子倾。
“殿下,您怎么了。”
问完,盈岚就与越子倾一起瞪向白彻。
只是,二人的目光和心里的想法,却是不同的。
盈岚更多的是茫然不解,她无所不能,又无所不为的殿下,为何会被一个异姓王的两句话给唬住。
还是她一句都没听懂的,两句话。
越子倾更多的是错愕,兀然听白彻如此精准的道出她心中所想,她就像被扒光了,站前人前一样。
她的坚称和伪装,在他面前没有丝毫意义。
越子倾转脸看向盈岚,“你先回宫,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襄武王说。”
沈姑和盈清都不在了,现在只有我能守护殿下……盈岚一脸警惕地摇头,不愿意走。
越子倾揉着她的头,“怎么,连你都不听话了。”
盈岚摇头,又点头。
在她看来,越子倾说什么都是对的。
一番纠结后,盈岚剜了眼白彻,挥了挥拳头以示警告,才眼泪汪汪,三步一回头的往皇宫方向走去。
“襄王爷如何知道,本宫是在找这两日负责北安门值守,却轮休过的羽林卫。”
被拆穿的越子倾,笑得很是坦荡。
自然是因你无出宫之意,却虚张声势的拉着北安门值守的羽林卫踢毽子。
若不是离开襄武王府的后两日发现了什么,来找人,还能是什么…
白彻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
“因为这两日,小王也正好在暗中调查。”
越子倾失笑,这种模凌两可的话,她也常说。
大部分,是她没有明确证据和把握的时候。
越子倾一脸玩味的看着白彻,挑笑,“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