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着实不错,这几天有六人购买了你的信息。”
天色渐晚,从中神峰离开的孟阳甩开跟屁虫林梓童,就向演武殿走去。
刚蹬上演武殿二层,耳边就传来豁牙老头的声音。
望着老头脸上的喜色,孟阳清秀的脸也浮现出意外之色。
“弟子孟阳,见过前辈。”孟阳眯起眸子,立刻微身一拜。
豁牙老者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俗礼就免了,来看看。”
虽然老者面色无所谓,不过眼底还是因为孟阳此举闪过欣慰。
“你与傅家那独苗苗一战后不久,便有四人前来购买你的信息。”
“之后这几天,还有两人购买,总共三十万灵石。”
听着豁牙老者解释,孟阳望了一眼桌上记录信息的本子,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
“按照之前说好的五五分,这是十五万颗灵石,拿好。”
见孟阳没有异议,豁牙老者拿出一枚储物戒,递给了他。
接过储物戒,几乎不用孟阳查看,瞳孔便浮现出增加财富的信息。
【叮!获得十五万颗灵石,财富值增加一千五百万】
扬起嘴角的他,随即唤出财富个人信息查看起来。
【财富】:26053000。
【境界】:初武初期一重境。
【武魂】:一转一元玄顶境阶〔+〕。
【储物空间】:4立方米〔+〕。
【瞬间移动】:200米距离〔+〕。
【料事如神】:范围千里内。
【九玄真尊三神通天术】一层:黄级品阶。
【武技】:5级夺心掌,5级五步谭腿,5级肉桩功。
【玄技】:斩刀术2破。
【秘技】:初级凝散幻身,血遁之术,三步阎罗。
等于说,他与傅天卓一战,提升武魂消耗的财富,如今都回来了。
而且有了这十五万颗灵石,若真按照饶天煌所说办法,修炼九玄功法,孟阳也不用担心灵石不够用。加上储物空间还有的十几万灵石,至少应该会支撑一段时间。
沉吟少顷,孟阳又瞄了一眼桌上购买自己信息的本子。
发现,这本子上所留的姓名,几乎他都不认识。
不用想,孟阳也知道不是假名,就是替人来购买的。
“小子,还想不想在做个交易。”
“还有交易可做?”孟阳微微一愣,心头当即一热。
“有...”豁牙老者猥琐一笑,又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翻开第一页,其上赫然写着魁首两字。
在这魁首下面,还有输赢二字,一左一右。
看到这,孟阳眉头一挑,哪还不知什么意思。
张了张嘴,不假思索的点头道:“这交易可做。”
......
“你可真贪心,二十万灵石,压自己魁首前三,就不怕输了?”
离开演武殿,剑鞘中的饶天煌忍不住调笑着。
望着夜空上如水的明月,孟阳面露自信,嘴角噙着一丝笑。
“魁首前三,我还是有信心,至于魁首,到时候在看。”
来到休宿院,望着外门弟子正在修建傅天卓与孟阳登顶之路,孟阳就觉得好笑。
按照傅天卓的要求,那立在大路上,高三丈的青石上,傅天卓三字极其显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傅天卓的小心思作祟,反正他孟阳二字,在傅天卓名字下面。
并且有些小,看起来如遭傅天卓三字泰山压顶般扁扁的,毫无气势可言。
走进休宿院,认识的不认识的,几乎都在向孟阳打着招呼。
自从与傅天卓一战后,这样的情况,孟阳早已习惯。
对于这些同门师兄弟,孟阳也都客气抱拳。
当快要走到傅天卓房间门口的时候,孟阳脚步忽的一顿。
脸上的微笑,也在瞬间充斥着复杂之色。
视线中,只见傅天卓正与一位身穿灰衣,身背长剑的青年交谈。
这青年,背影清瘦如竹,锦披有一半已被锐物削去。
浑身上下风尘感十足,却含有一股极淡的死气。
虽然青年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破旧,却是特意换的。
寒风吹来,孟阳还是能闻到藏在衣服下,那股极淡的血腥味和药草味。
“哎,虽然不知道你与他有什么过往,不过他活不长了。”
孟阳脑子很乱,就算深吸好几口气,还是控制不住躁乱的情绪。
这种乱,不是慌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连你都没有办法吗?”孟阳敛声屏息,冷沉着脸。
饶天煌手抵着额头,叹了口气:“我是亡魂之体,死气我无法吸收。”
“若是全盛时期,可夺天灵机续命,可现在...”
听着饶天煌语气至此一顿,孟阳拧着眉头,抿嘴在吸一气。
重新迈开的脚步,刚走不到几步,傅天卓与那青年便扭头望来。
视线从傅天卓身上移开,落在青年那满是剑痕的脸上,孟阳下意识咬了咬牙。
“你回来了,来找你的,听说有东西要交给你...”
盯着孟阳铁青的脸色,傅天卓微抬额头,目中闪过沉凝。
“幸不辱命,完成任务。”
高雨伯面色如常,轻拍衣襟,拿出一块玉简,递给走来的孟阳。
越走近,孟阳越是能感觉到高雨伯身上那股令人骨寒毛竖的死亡之气。
这股死亡之气只浓郁,宛若眼前的高雨伯就是一位死人。
而不是朝气蓬勃的青年,而是一位行将朽木的老人。
深深看了一眼高雨伯,孟阳没有说话,将玉简接过。
这块有关园镇任务奖励的玉简中,高雨伯竟没有划走一分一毫。
120点弟子贡献度,依旧是120点弟子贡献度。
“这是为何?”紧皱眉头的孟阳,望着手中玉简,面目严峻道。
高雨伯故作轻松淡然一笑,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一旁傅天卓看到两人神色,就只要有事要发生。
皱了皱鼻子说道:“先进屋在说...”
孟阳与高雨伯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走进傅天卓房间,孟阳脸色依旧阴沉似水。
而平时吊儿郎当的傅天卓,更是罕见低着头不语。
倒是高雨伯,依旧嘴角挂笑。
可连脑袋一根筋的傅天卓都知道,这是高雨伯装的。
而且他也感受到,高雨伯身体中那随时都能熄灭的生机。
“我,其实都明白...”冗长的安静后,高雨伯当先开口。
“明白你为何让我帮你,又为何要挡住追杀你的红教之人。”
“还大胆的将园镇被盗的灵宝交给我...”
高雨伯轻言一笑,眉眼染上一丝伤感,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接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我高雨伯觉得你,孟阳终有一天,能力扛兴鼎,一鸣惊人。”
“红教?追杀?白鬼夜行令,你,你是黑衣阎罗?”
一旁听到这里的傅天卓,半阖着的瞳孔猛地一缩,瞪着骇人双眼盯着孟阳。
有关黑衣阎罗,在东荒沙原的事情,几乎在赵国南州传遍了。
首杀红教红子,又被祭出白鬼夜行令,一战数十位初武后期而逃。
后有被数百位宫武境追杀,以及红教太上老祖聚武境强者追杀。
不仅未死,更是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无敌,杀了十几位宫武后消失在东商岸。
而身为聚武境的红教太上老祖,竟然也消失在东商岸,不知所踪。
关注这件事的所有人,几乎全部被震得头皮发麻,无不吃惊。
甚至还有传言说,黑衣阎罗其实是聚武境的邪修,以与红教老祖同归于尽。
这样的大事,在乾元宗天才弟子都传开了,第一次听闻的傅天卓也是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更未想到,在距离乾元宗数千里外的东荒沙原,竟出现如此人物。
当时他还感叹,若此人不是邪修多好。
哪知,这等令他自愧不如的人物,竟然就在他眼前。
自己竟然还是他的好朋友,可以与他吹牛皮的好兄弟。
神色阴沉的孟阳并未理会,仿若被雷劈中站在原地睁大双眼的傅天卓。
而是望着眼露思凉之色的高雨伯的同时,咬着槽牙。
那目中闪烁的幽光如死寂般的噬人恐惧。
又犹如山雨欲来暴风前的宁静。
“以前我高雨伯,自视甚高,认为一切本该如此。”
“直到我哥死在古葬旧土之地,我才幡然醒悟,可惜迟了。”
“狩猎本该是你死之期,不过我哥拒绝了,他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记得。”
语气一顿,高雨伯也不知是笑还是哭,仰头呼出口气。
在低头时,目光如电,直射孟阳,一字一顿道:“他说...”
“说...你是龙,身陷浅潭,未领腾云驾雾,虽海波不惊却龙声已响。
“若有天,得偿所愿,吞云吐雾黎日后。”
孟阳闭着眼睛,内心已无一片安和之地。
一旁傅天卓同样,面露复杂望着两人,没有说话。
而高雨伯说完后,脸上装出的微笑已被悲伤充斥。
颤抖的眼皮,通红的眼眶,在闭着眼睛前,滴下了一滴眼泪。
对于高雨伯的哥哥和父母,孟阳从林家有了解。
父母在他五岁时,便死在古葬旧土之地中。
年仅五岁的哥哥,便带着只有一岁的高雨伯,又做爹又做娘又做孙子将他养大。
可以说,高雨伯的哥哥,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地,就是他背后的靠山。
天塌了,地碎了,靠山没有了,留给高雨伯的,除了极度的悲伤,还能有什么?
就如孟阳之前在正南城金岭顶,向老王爷扬声问话,为什么他们在地狱中浴血奋战,与域外魔人战斗守护家园,而家园之中却有的人不仅不感激,反而无恶不作,残害生灵。
那么我到底守护是谁,保护的谁,奉献了谁?
而老王爷却回答四个词“不解”“无知”“茫然”“害怕”。
起先孟阳以为,老王爷是在说他幼稚天真害怕进入古葬旧土之地。
随后细心推想才反应过来,说的就是他口中那些不知感恩的邪魔之道。
若他们知道,他们绝不会作恶,若他们能体会到战争残酷,他们会对和平抱有敬意。
就如高雨伯这般,当真正了解古葬旧土之地存在的意义,和背后的血与泪。
那么他与孟阳之间的恩怨又算的了什么?又能算什么?。
“呼...”就在这时,孟阳突然起身,长吐一气,望着高雨伯。
语气中,那满含杀机的冰冷,令傅天卓面色不由一抖。
抬头望着孟阳的他,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放心,之前我们的恩恩怨怨,从你救我东商驿站时就以结束。”
“没有你,我孟阳可能真的会死在黑海之上...”
“我孟阳欠你的,一定会报。”
“坚持等我回来...”
话音一落,孟阳转身就往门外踏去。
高雨伯,睁开红眼,正准备叫喊孟阳。
而眼疾手快傅天卓更是敏捷连踏两步,翻过桌子,拉住孟阳肩膀,摇头道:“孟阳,还有七天就到魁首大赛了,你要去干什么,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魁首结束在去解决。”
孟阳没有回头,只是拍了拍腰间无剑的剑鞘,寒笑道。
“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有些事情可以不做。”
“魁首我可以不争,但心中的不平,我一定要用剑去削。”
“是兄弟,就不要阻我。”
“因为我要杀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