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袁福通手持金佛,心中稍安。
出马阵前,对着闻仲大呼道:“闻仲老儿,快快过来受死!”
闻仲大怒,怒哼一声,更不答话,催动墨麒麟,挥舞双鞭来战袁福通。
战不数合,袁福通复祭起金佛来照闻仲。
阵后六耳猕猴看见,抬手祭出一物,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金佛早已不见了踪迹。
袁福通惊得目瞪口呆,手足所措。
闻仲见机祭起金鞭,一鞭正打在袁福通脑门,白花花的脑髓流了一地,登时死了个通透。
北海大军见主将身死,一时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闻仲将金鞭一指,商军一拥而上,人人奋勇,将北海溃兵杀的尸横遍野。闻仲知北海已无大军,遂分兵穷追不舍,欲将北海余孽一网打尽。
此战,自六耳猕猴前来报讯,至闻仲打杀袁福通,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大局已定,剩下的都是追杀败兵的琐事。
准提虽是圣人,一心记挂在女娲宫进香之事上,一时不察,竟被慕白元神之躯抓住机会,一举助闻仲平定了北海。
原本迁延了十五年的北海之战,不到一年就已完结。
闻仲正分派军士追击,六耳猕猴前来告辞。
闻仲讶道:“道长何故匆匆而去!不若在军中多住几日,我好设宴答谢道长。”
六耳猕猴道:“贫道尚有要事在身,不敢多留。”
当下告辞而去,却偷偷将六耳异术展开,探听慕白元神之躯踪迹。知慕白元神之躯已无恙,这才放下心来,自回流波山而去。
流波山中,六耳猕猴将此行经过说了一遍。取出落宝金钱并金佛交还慕白元神之躯。
慕白元神之躯收了落宝金钱,转头正看见申公豹羡慕非常地看着六耳猕猴。
不觉微微一笑,将金佛递与申公豹,道:“你拜入我门下,为师尚未赐你法宝。今将这金佛送你,你可好生运用。”
申公豹喜滋滋地接过,躬身对慕白元神之躯说道:“弟子谢老师赐宝!”
随即退了下去,四处显摆去了。
慕白元神之躯微微一笑,看着申公豹背影,心中计划纯熟。当下对六耳猕猴说道:“为师有事往女娲宫一行,你好生督促众位师弟修炼道法,万万不可懈怠!”
六耳猕猴连忙答应,慕白元神之躯方才驾云去了。
女娲娘娘回了娲皇宫,越想越气,当下命彩云童子把后宫中金葫芦取来,放在丹犀之上,揭开葫芦盖儿,用手一指。
葫芦中冲起一道白光,白光之上,悬起一面旗来,正是招妖旗。
此招妖旗乃是妖族重宝。
洪荒之时,妖族天帝帝俊和东皇创立天庭,炼制此宝,将天下成名妖族皆网罗在旗下,征战四方,为妖族打下赫赫威名。
巫妖大战之后,太昊以晚辈之身不敢过多约束天庭旧臣,因而招妖旗尘封已久。
后交与慕白元神之躯整顿三大部洲妖族,这才渐渐重现昔日荣光。
然而,封神将起,慕白元神之躯自思自己身为道门弟子,亦是劫中之人。不愿废了妖族之事,故而又将招妖旗还给太昊。
谁料太昊谦抑,又将此宝交与女娲保管。
此时女娲展开招妖旗,三大部洲受其约束的小妖们不由自主地来到女娲宫参见女娲娘娘,听候法旨。
一时只见悲风飒飒、惨雾迷迷,天空阴云四合。
女娲计点群妖,竟没发现合适的,不由眉头一皱。
底下彩云、碧霞两位童子相视一眼,心中暗暗担忧。
女娲忽然抬头往宫外看了一眼,对彩云童子说道:“你可去将慕白带进来!”
彩云童子应允而去,少时,领着慕白元神之躯来到女娲娘娘面前。
慕白元神之躯连忙稽首深施一礼,对女娲娘娘说道:“恭贺娘娘千秋!”
女娲娘娘转头道:“不必如此拘礼,坐吧!”
碧霞童子奉上香茶,与彩云童子一起退下。
女娲娘娘这才对慕白元神之躯说道:“你此行不是专为我贺寿而来的吧!这数万年来,每到千年之期你都会来此贺我。今日为何来迟?有什么麻烦事吗!”
慕白元神之躯微笑道:“娘娘莫怪!慕白今日来迟实是因为发现了一件怪事。”
“哦!”女娲娘娘心不在焉地问道:“是何怪事?”
慕白元神之躯道:“我前日途径朝歌,发现那人间帝王举止言行甚为怪异,眉宇间隐有迷茫之色。故而心中疑惑,特地前去查探了一番。”
女娲娘娘抬眼看着慕白元神之躯,饶有意趣地说道:“哦!那你查探到了什么?”
慕白元神之躯疑惑地看了看女娲娘娘,还是照着心里想的接着说道:“我去查看,发现那纣王乃是受人施法迷惑了心志。那施法者手段极为高明,我倾尽全力,亦不能解了纣王身上的迷咒。只得隐在一旁,跟着纣王,想看看是何人如此胆大,竟敢算计人皇!”
慕白元神之躯说到这里,小心地看了看女娲娘娘,见其似笑非笑地地看着自己,不由心中暗暗打鼓。只得继续说下去道:“谁料竟教我在朝歌城外遇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是西方教二教主准提,此人行踪甚为诡秘。我见是圣人在此,故而不敢久留,连忙走了。这才误了娘娘寿诞,望娘娘恕罪!”
女娲娘娘面色古怪地看着慕白元神之躯,突然开口道:“那纣王在我宫内胡乱写画,实在不把我放在眼里。虽然有你为他辩解,然而事实俱在,容不得抵赖。不给他个教训,此气难消。”
慕白元神之躯张口道:“那几句诗虽然不雅,然而因此怪罪于人皇,必然惹得天下大乱,群情汹汹。百姓陷入战火,天下从此不得安宁。娘娘为人族圣母,安忍如此!”
女娲娘娘接口道:“这么说你看到那几个字了?”
慕白元神之躯张口结舌,莫知所对。毕竟偷看了人家女娲的“情书”,被人家当面质问,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一时只得呐呐无言。
女娲娘娘见慕白元神之躯如此表情,轻笑道:“一向成竹在胸的慕少监竟也有如此表情,实在少见!一首浑不着调的小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何必如此在意。”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诧异地看着女娲娘娘。
却见女娲娘娘撇撇嘴,不屑地说道:“我岂不知其中有蹊跷!不过顺势而为而已。他们既然要借我之手挑起争端,以此拉开大战的序幕。我便将计就计,在紧要处安排几颗钉子,既可选择一方联盟,也可隔岸观火、浑水摸鱼,即使最终局势崩坏,也能为妖族争取到起码的中立安全的筹码。反正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主动出击,还可抢的几分先机。”
慕白元神之躯正细细思索女娲娘娘之言,却听女娲娘娘接着说道:“我知截教上下与商朝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截教的兴衰与商朝的兴亡可以说是连在一起的。我知你心中割舍不断对妖族的情谊,却也不可能背叛截教。其实道门之中,截教有教无类、认为众生皆有合适自己的道的教义对我妖族更为有利,也更符合天道之下,众生平等的鸿钧大道。只不过通天虽是一个好师傅,却算不上是个好教主。门下万仙派系林立,互不服气。虽然截教实力远远强过其他教派,我却并不看好他。”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苦笑道:“那么娘娘是想与阐教联盟了?”
女娲娘娘道:“谈不上联盟,大家心照不宣而已。我这也是为了妖族利益考虑。不过以我观之,截教却并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而且殷商也并非没有一丝转机。”
慕白元神之躯讶道:“娘娘说的转机是?”
女娲娘娘叹道:“纣王二子殷郊殷洪,皆身有帝王之气,此真奇异之事!若能保的此二子登基,或可延续成汤一脉。”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恍然大悟,连忙对女娲娘娘深施一礼,口中说道:“慕白谢娘娘开解愚鲁!娘娘之恩,慕白绝不敢忘!”
女娲娘娘道:“我不过看截教教义顺眼,你又是妖族旧臣,故而多说了两句,何足道哉!好了,你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现在有什么打算?”
慕白元神之躯苦笑道:“封神已成定局,势在必行。圣人们各有算盘,皆为自己一方利益而相互算计。慕白不过区区一金仙,法力低微,能有什么打算!只不过既然身在劫中,也必然要抗争一番。娘娘勿怪才是!”
女娲颔首道:“无妨!我妖族独立在各方势力之外,所为不过求自己平安,人族、妖族相安无事而已。你若有什么想法,只管去做就是,不必顾及我。其实我倒是希望截教获胜,只不过通天性子孤傲,实力虽强,恐怕最终仍会寡不敌众。你自己多多小心。”
慕白元神之躯点头道:“多谢娘娘挂怀!既如此,慕白告辞。改日再来聆听娘娘教诲!”
女娲道:“你且慢走!我这里尚有一事,须告诉你知道。”
慕白元神之躯顿住脚,回过头来问道:“娘娘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