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照旧来到河边,易凡也无心学习,静坐在岸边,望着幽暗的河面。
董先生摇摇头,转身离去,忽地河面泛起波动,一条银色鱼儿跃出水面,落在地上化作女子,却是白荫。
白荫见了易凡,双眼一红:“你这人,怎么不听话,红莲妹妹让你别再来河边,你偏不听,不但白天来,晚上也来,要是被河神发现牵连,怕是你性命不保。”
易凡哪能听得下去,他在此等候,等的就是白荫,站起身急忙道:“白荫姑娘,红莲现在如何?”
“红莲妹妹现在关在幽底牢狱,有妖兵看守,任何人都见不得,我托了关系才得知。”
“得知什么?你快说。”
白荫欲言又止,泪珠落下:“我才得知,她在幽底牢狱受那冰火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吊着一口神元,等那几日后正午时分上刮鳞台。”
易凡脸色一白:“河神如何才能放过红莲,那灵果是我吃的,和红莲无关,要死我去死,只愿救她一命。”
“你以为这般简单?那水底灵果,三年开花,三年结果,又三年成熟,是河神进贡给碧水潭妖神的主要贡品,这般被偷了一枚,河神哪会不怒?”
白荫咬着唇,埋怨的看着易凡:“如若不是你要修行,怎能害的红莲妹妹这般劫难?为了你,她连性命都不要,你还来河边,要是被河神发现,岂不是白费了妹妹的心思。”
易凡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小小一枚灵果,居然有这般来历,更不曾想到,红莲为了他,做出这样的事,而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越是这般,他心越是难安,神色一狞:“既然用我的命换不来红莲的命,那只有拼死一搏。”
白荫神色一紧:“你想干什么?别干傻事,河神神通广大,岂是你能抗衡的?”
“自是救红莲。”
易凡想到了一次,红莲与他说过,前代河神,因为战乱,被毁了神庙,乱了河道,这才导致神位跌落,从此陨落而死。
自己此时也无他发,只能试一试,不管结果如何,哪怕自己丢了性命,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莲身死。
如若不管,他怕是一辈子难以心安,活得犹如行尸走肉,那样的自己,不是他想要的。
自己不能读书考科举,研究学问,做那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也不能修习神通法力,成就通天大能,本就普普通通凡人一个,现在能识字读书,一身怪力,都是红莲给予。
此等大恩,如何不报?
虽救过红莲一命,但和她的付出,有值得了什么呢。
想通次关节,易凡立即站起,也不顾白荫劝阻,转身就走回到家中。
第二天一早,把水缸里挑满,做好饭菜,待二老吃完,又抢着洗完扫地,就连平时不干的活,都全然做好,惹得二老诧异。
旋即留下五十两银子,放在枕头底下,然后外出就去了陈府,走的还是后门,有仆人通报,很快管家就过来。
见了易凡,管家很是客气,引着易凡来到客厅,陈老爷在此等候。
“易壮士,不知何事这般匆忙?”
“却是有事想请陈老爷帮助。”
易凡深深拜下,让陈老爷诧异,放下茶杯,连忙扶起,道:“易壮士客气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来,老朽自当全力以赴。”
易凡想了下,就把其中关节,简单说了下,隐瞒了自己巨力来源,只把自己与红莲交好,吃的异果,让其蒙受劫难的事说了遍。
陈老爷面色变幻不定,坐下身,拿起茶杯又放下,犹豫了下:“本县自古都有河神传说,没想到此地当真有河神,真是惊煞老朽,不知易壮士要如何做?”
“自是想请陈老爷帮忙,救我那好友红莲一命。”
易凡想了下,道:“有那传闻,百年前战乱,前代河神因此陨落,我就按照其中事情,照搬做一遍,就算不能换回红莲,也能让其投鼠忌器,不敢害了红莲性命。”
听了事情,陈老爷又陷入沉思,半响后,苦声道:“易壮士,你这般义薄云天,为救好友敢与神灵为敌,受到老夫敬佩,但你也知道,我陈家在本县百余年,早就落地生根,一旦不岔,怕是基业毁于一旦,让老夫如何见列祖列宗?”
易凡失望,不过心有准备,知道不会轻易答应,此来不过是侥幸心理,勉强一试罢了。
于是站起身,拱手道:“陈老爷不必多想,我不过病急乱投医,却没想到此中事情,倒是让陈老爷为难。”
说罢,就要走。
陈老爷忽地喊住,道:“易壮士,你怕是误会了,老夫只是说我陈府不参与进去,但并没有说不帮啊。”
“哦?”
易凡惊喜,转身道:“那陈老爷的意思是?”
陈老爷扶着胡须笑道:“这般与神灵为敌,其中凶险想必十分大,老夫不会让陈府出面,但可资助与你,派几个仆从,赠一些银两,却是能做到。”
易凡一怔,旋即拜谢,知道这是陈府给予的最大帮助,不知如何相报,道:“陈老爷,蒙受如此大恩,我此次如若不死,日后定会相报。”
陈老爷面色不喜,道:“易壮士,说这般话就见外了,再说你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说完,就喊来管家,吩咐他取来银子,足足一小箱子:“这是五百两银子,如若不够,再来取就是。”
然后又吩咐几个仆人,让他们听从易凡的话。
易凡看着这满满一箱银元宝,心中说不震撼是假,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钱,换做以前,怕是要吓到。
五百两银子,可以在城里买一户三进院落,哪怕一般的中等人家,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数量。
就好比易家,二老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攒钱买田,中间易凡病了,花了不少出去,到现在也不过数十两,这还是他们辛苦一辈子存下来的。
一般普通人家,不说数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都拿不出,何况这五百两银子?
有些说不上话,只好再次拜谢。
辞别了陈老爷,一手提起箱子,带着几个仆人出了陈府,就直往城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