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
夜尊龙身体僵住了，脸色迅速变幻，有不甘，有憋屈，有畏惧。
他终究还是怕了。
并不是很怕死，而是怕那句“鸡犬不留”。
因为这伏龙教内，有老祖宗留下的万年基业，有他的师兄弟和弟子传人，更有……他唯一的女儿。
所以，他怕了。
“所以，你要怎么选择呢？”
孟凡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悠然道：“你可以赌一把，用这个伏龙教所有人的命跟我赌，嗯，胜算不大，但还是有一丝的……毕竟天道五十，天衍四九，遁走了一丝奇迹。”
话语之间，气度超然。
再加上他负手而立，衣衫飞舞着，越发具备高人气度，宛如真正的绝世强者！
“我……”
夜尊龙脸色苍白，冷汗缓缓流了下来，孟凡尘这句话，真的把他逼入了绝境。
眼前此人，这种表现，这种话语，这种气度，九成都是真正的强者啊！
让他拿整个伏龙教所有人的性命，去赌那一成不到的把握，他敢赌吗？
更何况。
他敢不敢赌是一回事，其他人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了。
“请掌教赴死！”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哗的一声，所有长老同时跪在了地上，磕头大喊。
“请掌教赴死！”
“请掌教赴死！！”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就连孟凡尘，猝不及防之下都被雷得外焦里嫩。
看着跪满大殿的伏龙教高层，他嘴角抽搐起来，这群人还真是……团结啊。
可是……
尼玛，能不能别添乱！
你们这一跪，直接把掌教大人逼上绝路了，他要是演不下去，撕破脸了怎么办？
撕破脸了。
死的肯定是我啊……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迅速运转着，看看能不能找个台阶下。
他偷偷看向夜尊龙，却见其脸色狰狞，然后拔出宝座旁的宝剑，眼中露出决然……
“尼玛，不管了！”
孟凡尘一咬牙，就要让他停下。
大不了，厚着脸皮说一句“本座刚才是在开玩笑，想看看你有没有责任心而已。”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爹——”
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声响起，然后，一道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赫然是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少女，她五官精致，清瘦的脸颊带着一抹病态的苍白。
“爹，不要！！”
夜芊芊被门槛绊倒，跌倒在地，眼泪哗啦啦流淌，双手撑着地面哀求着。
“芊芊！”
正要自刎的夜尊龙猛然回头，看向那跌在地上的少女，眼睛红了。
这就是他的女儿啊。
这个傻丫头，曾经也是天赋卓绝啊，但为了救他这没用的爹，废了自己一生……
想到女儿的遭遇，他心中愧疚的再次沸腾，虎目之中有水光闪现，他再次横起长剑放在脖子上，眼中露出决然。
“芊芊，爹对不起你，好好活着！”
说完，就要自刎。
“慢！”
就在这时，孟凡尘低喝一声。
夜尊龙愣住了。
哗——
只见孟凡尘一个闪身，来到大门前，扶起那倒在地上的少女。
“你……”
夜芊芊被抓住手腕，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怯，以及不知所措。
“前辈！晚辈一人做事一人当，甘愿赴死，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夜尊龙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要跪下了。
这位前辈深不可测，要是他对芊芊有了歹念，芊芊还有活路吗？
“闭嘴！”
孟凡尘回头呵斥一声，然后眼神闪烁，有如在把脉一般，嘴里碎碎念：“咦……不对……也不对……还是不对……”
此时，所有人看着孟凡尘。
眼睛露出希望之色。
莫非，事情有转机？难道芊芊身上还有什么秘密，被前辈发现了？
这不得不让他们多想。
毕竟，曾经的芊芊，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也不为过，天赋实力远超同龄人，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王侯子孙也无法媲美。
曾经，他们掩盖着这个秘密，让这个少女秘密成长，倾力培育，期待她成为盖世强者，带领伏龙教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
可是后来，这个美好的愿望落空了。
那一天，掌教遭劫，这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少女，为了救自己的父亲，亲手挖出了的灵体本源，放弃了自己的无限可能。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证明自己。
在很多人看来，这个身体羸弱的少女，天生就是个废人，一无是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突然，孟凡尘眼中光芒大盛，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罕见的激动之色。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他。
只见孟凡尘激动得面红耳赤，身体微微颤抖，如获至宝地看着夜芊芊，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夜……夜芊芊。”少女略带畏惧地看着孟凡尘，心中有点怕怕。
她看得出，大殿中的长辈都很怕这个人，他爹要自刎，应该也是这个人的缘故。
“你可愿成为本座的弟子？”孟凡尘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和蔼之色。
“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眼中射出惊喜之光，夜尊龙，更是喜出望外。
前辈，要收他女儿为徒？
如果是这样，伏龙教不就安全了吗，他也不用死了，他女儿还会有一尊强大的靠山……
简直百利无害啊！
“我？”
夜芊芊也是一惊，现在的她，失去了灵体本源，已经废掉了。
这位前辈，竟然要收她为徒？
“对，你愿意当本座的弟子吗？”孟凡尘眼中露出急切之色。
他是真的很急切。
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台阶了。
只有收这少女为徒，才能名正言顺地化解刚才的事，让夜尊龙不至于撕破脸。
“芊芊，快答应！”
夜尊龙见女儿发愣，立刻催促道。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了，简直要亏到姥姥家啊！
他心中也有一种希翼。
也许，这位孟前辈真的有惊天手段，可以让芊芊恢复往日的风华。
“弟子拜见师父！”
夜芊芊也不是真傻，瞬间明白了利害关系，丝毫不含糊，直接行了拜师礼。
“嗯，乖徒儿，快快请起。”
孟凡尘和蔼一笑，扶起少女。
心中也狠狠松了一口气。
终于……安全了！
这样一来，刚才的矛盾就算是化解了，而且，成为掌教女儿的师父，也算多了层护身符。
至于这个少女的出现，到底是伏龙教预先就准备好的救场措施，还是误打误撞，这个他不需要考虑，因为关系不大。
他只看重结果！
“前辈，那我……”
这时候，夜尊龙略带犹豫地问道，脸上有一抹期待。
“把剑放下吧。”
孟凡尘笑着摆摆手：“你女儿拜我为师，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我要是逼死你，我这徒儿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
“谢前辈不杀之恩！”夜尊龙赶紧道谢。
“多谢师父！”夜芊芊也露出欣喜之色，她爹终于不用死了。
“恭喜前辈，收得佳徒！”
“恭喜前辈，收得佳徒！”
这时候，伏龙教的长老们也彻底放心了，欣喜地开始道贺。
“嗯。”
孟凡尘看着道贺的众人，欣慰地点点头，这种皆大欢喜的局面，是他最喜欢的。
可就在这时。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虽然畏畏缩缩，小心翼翼，但说出的内容，却让孟凡尘嘴角抽搐，想掐死他！
“敢问前辈，为何突然收芊芊为徒，莫非……她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