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燕王(1 / 1)

公孙操似是看出了刘彻的变化,不过却没有什么反应。刘彻要换侍婢也给换了,要自己去挑人也允了,颇为纵容的模样。

反倒是姬喜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甫一出丞相府的大门便欲好生教训刘彻一番,好让他别给自己四处招祸,却没想到,在对上刘彻那双淡漠的眼时,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头。那双眼有着如同深渊般的漆黑深邃,仿佛一个不慎落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姬喜从刘彻的眸光中感觉到了重重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他便是在公孙操身上也不曾感受到过。

凭借着对危险本能的感知,姬喜意识到现在儿子也不是好惹的了。丞相他惹不起就算了,身为老子,如今连教训一下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真真憋屈……他、他回自家宫殿去折腾折腾美妾总行了吧!

姬喜猛地甩了甩衣袖方才上了车,似要借此将心中的郁气扫去,在此过程中,他直接无视了造成自己郁闷的刘彻。

刘彻见他没有要让自己上车的意思,也不说话,只脚尖一点,纵身跃起,踩在了轺车的伞盖上。姬喜方从轺车上探出个头,便见刘彻一手扒着盖顶,稳稳地踩在上方,登时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直接撞上身后的车壁:“你,你怎么在这儿?”

轺车是不封顶的,只上头支个伞盖,见姬喜发现了自己,刘彻干脆利索地跃进了车厢内,动作竟是说不出的潇洒,他撩了撩衣袍,喧宾夺主地在摆着一方小案的地方坐了下来。

“朕不认识路。”他理所当然地道。

姬喜指着他,手指颤了又颤,终是没说出话来。

刘彻又看了眼案上摆着的茶杯:“朕口渴。”一副等着姬喜给他端茶的样子。

姬喜白眼一翻,被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回王宫之后,刘彻先去拜见了燕孝王。如今燕孝王常年缠绵病榻,身子越来越虚弱,宫人们都在悄悄传他活不了多久了。

刘彻端详着燕孝王苍白的面色,见他眼眶下一片乌青,又瞥见他脖项处的暗斑,略一思忖道:“你这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中了毒。”即使是面对燕国的国主,他也没有丝毫的敬畏。

燕孝王重重地咳了一声,苦笑道:“都说…你与往日…不一样了,寡人…原还不信,如今…可、可算是…亲眼…见着了。”

都说?刘彻的凤目细细地扫过燕孝王满是病容的眉眼,看来,这燕孝王面上看着不显,手下的势力却也不容小觑。继位才不过两年,就已将探子安插到了公孙操的身边。

“看起来,你并不惊讶。”刘彻顿了顿道:“你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

明明刘彻如今看上去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儿,可莫名的,燕孝王就是觉得他什么都懂。他想起昨日夜里天边的异象,他这孙儿恰是从昨夜驱逐那名婢女开始有了变化;又想起从前阴阳大家为刚刚出生的他算命,有言‘此子非池中物’,心中越发觉得刘彻怕是个来历不凡、有大造化的,昨夜不知因为何故,潜能被激发了出来,故才有此改变。

“不错。”燕孝王咳了一阵,在刘彻怀疑他几乎要把胃咳出来的时候,他续道:“寡人之父…当年在…公孙操的扶持下…登上王位。为了…控制…寡人之父,公孙操…长期给他…给他服用…一种□□,寡人之母也…未能幸免。是以寡人…在娘胎里…就身染此毒,自小…病病殃殃,每日都…掰着指头…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好活……”

燕孝王之父,就是燕武成王。

刘彻闻言,不无讽刺地道:“三代燕王,竟让一个臣子爬在头上作威作福了这么久,呵……”没出息!若是他,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凭他是谁,胆敢弑君,就要付出代价!

又道:“燕相公孙操者,唯鼠辈尔。”

刘彻心中原还在猜测,这样一个敢于弑君谋国的人,到底是何等人物?如今却是大失所望。若公孙操果真弑君谋国,取代王族,纵然大逆不道,刘彻也得赞他一句“有种,乃大丈夫”,如今,公孙操只凭着阴私手段操纵燕国王室,以保合家荣华,可知其心胸与眼界之狭隘。

竟就是这样一个小人,逼得燕国三代君王翻不了身!若公孙操是小人,被这样一个小人摆弄于鼓掌之中的燕王却又是什么!

燕孝王闻得此言,面上红了一阵,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喘:“寡人…寡人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但…一时半会儿…还、还死不了。寡人…已经…做了安排…总要…看着那…老匹夫咽气…寡人…才能闭眼!”

刘彻见燕孝王一副快喘不过气的样子,走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暗自运气,给他渡了口真气过去。

燕孝王立时便觉得身子暖洋洋的,身上的不适减轻了不少。他端详着握着自己的手腕、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孩子。只见孩子的头上扎着个用丝帕包着的圆发,细腻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偏生有着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所不该有的雍容贵气和锐意。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打量,孩子犹如寒潭般的目光往自己的方向一扫,莫名的,燕孝王有一种被孩子俯视之感。

“既然你心中已有成算,朕会助你稳定病情。”

公孙操现在的确还没有对刘彻做什么,但这并不代表刘彻会忽略他本身具有的威胁。既然这儿有一个胸有沟壑又想要对付公孙操的燕孝王,刘彻定会得好好留着燕孝王的命去与公孙操斗才是。

否则,一旦燕孝王有个什么,姬喜是个指望不上的,难不成要他亲自出手对付那老家伙?他来战国是为寻了嬴政比武的,更是为了追寻更强剑道的,可没有多余的工夫放在闲杂人等身上。

回到自己的寝殿中后,刘彻将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二十八周天。二十八,是一次星宿的轮回。传闻当年武学奇才鬼谷子学道法,通阴阳,知兵家,又对苏秦张仪传以纵横剑道,更曾指点商鞅之法道,是一位真正的武学全才,对于百家绝学的诞生影响极为深远。譬如这内力的运转周期暗合阴阳之道,便是因鬼谷子之故。

感受着那温暖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游走在奇经八脉中,刘彻呼出一口浊气,忽而食指中指并拢,便有一道刚劲无匹的剑波甩出,在即将撞上柱子的刹那,刘彻手腕一翻一拉,动作熟稔地将那霸道的剑波收回;他手腕翻转,一上一下,隐隐呈一个球型,但见一股白色炙光自球心诞生,且越来越盛,周围燃烧着一股浩然正气,根据‘智’、‘信’、‘圣’、‘仁’、‘义’、‘忠’,这光球可化作六种不同的形态;紧接着,刘彻手势又是一变,手掐莲花指,四周似有朵朵金莲涌动,整个人周围的气息也变得祥和安宁,看上去浑似一名仙童,直到内力不济,方才罢手。

收功时,刘彻神采奕奕地睁开双眼,又将四谛拳打了一遍才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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