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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七章(续3)(1 / 1)

艾里雅娜止住了哭泣,欢喜地拉着贾比尔的手说:“二哥,我们想死你了。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给我们打?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妈妈都急病了!”贾比尔忙问:“妈得了什么病?”艾里雅娜说:“妈发烧了,她就是心时急,担心你,二哥,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贾比尔说:“我以为你们知道我没有被炸,就不会太担心。我也天天想你们。雅娜,这次爆炸的事社会上闹得很厉害,我怕咱们家的电话和网络都会被监视,所以才一直不敢跟你们联络。”艾里雅娜问:“哥,警察说你杀了人,炸了厂,这是真的吗?”贾比尔说:“我没有杀人,也没有炸厂。”“那你干嘛要躲?”“你不想想,我的刀插在我工友身上,还有爆炸,而我是厂里唯一活着的人,我的嫌疑最大。雅娜,如果警察不相信我的话,认定是我干的,那我就完了。”艾里雅娜不放心地问:“二哥,你真的没有杀人?”贾比尔说:“雅娜,相信我,人不是我杀的,我跟这事其实完全没关系。我只是害怕说不清楚,所以暂时躲一躲。回去以后跟爸妈说,我没事,叫他们放心。”

知道了二哥没有杀人,艾里雅娜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满心欢喜,激动得泪花滚滚。擦干眼泪,她笑盈盈地说:“二哥,我给你带了的大饼、牛肉和煮豆酱,还有你喜欢吃的甜杏仁。”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把食物取了出来。贾比尔欢叫一声,说:“这段时间饿死我了,我连生玉米都吃过。”他抓起几片牛肉,就着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艾里雅娜对贾比尔说:“哥,我还是往后退点儿,看你这吃相,能把附近的东西都吃下去。”贾比尔发出“呼呼”的声音。

等贾比尔吃饱了,艾里雅娜迫不及待地问道:“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贾比尔狠狠地抓了抓头皮,说:“雅娜,这事真像恶梦一样。”他一巴掌拍在断墙上,墙面的粉灰被震得“沙沙”往下掉。贾比尔说:“那天晚上,我和亚尔古柏一起上夜班,做......嗯,做不锈钢管。我们接了一个大活儿,时间很紧,哈格老板也在,我们三个人一起干。后来,我和哈格又说到了长工资的事,他突然发火了,我就和他吵了起来,亚尔古柏开始还两边劝,但后来也帮着哈格骂我。”贾比尔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一个提着包裹的老头,他进来后就关上了门,还把门反锁了。亚尔古柏拦住他大声问‘老家伙,你要做什么?’那老头身体干瘦,声音却很洪亮,他说‘我找你老板哈格,没你的事,走开!’亚尔古柏当时正和我吵架,火气很大,他上前拦住老头,说‘滚出去!’然后就推了老头一把。”

贾比尔忽然不说了,似乎还未从当时的惊恐中清醒过来。艾里雅娜问:“然后呢?”贾比尔说:“老头瞪着亚尔古柏,说了句‘反正都一样’。当时我和老板都站在亚尔古柏旁边,那老头忽然抽出我插在皮带上的腰刀,一刀就捅进了亚尔古柏的胸口,他捅得很深,亚尔古柏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倒了下去。”贾比尔嘴唇发抖,住了口。

艾里雅娜惊诧万分,说:“是那个老头杀的人?”贾比尔说:“当然是他。我当时惊呆了,盯着亚尔古柏看,他那条右腿还在地上乱蹬,哈格也吓呆了。接着,那老头掏出一把手枪,把我和哈格逼到了里面的铣床旁边。哈格问他要干什么,老头冷冰冰地说‘阿齐兹,你还记得我吗?’我看见哈格当时腿就软了,扶着铣床才站稳。那老头从包裹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雅娜,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太可怕了,他……”贾比尔喘了口气才继续说:“他取出了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前额上还嵌了一个海螺壳!”这个骷髅头艾里雅娜已经听人说过无数遍,但现在听二哥亲口说出来,仍然觉得后背发凉。

贾比尔的右手紧紧抓住衣襟,说道:“那老头说‘阿齐兹,你还没有忘记我的女儿,对不对?你强奸了她,杀了她,你还焚尸,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畜生!你这个魔鬼!我找了你十四年,终于找到你了。你看,我的女儿的头,你看!我把它从灰烬里面取了出来,到河边把它洗干净。我抠掉了上面的烂肉,一点一点地抠,那是我的血肉!我一边洗,一边发誓,我一定要让她亲眼看到你被杀死!阿齐兹,你再也跑不掉了,你的死期到了!’老人用枪指着哈格的头,哈格这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地上,只是不断地说‘对不起’。老头说‘我的麦娜丽最喜欢把小海螺系在前额上,这个小海螺是她可怜的妈妈在她五岁生日时送给她的,阿齐兹,麦娜丽出事后,我妻子就疯了,摔死了,你知道吗?’哈格只是不停地哭泣求饶。老头说‘我妻子死后,我把小海螺嵌在了麦娜丽的额头上,让她母女俩永远在一起。我亲爱的女儿,今天我们终于看到仇人了。’他盯着哈格,忽然又转过枪口对准我,要我跪在地上,我只好跪下。然后,他用枪逼着哈格往当作库房用的地下室里走,他似乎对房间里的环境很熟悉。我趁机爬起来,开了门就往外面跑。我听见那老头大喊‘麦娜丽!’然后,爆炸就发生了,我被气浪推出很远,撞在了一辆车上。”

艾里雅娜问:“那老头带了多少*?炸得这么厉害。”贾比尔摇了摇头,说:“我想不是他的*。当然他可能也带了些。这个我不清楚。”艾里雅娜问:“那是哪儿来的*?”贾比尔含含糊糊地说:“我不知道。你别问了。”艾里雅娜想了想,问:“是厂里的*,对不对?”贾比尔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摇摇头。艾里雅娜疑惑地问:“二哥,你那家工厂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那个绰号钛合金的人说你叛国,还拿家里其他兄弟的命来威胁我们?”贾比尔吃了一惊,问:“他威胁什么?”艾里雅娜说:“他说如果你不回来,就要你的兄弟替你死。”贾比尔愣住了。

艾里雅娜问:“那后来呢?”贾比尔说:“后来,我就跑了,杀人用的是我的刀,爆炸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还和哈格吵过架,你想我说得清楚吗?我留下来,十有**会被当成杀人犯。我东躲西藏,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后来,有个在土耳其浴室工作的朋友,叫阿姆贾德,他把我藏在了浴室的杂物间里,昨天从浴室逃出来以后,我就躲在他家里。昨晚的纸条就是阿姆贾德扔给你的。我今天就在这个废墟里过夜,他拿了一床被子给我,我穿的这身衣服也是他的。这家伙很够朋友。”

艾里雅娜跺着脚说:“二哥,你真是吓糊涂了,加沙这么小,能逃得了吗?就算逃到约旦和埃及,他们也会通缉你的。他们现在已经说你是逃犯了。哥,我们现在还有机会说清楚,你如果再躲下去,别人就会认定你是凶手。警察局肯定也想早点结案,反正你消失了,把你定成凶手,他们就可以结案了。到了那时,你想说也说不清了。二哥,去警察局吧,详细地把整个过程讲出来,他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万一你落在了钛合金手里,那可怎么办?”贾比尔说:“没想到钛合金也在找我,这个人我知道......好吧,我去警察局,把事情讲清楚,赌一把,我认了。明天我就去。”艾里雅娜说:“那今晚你回家吧。”贾比尔说:“不回去了,万一警察在咱家外面有埋伏怎么办?这样,我把你送到街上,等你上了车,我就回这里睡觉。”艾里雅娜说:“不用送,我不怕走夜路。哥,你进去吧。”贾比尔想了想,说:“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我和你保持两百米的距离,你一上车我就回去。我离得远,天又黑,别人发现不了我。你不要回头看我。就这么定了。”兄妹俩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回到家中,艾里雅娜把整件事情给全家人讲了。大家十分惊讶,同时也为贾比尔的平安和无罪而欣喜万分。一家人在惶恐多日之后,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第二天,贾比尔就去了警察局,并立刻被拘押询问。三周以后,他被无罪释放了。亲友和邻居们得知此事,纷纷来家里道贺。一家人沉浸在亲人团聚和冤屈尽洗的双重喜悦中。

两天后,利亚德全家备上礼物,去阿姆贾德家道谢,感谢他家在危急时刻为贾比尔提供庇护。在利亚德向阿姆贾德及其父母表达谢意的时候,艾里雅娜看到一个没有双臂的男子从里屋走出来,他用牙咬着一个两三岁小孩背部的衣服、把小孩叼在胸前。一看见生人,这男子立刻傻傻地愣在了原地。艾里雅娜知道,这人是阿姆贾德的堂兄。贾比尔讲过,这位堂兄原来住在杰巴利耶难民营(位于加沙地带北部、加沙城北部。是巴勒斯坦难民居住的地区),在以色列发动的一次军事行动中,他被炸掉了双臂,半年后,他妻子病故,留下才几个月大的儿子。不久,这位堂兄就精神失常了。他父母早逝,唯一的亲哥哥又拒绝照顾他,在族长的安排下,他和孩子被送到了阿姆贾德家中,由他们来照顾。阿迪莱怜悯地看了看小孩,说:“这孩子真可爱,愿真主保佑他无病无灾,平平安安长大成人。”阿姆贾德的母亲说:“幸好他还有个孩子,为这个我每天都要感谢真主。”

第二天便是主麻日(*教聚礼日),全家人午后都在清真寺做礼拜。礼拜完毕,艾里雅娜提议去海边玩儿,大家欣然同意。于是,一家人带上食物来到了海边。海滩上到处都是人,特别热闹,有许多人是全家一起来的,他们围坐在一块儿,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不时发出一阵阵快活的笑声。沙滩上支起了很多顶简易帐篷,商贩们不知疲倦地高声叫卖着油饼、烤肉和酸奶,电视机、音箱、双卡收录机甚至喇叭有两尺阔的老式留声机都出现在了沙滩上,各自放出响亮的乐声。岸上的人向在海里游泳的人大声吆喝,海里的人向岸上挥动闪亮的手臂,几个年轻人踢着海水、不知疲倦地在沙滩追逐嬉戏,潮水也欢叫着把浪花一次次推上沙滩,然后又把它们重新拖回到海里。

一些妇女无法抵挡大海的诱惑,她们裹着长袍、包着头巾就走进了海水里。宽大的长袍立刻漂浮在水面上,犹如一朵朵颜色各异的大蘑菇。艾里雅娜和纳蒂娅都欢笑着跳进了海水中,阿迪莱虽然初离病榻,却也不顾丈夫和儿子们的反对,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海水中。她和女儿、媳妇手拉着手,在水中兴奋地转着圈儿,忘乎所以地大呼小叫。利亚德父子自然不甘落后,纷纷跃进了水里。贾比尔挥舞双臂,一下子游出了一百多米,扎科特只会狗刨,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等到在水里泡够了,一家人就围坐在沙滩上,喝着酸奶,品尝着各种美味小吃。月色渐浓,来海边的人更多了,有的人还打开了车灯,点燃了篝火。狭长的沙滩上,处处是欢声笑语,清凉的海风把无数烦恼和忧虑一扫而光。

然而,在加沙,坏事总比好事多。不久后的一天,6月25日,巴勒斯坦武装组织“*军”的8名武装人员穿过地道,潜入到位于加沙地带南端的一个以军哨所,绑架了一个叫吉拉德·沙利特的十九岁以色列士兵。随后,他们向以色列政fu提出条件,用沙利特交换在以色列关押的所有巴勒斯坦女囚犯和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囚犯。以色列政fu没有答应,并在6月28日凌晨对加沙发动了代号为“夏雨”的军事行动。这次行动的开头是一阵猛烈的空袭,空袭炸毁了数座桥梁、学校、医院以及加沙地带唯一的一座发电厂。空袭过后,以色列陆军从拉法东南部开进了加沙地带南部,并在加沙地带南端和拉法镇东部各建立了一个阵地,然后又继续展开进攻。

不过,这次军事行动规模有限,对艾里雅娜家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街头多了些沙袋和浸透汽油的轮胎、家里常常停电断水、以及一个相熟的老同学被炸断了一条腿而已。然而,就在以色列的打击行动持续期间,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黎-巴嫩战争突然爆发。7月12日,黎-巴嫩真-主党的军队展开了名为“诚实的许诺行动”的军事行动。他们袭击了以色列北部,打死8名以色列士兵,俘虏2名以色列士兵。以色列随后发动名为“正义报酬行动”的军事行动,双方激烈交战。持续34天的血腥冲突造成约2000人丧生,近百万人沦为难民,黎-巴嫩直接经济损失高达30多亿美元。直到8月14日,黎以双方才实现全面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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