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耐心的把毒丸完全搓碎,等这一暖壶的凉茶彻底变成毒水后,我跟胡子互相看了看。
我提醒胡子,“准备躲着吧。”
胡子当然知道,接下来是个熬人的活儿。他立刻活动下身体。
他也考虑到我了,这时他又问,“你到底要躲到哪?”
我指了指身后的窗户,提醒说,“这里的窗帘不错,是个很好的掩体。”
这房间的窗帘是落地式的,而且都堆在墙角呢,外加我不是那么壮,藏进去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胡子想到一个问题。他提醒说,“帝力回来要是拉窗帘怎么办?到时你就暴露了。”
我抹了下脑门,这一刻,我和胡子的脑门上都有些汗,是被热出来的。
我这么做,也无形的回答胡子了。
他不再多问,我俩这就分开,各自准备着。当然了,我还把暖壶和水杯处理下,让它们看起来,跟没被动过手脚一样。
现在帝力还没回来,我也犯不上那么规规矩矩的藏在后面,为了图舒服,我最后索性蹲在窗帘后面。
我无聊之余还掏出手机。在去夜宴之前,我就偷偷开机了,而且也把手机调整为无声模式了。
我想知道方皓钰那边怎么样了,我因此给他发了个短信。
很快的,方皓钰就回我了。短信说,“一切按部就班中,小闷哥,你那边进展如何?“
我含蓄的来了句,“饵以下,就等大鱼上钩了。”
方皓钰又回了句,“嘿嘿。”我俩没在继续聊下去。
之前蚂蚁说过,帝力去二楼洗浴了,我知道像洗浴这种事,有时候会很长,尤其帝力再做点啥理疗之类的。
我本来拿出熬的架势,甚至做好等帝力几个钟头的准备。谁知道这样过了不到半个钟头,房门处就有动静了。
我突然一激灵,也立刻站直身体,往墙角贴了贴。
等房门被打开后,我还听到几个人叽里咕噜的说话声,也有脚步声往里走。
很快的,灯被打开了。这房间的灯是可以调节的,原本灯光不亮,这一次,这房间被灯晃得,简直是一片通明。
我一动不动,甚至还低头往下看了看。我确定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窗帘遮盖住了,尤其是双脚。
就这样,帝力跟那两个手下又交谈了一番,那俩手下识趣的退了出去。在房门再次被关的一刹那,这屋内就只剩帝力和我俩了。
帝力估计是有些累了,他直接躺到了床上,而且这么一躺着,他被这么高强度的灯光弄得很不适应,他又对着床头的开关扒拉几下,让灯光暗了不少。
再说我藏身的地上,角度很好。我偷偷的摆弄下窗帘,最后贴着墙的窗帘上露出一小条缝隙,我顺着缝隙,正好能看到帝力。
我头次正面打量他。这个人,留着长发,蓄着国字胡,古铜色的肤色,他的长发,不仅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倒让他充满了男人味。
综合这么一看,他是个硬汉的形象。
但这个硬汉,现在一脸的惆怅。他望着天花板,时不时还叽里咕噜几句。
我不懂他说的什么,但猜测跟近期的事有关,甚至我有种直觉,他还爱着三夫人呢,但三夫人最后也被他硬生生勒死了,这种纠结和矛盾,也够他喝一壶的。
帝力这么躺了二十来分钟吧,他还翻着床头柜,拿出一盒雪茄来。
他点了一根抽起来。这应该是印度雪茄,而且味道怪怪的。
我这么躲着,无意中也被迫吸了二手烟。我是个老烟民,但闻着这种怪味,一时间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我特意捂住嘴巴,向这么样的让自己舒服一些,尤其我最担心的,是自己身体别出现啥反应,这时候要是肚子咕咕响或者忍不住放个屁,那就满盘皆输了。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发生,最后我只是很奇怪的口渴了。
帝力并没把一整根雪茄都抽完,毕竟雪茄跟香烟不一样,劲儿大、量也大。
他找来一个烟盒,又把雪茄放了进去。其实帝力跟我一样,也有些渴了。
他随后又拿起暖壶,倒了一杯“凉茶”。
我看到这一幕后,心跳突然加快了。我心说他娘的,赶紧喝,最好是食欲大发,把这一暖壶的水都喝了才好。
我也眼睁睁看着,帝力又把水杯举起来。
我等耐着,这水杯最后被帝力放在嘴巴了,但接下来,他明显又想到了什么。
突然的,帝力把水杯摔了出去,伴随砰的一声响,这水杯落到地上,被弄得稀碎。
不仅如此,帝力跟歇斯底里一样,破口大骂起来。
他先说了一番天竺语,随后又是藏语,最后他还用流利的中文来了句,“边巴,老子祝你们家人一辈子都生女儿。”
我一方面看着那摔碎的杯子,心里不是滋味,另一方面,当听到帝力说的这句中文后,我愣了。
我心说这也叫骂人话?但我又联系起一件事来,这是我早年听朋友无意间说起的,天竺那边,貌似很重男轻女。
我猜生女儿这个词,对天竺人来说,很可能是最高的一种诅咒了。
帝力这个举动,也引起房间外的两个手下的主意了。这俩手下在心急之下,还强行开门,冲了进来。
但他俩看到帝力并没遇到危险时,他俩又拿出尴尬的样子。
帝力心情不好,这时摆手骂咧几句,把这两个手下都哄走了。
等房门再次被关上后,帝力根本没喝凉茶的念头了。他起身向外间走去,最后从冰箱里抱出一大堆的啤酒。
他回到床上,一罐又一罐的喝起啤酒来。
我默默数着。帝力真是个好酒量,他在近一个钟头内,足足喝了十多罐,而且还没上厕所。
最后帝力拿出醉酒的架势,他一头侧歪在床上,很快打起了呼噜。
我这时站的身体都有些僵了,我适当的活动下。至于胡子,他一直趴在会议桌下面,状况只能比我还惨。
他忍不住了,从会议桌下面爬了出来。
他踮着脚,直接走到窗帘旁。他一边观察着帝力,一边扒拉几下窗帘。
我本来抱着谨慎的态度,并不想走出去,但我架不住胡子这么扒拉。最后我一闪身,跟他并排在一起。
我俩还都蹲了下来。胡子附在我耳边,跟我说,“帝力这畜生,他没喝药,既然如此,咱哥俩直接给他打针吧。”
我心说既然a计划失败了,现在也只能执行b计划了。
我点点头。胡子又一摸后腰,把那个注射器掏了出来。
胡子举着注射器,隔远对着帝力比划着。
帝力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不知道我俩的存在,不然他看着这只注射器,保准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了。
而胡子呢,他比划的同时,想着一个问题。随后他又凑到我耳边问,“打针打在哪个地方不会让人疼?你知道么?”
我拿出一脸认真的模样,同样凑到胡子耳边回答说,“打在别人身上。”
胡子一愣。我又补充说,“这玩意是往肉里扎的,怎么可能有不痛的说法?”
胡子念叨句,“他娘的,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也不比划了。我俩一起不发出声响的,往床边凑了过去。
帝力穿着短裤和短衫,他的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了。我和胡子无声的打着手势商量一番,最后我俩把精力放在帝力的右腿上了。
这条腿现在正搭在床边,倒是方便我俩下手。
胡子举着注射器,对着这条腿的腿肚子戳了进去。
我形容不好这一刻的心情,反正很紧张。我俩一直观察着帝力的反应。
胡子在推药时,也一直拿捏一个节奏吗,不快不满的。
足足持续了半分钟,最后胡子一脑门汗的把注射器拿了下来。
其实能看出来,胡子有些累。但我没时间让他缓,既然大功告成,我俩尽快撤离才对。
我对胡子打手势,那意思,现在就爬窗户吧。
胡子使劲揉着太阳穴,这能让他更精神一些,趁空他还点点头。
我俩又一同往窗户那边走去,但没等走上几步呢。我和胡子都停了下来。
我俩都敏感的捕捉到一件事。这时帝力的呼噜声没了,整个房间很静很静。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先跟胡子互相看了看,随后我俩一起扭头。
帝力还在躺着,但此时的他,睁开了眼睛。
他还有些醉醺醺的,不过他留意到我俩了。他皱着眉,打量我俩的同时,还叽里咕噜的问了一句。
我猜他想知道我俩是谁。
我俩现在没办法冒充夜宴的服务生,而且房间外还守着那两个手下呢,我俩想破门而出的话,可行性不大。
我和胡子想到一块去了,也没谁特意提醒对方,我俩猛地向窗户时冲去。
我记得444房间的窗户外挂着一根下水管,这下水管有胳膊一般粗细,看着也挺结实的。我和胡子到时借着下水管,只要能秃噜到二楼左右的高度,我俩再一跳,就能彻底逃下去了。
我这个算盘打得不错,但我忽略了帝力的实力了。
突然间,我就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子风,直觉告诉我有危险。
我猛地往旁边一躲,等再扭头一看,帝力已经站在胡子的身后了。
帝力的酒劲并没过去,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但这并不耽误他出手。他左右手一起,做出爪子样,对准胡子的腋下软肋处,狠狠抓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