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办法也就明珠能想得出来。
不过宇文初真的开始考虑这个事情的可行性。宇文隆此人无耻多疑无节操,唯利是图,最大的弱点就是女色。他和康宁公主的婚事都是千挑万选,就是为了找个利益最大化的结婚对象。在错过明珠之后,他千方百计求娶北都侯幼女,太皇太后为了拉拢他,也准了这桩亲事。
北都侯徐家世代镇守东北,早年时势力不小,但到了近两代已然开始衰落,到了这一代的北都候徐致远手里,东北受其统辖的军队已经不到几万人马了。不过这几万人马对于宇文隆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还是不小的诱惑。
根据细作打听来的消息,宇文隆私底下和北都候有承诺,他承诺只让北都候幼女徐媚儿一个人生下他的孩子,其他任何姬妾都不能,除非是徐媚儿允许才行。如果宇文隆连行房都不能,徐家和他的联盟自然也就不再牢固。谁会倾尽全力辅佐一个连后代都不能有的人呢?
宇文初含笑道:“这是一个好办法。”
明珠跃跃欲试:“这个事情交给我办!”
“咱们先不说这个事,说另外一件事。”宇文初朝她伸出手:“把手递给我。”
明珠犹豫了一下,飞快地把没有受伤的右手递到他手里。宇文初看也不看,直接就把她的左手给拉过去了,飞快一掀袖子,受伤的手腕就露了出来。
伤口已经结痂,疤痕却还是在的,明珠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只是不小心,给簪子上的花给刮的。”
“是哪枝簪子?”宇文初严厉地盯着她看,“是谁伺候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留她何用?”
明珠本来早就想好了一长串应付他的话,这会儿却是说不出来了,只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去求饶:“那不是杨以尊逼得太狠了吗?必须得杀鸡儆猴,还要全身而退。不然这几天府里哪有这么安静的日子可以过?那天是杨典军,第二天就该是周长史,再接下来就是孟先生他们了。我只是用自己挠了自己一把而已,只是皮肉伤,算不得什么的。您得看结果,看结果!”
“去拿戒尺。”宇文初冷着脸,丝毫不肯听她多说。
明珠挑眉:“拿戒尺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像她爹一样的拿戒尺收拾她啊?还要她自己去拿戒尺?他是病傻了吧?她从小就只有把戒尺给弄断了或者是悄悄扔了的,何曾做过主动把戒尺送到父母手里惩戒自己这种蠢事?
宇文初看着她笑了起来:“不去拿是不是?”
明珠继续装傻:“大半夜拿什么戒尺?”
宇文初一把扯过她的手,对着她的掌心“啪啪”就是几下,明珠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吧,其实不算疼,大半都是委屈的。
“我有否和你说过,不需要你逞强?一切都以你的安危为准?上次从临安王府回来之后,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出门入宫之前,你又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自伤,以身犯险,亲手杀人……哪一件不是胆大包天?”宇文初越说越气,“就算是非得杀了杨以尊不可,张焕不能?冬蕙不能?”
明珠睁大眼睛给他吼回去:“是啊,殿下只知道给了我私章,给我了权力,府里的人任由我指挥。但你可知道,我也是要立威立身的!我自己没本事,只会躲在别人身后指使人做事,明知会让人丢掉性命还要让人去做,他们凭什么听我的?你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你去死,我凭什么?就凭我是英王妃,就凭你宠我?此外我对他们可有过半分恩情?难道就为了我每天半夜给他们送宵夜?那宵夜有没有堵住他们的嘴?没有!”
她曾以为天底下都是她的,大家都宠她喜欢她,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然后呢,真相并不是这样。现在虽然辛苦,虽然劳心劳力,但是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孟先生再也不敢说她只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除了美貌家世之外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祸水;周书屹更愿意听她的安排;杨敬松对她更加感激和敬重;张焕和冬蕙看到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敬重。因为他们都知道,她没有靠任何人,而是靠她自己的勇气和智慧保护了他们,她值得敬重,值得宇文初的宠爱。
这一切都是她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不是虚幻的空中楼阁,不是一觉醒来就会突然变没了的美梦,她脚踏实地,哪里不好?
宇文初本以为之前孟先生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明珠竟然以另外一种方式一直都记着。她成长得太快了,他从前那样单宠的方式已经跟不上她的步伐了,他突然有种很是强烈的危机感,生怕哪一天醒过来就被她看不起了。
明珠见宇文初不说话,心里也有点打鼓,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样强势的她。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她的,是他们逼她的!不强大就要被吃掉,换几个男人都是一样的!她接着再问宇文初:“殿下一直在教我,现在却因为我学会了你教我的那些东西开始责罚我。难道是因为殿下其实怕我将来抢了你的饭碗?”
“胡说八道!”宇文初这回真是给她气乐了。她所谓的抢了他的饭碗,无非就是说他怕她太过厉害,将来威胁到了他的皇权帝位。他气势迫人地捏住明珠的下颌,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记好了,傅明珠,本王敢把你娶回家,就不怕你作!压你一辈子!你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他说到这里,脑子里突然多了某种旖旎的想法,这种想法一发不可收拾,令他口干舌燥,蠢蠢欲动。他忍不住用拇指摩挲着明珠丰润的下颌,觉得还不够,又将指腹按住她的唇瓣,来回用力碾压。碾压之后,又觉得掌心空得不能再空,很想捏住某处握满掌心,如此才能舒坦。
他这样想着,就这样做了,明珠冷眼相看,光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在臆想什么,她俯身过去,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是不是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