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沈奕一改以往,不仅积极配合治疗,还主动要求增加训练的强度。
他去买了一套初中教科书,除了训练治疗的期间,其余时间都是待在房里学习。
沈朝廷看到他那副样子,倒是省了不少心。以至后来他提出要去上学,也就答应了他,条件是他必须配合治疗的进度。
因此,沈奕依靠沈家的关系顺利进入了S市一中就读,也凭着自己的实力成为了月考榜上那个天才少年。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胡敔蝶而已。
第一个学期,因为治疗的日程安排,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上学,唯有月考的时候才会回学校参加考试。
直到第二个学期,康复治疗到了后期,他终于有时间去学校,可以看到她。
二月份开学那一天,沈奕迫切地想要回到学校,迫不及待要见到她。
可是,直到罗宏在讲台上点完名,她依旧没有出现。
他不可置信地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搜寻着分班信息,视线定格在“胡敔蝶,16班”的那一行,同时松了口气。
她存在,就好。
沈奕开始留意她。
她似乎有严重的烟瘾,每天的早操时间都会躲在厕所里抽烟。
不同于记忆里的安静与漠然,她会和朋友们嬉笑打闹,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
她身边,还没有男生。
这种状况,只延续到十月份。
国庆假期回来,作为新一届学生会主席,沈奕要进行国旗下的演讲,按惯例去抽了一根烟才下楼。
没想到会遇见她,视线根本没有停留过在他身上,于是故意撞上去。
心跳顿时乱了节奏,说了声“不好意思”,匆匆离开。
她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缠绕在鼻息之间,麻醉着他的神经。
整个演讲过程,她都没有出现。
等到她终于从队伍里挤上来,她的视线也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一秒。
傍晚,救护车悲鸣的声音响彻了校园。
躺在担架床上的她,脸色苍白,暗红色的血粘稠了发丝。
他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凿了一个洞,哗啦啦地流血,呼吸困难到几乎缺氧。
现场的每个人都在手忙脚乱,他却被两个保镖在慌乱之中强行拽了上车。
次日下午,完成了治疗与训练,火急火燎赶去医院,刚巧遇到她的朋友,省了找房间的时间。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她被一个男生圈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他们在做什么,不用追问,她的朋友也清楚。
负气而走。
第二天,又忍不住想去看她,哪怕是一眼。
许诺却依然待在病房里。
沈奕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又不屑去打扰别人的好事,只好在走廊上等。
于是,胡敔蝶住院的一周里,他每天深夜都潜入病房,静静地盯着她沉睡的模样,直到凌晨才离开。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一周后,沈奕知道她已经可以回来学校上课,却没有想到会那么快见到她。
他与许诺一起去倒完垃圾,在回教室的路上,许诺突然说先等一会儿,有些事情。
她就那样蹦蹦跳跳地出现,视线始终在许诺身上,她没有接受许诺那条项链,但两人的互动就像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他确定自己已经疯了,嫉妒得疯狂。
之后的某天,许诺忽然洋洋得意地说,篮球决赛他一定会赢,因为有个女生会去看他比赛,他绝不会让她失望。
沈奕听了这话,觉得许诺似乎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决定也上场比赛。
她真的出现了,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格外瞩目,视线盯着与她挥手的许诺。
他握紧拳头,哨声吹响的那一刻,拼命去追逐抢夺那个球,只为了她的目光可以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秒。
比赛结束的瞬间,他撑着身体走进休息室,身体还负荷不了那么激烈的运动,必须马上注入镇定剂。
他像个狼狈不堪的孩子,俯身在桌上吸食着续命的药物。
然后,唐诗菲就看到了那一幕,撞破了他不堪的面貌。
后来,胡敔蝶要把逼得他无路可退了,他甚至想过杀掉许诺,如果那样就可以得到她的话。
她居然会出现一班的篮球赛庆功宴上,全程与许诺紧挨在一起,还兴致勃勃地喝了许多酒,最后还与许诺一起回家。
该怎么办?如果表白的话,还会有机会吗?
他决定去找她说清楚,哪怕不惜伤害到她,也要得到她。
没想到,远远听见唐诗菲与级长报告着四楼的同学抽烟情况。
他立即跑下三楼,从另一个楼梯奔上四楼,闯入她的那层隔间,把一颗薄荷糖送入了她嘴里,消除香烟的味道。
然后,在那样糟糕的情况下,跟她表白了。
沈奕走回教室之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跟她说的了,脑子只留下她嘴唇的触感,完全沉沦。
他在等待,等她的回复。
然而,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许诺,甚至与他约在学生会的会议室见面。
他看到许诺追着唐诗菲上了楼,那一刻,内心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既然得不到,不如毁掉吧?
可是,她明亮的眼眸瞪着他,不断地挣扎着。
她说,“不要让我恨你!”
最后,还是不忍心。
她慌乱离开的背影,讽刺着他刚才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愚蠢。
回到家。
沈奕把自己锁在浴室里。
整个人埋浸在浴缸的水中,直到缺氧。
“嘣”的一声,从水里弹起来,水溅到四处。
暖黄色的灯光照射下来,他抬手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眼眸里闪着幽光。
他戒不掉了。
与她接吻的感觉,比海洛因更容易上瘾。
思念她的感觉,比毒瘾发作更加痛苦难耐。
教他如何放弃?
或许,要换一种方法?之前过于急躁,吓到她了?
彻夜未眠。
当第一缕晨光跳进窗沿,昏暗的房间里渐渐变得明亮。
沈奕蜷缩着身体,额头的汗珠反射着晨曦的光,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神情痛苦不堪。
反复无常的疼痛侵蚀着神经,房间里的警报钟声响起,宣告他的痛苦达到极限。
医生说,病情出现了突变的恶化,他必须接受新一轮的治疗。
沈奕再次被送进治疗中心,两周内不能出院。
两周不能见到她。
第五天,沈奕的忍耐到了极限,跳窗逃出了病房,医生最终妥协,允许他外出一天。
天空乌云遍布,沈奕刚到学校就下起了雨,下车时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她站在保安室前的背影。
他撑开伞走上前去,一路送她回到教学楼。
第一次,她对他笑了。
再接再厉,下课后去找她,打算约她吃午饭,却到处不见身影。
但是,却有意外的收获。
她的朋友说,她早已有喜欢的人,这无关紧要。
但那个人叫徐奕,事情就不一样了。
原来,事情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那么,现在挽救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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