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林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眯着要睁不敢睁的眼,试图忽略腐烂的被侵蚀的尸骨,终于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找到了最左边的那一颗金牙,林婶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还在。
这还是林叔年轻的时候徐家的主子赏给他的,主子赏的东西他自然不敢变卖,便戴了这么些年,而这时候林就算再贪财也不想去碰它。
林婶别着脸指着那处,惊喜道:“在,金牙还在!这就是我男人!”
看她那劫后余生的模样,徐徊悠悠的道:“是林叔么?林婶倒是高兴的紧。”
话音未落,林婶便呆了,听着周围村民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和投过来的怪异目光,林婶狠狠的瞪了眼那道小身影,被这死丫头算计了!
徐徊却无视她的视线,对着尸体那边倾了倾身,皱了皱眉道:“可是林婶,那颜色有那么多,说不定不是金牙呢,你拿起来瞧瞧。”无视林婶一瞬间变得煞白的脸,徐徊又安慰的道:“要不是的话,说不定林叔只是在外边办事或者迷路了,人还好好的呢。”
听徐徊这么一说,乡亲们也有些认同的点点头,这尸体都变成这样子了,谁敢确定就是林文啊,说不定还真没死。
于是有人就远远的斜对着林婶道:“这话在理,林婶还是拿起来确认一下吧。”
闻言,林婶身体一抖,不免狠狠的刮了还在那笑着的徐徊一眼。
林婶暗暗一咬牙,狠心锁定了金牙的位置,而后一闭眼就去拔它。
牙齿周围基本没了血肉,所以拿起来倒也轻松,一取出那金牙,林婶就猛的向徐徊甩了过去。
徐徊早有预料的用楚墨那外袍接住了金牙,用力的将金牙擦干净,举起来对着阳光照了下,转而用一副悲痛的模样道:“林叔!是林叔那金牙!林叔你怎么会……”
徐徊似乎是不忍说出后面的话,抽泣的同时将那金牙塞进了衣袖,“这金牙先由我保管吧,日后上了衙门便以此作证。”说着,徐徊还用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送桃花在一旁看的仔细,见她这一番装模作样,不免低着头无声嗤笑。
徐徊收金牙的动作不遮不掩,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她的林婶见此不禁觉得被割了肉一般的疼,但她毕竟是他们的小主子,这行为着实说的过去,而且这时候还针对金牙的话,不免又会落人话柄,她可不能再上这死丫头的当了!
“既然小姐没问题了,那林婶就说了。”一直被徐徊牵着鼻子走,林婶终于知道先下手为强了,说着林婶就着跪坐的姿势,扑向村长的方向,“村长,你要为民女做主啊!”
村长微微皱眉,他之前已经听林婶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实话,他觉得林婶可能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见林婶终于将那白布盖上,乡亲们便转过身来听林婶的说辞。
只见林婶猛地扭头,脸上充斥着仇恨,指向楚墨嘶喊着:“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相公!咱们陶云村这么多年都平静的很,这个男人刚来没几天我男人就死了,你们都知道他刚来的时候什么模样,寻常人怎么会惹得一身重伤,他身份肯定不一般,只有他有能力杀了我丈夫!”
似乎觉得林婶说的有理,一双双目光不禁投向坐在轮椅中的楚墨身上,但他都是废人一个了,怎么还能害人呢?
宋桃花也不禁偷偷看了眼那两人,楚墨正襟危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外袍,目不能视的视线也落在喧闹的林婶那边,薄唇轻抿,如谪仙般的俊颜只有清冷和淡雅,仿佛并没置身在这庸俗的世间和这场闹剧中,不知道还以为他连听觉都没有了呢。
宋桃花勉强才能让自己的视线从楚墨身上挪开,这样气质脱俗貌若谪仙的男人不止一眼惊艳,再看也同样让人震撼。
再看徐徊,依旧那副软软的可爱惹人疼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未曾消失,她突然觉得,这天地都只剩下那两人,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这时,徐徊也开口了,嗓音轻柔,话语轻轻,但却飘然的穿过林婶一家的歇斯底里传尽众人的耳中,“我家相公的身体大家都知道,不说其它,我相公根本没有杀林叔的动机。”
“是你教唆指使他的!”林婶早就想好了说辞。
徐徊柔声轻道:“林叔待我那么好,他不是常说把我当千金小姐养么,我和他又有何仇怨?”
“这——”林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他们以前是怎么欺负徐徊的吧。
“就是你杀了我爹爹!以前我爹爹老说你是扫把星!说你是狗娘养的!就是因为你我们才窝在这穷地方,他还说要打死你,你害怕了所以才——”林家大儿子林瑞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不明情况的就说出了事实,又被林婶一把捞了过去捂住了嘴。
徐徊不敢置信的反问道:“林婶,林叔真的这么想么?”
徐徊说完便瞥见某处的动静,微愣了下,转而暗自扬了下唇,对轮椅上清俊淡雅如初的楚墨,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
“啊…啊……”嘶喊着却发不出清晰字符的声音突然从林婶怀里传出,乡亲们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却发现林瑞已经用力扒开了林婶的手,凌空的双手以怪异的姿势虚握住自己的脖子,小脸痛苦的扭曲着……
经过方才林文那恶心身体的冲击,乡亲们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又被这场景吓得不轻。
而还不等他们了解到发生什么事,接下来的那幕,便让他们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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