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语捏着盒子的手,隐隐发力,木质的盒子传来轻微的破裂声,她在心里又念了几遍自己欠赵半瞎良多的话,才算压住了心中那股把盒子扔了的冲动。
她一手捏大红色的封印纸,呲啦,封印便被撕掉了,李晨语一手摁着盖子,闭上一只眼睛,朝缝隙里看。
一只白色的肉虫子,有她的小拇指那么长,身子胖乎乎的,与毛毛虫很像,扭着身子抬着头,说实话,蛮可爱。
李晨语掀了盖子,仔细看着在盒子里,有点兴奋的白色肉虫,它围着盒子转着圈儿的爬,仰着头胡摇摆,很快,它锁定了目标,一点点大的黑眼珠子,紧紧的盯着李晨语看,窸窸窣窣的顺着盒子朝上爬。
它速度很快,身子蠕动了几下就爬到了盒子边缘,探这的头几乎碰到李晨语的手。
李晨语的拇指移开,肉虫子身子一拱一弹,紧跟着她的拇指移动。
“把盒子举到胸口。”封于修开口提醒。
李晨语照这做了,肉虫子爬到她胸口的衣服上,蓦地张开嘴咬住衣服,身子拱了拱,就从被咬烂的衣服处钻了进去。
李晨语身子一僵,手中握着的盒子被捏摸粉碎,身上的鸡皮疙瘩,欻的遍布全身。
肉虫子在光滑细嫩的皮肤上滚了一圈,再次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嘶——”
李晨语倒抽一口凉气,红唇微张,胸口上正在加深的通,让她的嘴巴无力的动了两下,呼吸急促起来。
她抬手扒开衣领低头看去,只见那只虫子正埋在手指大小的血洞中,尾巴一摆就钻了进去。
鲜血流成一条直线,侵湿了衣服,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李晨语的脸色蓦地苍白如纸,额头上的一滴一滴聚集,顺着鬓角直流。
她清晰的感觉到,那只虫子正在一路啃咬这,往心脏处爬,疼痛一点点加聚,痛的她捂着胸口,弯下腰,
红唇上起了一层白,微微张这,口中赫赫的吸这气。
李晨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疼,她受过很重的伤,经过各种各样的疼,但没有那一种像现在这样,剜心之痛,大抵如此。
她受不住的咬住了下唇,身子一软便倒在地上,脚下用力蹭着地面,缩成一团。
封于修忘了自己过了多少年,或许看看判官的记录,可以查到,他看着地上缩卷这,因疼痛而身子微微颤抖的人,他努力的想,还是想不出那到底有多痛。
他走上前蹲在李晨语身边,冷漠的看着她扭曲的小脸儿。
一双含这水雾的眼睛,骤然闯进封于修的眸中,他静静的看着,觉的找那个这双眼睛,像一湖波光粼粼的泉水。
泛红的眼眶,长长的眼尾,湿漉漉的睫毛,彰显这李晨语痛到了极致。
她以绝对的弱势,恶狠狠的看着封于修。
封于修看着那泉湖水变成饿狼般的凶光,他不只觉的皱了皱眉,抬手盖住那让他不喜欢的凶光。
李晨语猛的侧头,甩开蒙住眼睛的手,松开咬住下唇的贝齿,嘴巴张开,一口咬住正在往回收的手。
封于修的动作一顿,眸中闪过疑惑,她不知道自己没知觉吗?
手腕微动,咬着他手指的小脑袋左右摇摆。
李晨语的眼睛瞪这他,嘴下咬的更紧了。
封于修又晃了晃手上吊这的人,垂眸看着她,声音低低的,“我没有痛觉。”
被疼糊涂的李晨语,脑子有那么一点清明,她抽了抽小鼻子,眼中水雾迅速聚集,一滴一滴的眼泪掉下来。
封于修愣住不动,真的有那么疼吗!以前在地府时她受过剜心之痛,那样重伤,都没见她掉眼泪,这次是怎么了!
被糊住脑子的李晨语,掉了两滴眼泪,松开了咬住的冰凉手指。
封于修看着粘了口水的手指,愣了许久。
渐渐适应了疼痛的李晨语,摸了一把脸,抽这鼻子翻身起来。
他娘的,刚才咬着封于修的手,还掉眼泪的人不是她吧!
肯定不是她。
她干不出那么丢份儿的事儿。
“哎,”李晨语带着浓重鼻音,声音暗哑,带着软糯的童音,“你借用我异能的时候,我也会这么疼?”
封于修依旧蹲这身子不曾站起,他高大的身躯比蹲坐这的李晨语高很多,半垂着头,沉默了片刻,看向李晨语的眼睛,“大概是吧,我不知道。”
“十天太长,”李晨语捂着胸口,突然炸毛,“这样痛十天我就疼挂了,五天,最多五天,再多了不行,我快疼死了。”
封于修默了默了,到底是没拒绝,“我尽量,天等会儿就要泛亮,这里不能久待。”
李晨语盯这他看了好一会儿,闭上眼往后仰,口中急急喘着气。
封于修的身子前倾,手下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握住了李晨语的肩膀。
他手臂一捞,李晨语就被他扶着坐直了身子。
“天要亮了,我送你回去。”封于修抢在李晨语的质问前面,首先开口了。
说着话,他抬起手,站了起来。
李晨语用力试了试,稍一动作胸口就疼的历害,她抬眸看向封于修的后背,一把攥住他的衣服下摆。
封于修诧异的回头看,就见小人儿双手都拽这他的衣服,咬着牙起了身。
“封于修,”李晨语扒着他衣服,仰着小脑袋看他,“我疼的历害,走不动。”
“接着说。”
“你背我。”
李晨语理直气壮的提要求,她疼的死去活来,让他背一下怎么了,谁让他说要送自己回去的,此时不给他小点儿不痛快,那也太亏了。
封于修回头,叫了一声楚河,一位体格壮硕的大汗,应声走过来。
封于修吩咐道:“背着她送回季府。”
“不,”李晨语拽这他的下摆用力往下拽,拉回他的注意力,苍白这一脸小脸儿,“我要你送我,楚河什么的不行。”
封于修望着她倔强的表情,朝楚河挥了挥手,弯腰抓着她后背的衣服,在李晨语反驳的声音中,腾空而起。
“你要勒死我了,尼玛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