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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骗局

庄子里静得跟死了一般,小唐氏再进宅子,之前那些人还是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满是珠翠,但一个个面色如土,看到小唐氏都一个个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连行礼都行得战战兢兢,完全没了之前那种志得意满张狂。

小唐氏再傻也知道,二婶没叫自己,自己先来,定是要先把一些事处理掉。她是嫁进来孙媳妇,什么事,长辈自有些避讳。当着自己面,二婶也不好真不给老太太下台;而老太太当着自己,怎么着也得跟二婶斗上一斗。所以此时,二婶显然已经把事情处理完了,不然,这些下人们也不可能看到自己是这付鬼样了。

小唐氏虽然年轻,不过也是经过事主,她可是出生不分家大家族里。好些事,她也是从小看大。不管多么和睦家庭,家族成员之间,都会有各种口角,争斗,哪怕只是为了一个口头上下,都要争上一争,不过是面子做怪罢了。她从小就看着母亲为了家族内部事,拼命调和,抹着稀泥,严厉管着下人不可乱说乱动过来,所以嫁到了荣府,除了来庄子让她吓着之外,其它时候,她真心觉得,父母给她挑了一个好人家。人口简单,上无公婆,下无小姑,小叔。跟前长辈二叔二婶还不要他们晨昏定省,日子真太好了。

然后,荣府和贾政府上规矩、体统,她也觉得很舒服,下人们很守规矩,根本不用她操什么心。因为跟他们家差不多。不过她不知道是,因为大家用是一个下人体系,于是自然,大家家里体统就差不多了。

等猛不丁看了庄子作派,于是真一下子就吓到了。所以那天来,看到庄子里这些人,回娘家还跟自己娘说,太太那儿真很没规矩啊。老太太住那儿,怎么也不说管管?任由着那暴发户脾气留着让人笑?

唐太太拍拍脑袋,她倒是真忘记了之前贾母那些事,她只想着,贾母归二房管,大太太是继室,又被关乡下庄子里,荣家由女儿全权做主,自然不会讨那个嫌,把人家不想提旧事还拿出来嚼舌根子。不过女儿现提及,她却也不能不说,总得让她明白,贾家是怎么回事不是。

本来贵妇圈子里,十年上下故事都不是旧闻,何况,当初贾母与二太太,闹成那样,全城都当成戏看了,她那会虽然年轻,却也好个热闹,很是关注了一段时间。便原原本本把当初戏码讲给了小唐氏听。小唐氏这才明白,合着那天二婶那么对老太太,是有历史根源。然后顺便,唐太太又把张氏和代善死也说了一下,这两桩,只是隐隐传言,唐太太并不很清楚,所以只能把传言一笔带过。

小唐氏捂住了嘴,老太太没有诰命了,基本上像这样老勋贵之家,拿掉所有诰命,其实就是待罪之身了。不过上面给家里其它人面子,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了,于是才做了这个决定,但是,这对勋贵之家来说,也是极伤体面事了。所以此时,小唐氏想想那天二婶对老太太态度,一切也就明白了。

至于说自己家太太现跟着老太太打得火热,那公公能待见她才怪了,难怪自己家相公对着老太太,大太太都是淡淡,连一个笑脸都挤不出来,表现得跟二叔二婶家完全不同了,合着这都是有原因。

所以这几天,她过得也挺辛苦,倒是有些度日如年了,觉得相公可怜,从小没娘,家里又那样,能长到今天,真是不易,又想到二叔、二婶,其实运气也挺差,明明分家出去了,明明二婶跟老太太之间有化不开结,却还是没法子,只能侍奉老太太到老,人生果然处处不如意。

但这些对小唐氏来说,只能说是,她知道了,体会了,却没多大用,她是孙媳妇,老太太再怎么着,她也只能干看着。所以果然母亲说得对,宅门里,处处都是学问。她只能感激,二婶替她扛了不少麻烦,此时她越发感激着那个爽朗二婶了。

慢慢跟着带路下人进了大太太房间,房间里也极奢华之能事,而小唐氏真心觉得,这里真闪瞎了自己眼睛。她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这位婆婆了。太年轻是一回事,重要是,这位算什么?对她好了,公公、老公不满意;不好,自己名声不好听,这分寸还真不好拿捏。小心行礼,看看邢氏有些浮肿脸,心里多少有点怵得慌。

“来了!”邢氏对小唐氏笑了一下,原本她老太太教导之下,她倒是生出几许回荣府争胜之心,她也不乐意被关这儿,哪也不能去。再说,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吧?她儿子只有这一方天地,将来读书,考学,就算没有荣府爵位,总要借点光不是。不然为什么求那么大恩典,把她送进贾家?要不就是贾家光吗?

于是生了孩子,于是默认了老太太做法,等着看结果,但是,今天一早,艾若来了,查清了所有事后,直接把帮老太太人,就院子里被打死了。就当着老太太和她面!

这是贾家做法,她第二次深刻明白,老太太成不了事,帮不了她和儿子。所以此时,她对小唐氏态度马上就不同了,她儿子将来得靠这位荣府真正女主人呢。

“太太辛苦了,原本一早就要来,只是京里出了好些乱七八糟流言,二叔还气病了,二婶又顾念着太太、老太太,媳妇只能跟相公一块照顾二叔了。”她再怎么说也得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会晚到。当然,也是一种善意提醒了,城里二叔还善后,已经被气倒了,老爷很也会知道了,所以这会不要纠结自己是不是晚到了,想法等着跟老爷解释吧。

“二老爷怎么样了?”邢氏怔了一下,想到贾政没来并不是因为要交给妻子处理,而是他城里只怕也不简单了,果然老太太这回是把二房两个人都惹火了,那她怎么办。万一叫回大老爷,自己是不是得被严厉看管起来?邢氏真觉得胆寒了。

“二叔好些了,所以媳妇赶忙过来看太太,小兄弟呢?长得可好?”小唐氏看邢氏态度不错,自然也要给面子了。

“老太太房里,说产房血气重,怕伤了……”邢氏笑了笑,虽然她有点舍不得,不过呢,来抱孩子妈妈说,大家都是这样,她也就觉得自己不明白大家规矩,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宝宝来了。”门外传来了艾若声音,大家一齐看向门口,艾若抱着一个襁褓进来,后面跟着下人,拿着小宝宝要用东西进来。

“二婶,这是小兄弟?”小唐氏看到艾若,由衷松了一口气,几乎是跳到了她身边,伸头看看,襁褓之中小婴儿,真红通通小小一丁点,但是她也见过不少婴儿,仔细看看,“小兄弟真很漂亮啊!”

“是很漂亮,非常漂亮。”艾若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很漂亮,唉,真是这个祸害啊!现就已经看出有些祸害了。

原本带着愤恨来,可是看到了这个孩子,她心又软了,此时贾宝玉有什么错?人家才刚刚出世,真真只会哭啊!而后来,红楼书里,错不过是被人纵得不知道是非对错,不问世事罢了!他其实是个聪明孩子,只要好好教,也许,他也能成才吧?所以她从老太太那儿抱过孩子,还给邢氏,轻轻把孩子放到了邢氏身边。

“自己孩子,你将来希望,一定自己来教,老太太今天会跟我回去,过几年,宝宝大一点了,我会派人来接你们,好回族学里好好念书。瑚哥儿本就很会读书,由他教宝宝,将来会还你一个读书郎。”艾若轻轻说道。

“老太太回你府里吗?”邢氏没想到这会,二房竟然还是把老太太弄回自己家。

“是,老太太年纪大了,会做糊涂事,我会派些老诚人来帮你。”

“那块玉呢?”邢氏看看儿子,却没看到那块玉,当时接生婆把血乎乎那块玉给她看时,她真觉得一下子有种扬眉吐气感觉,把她当成垃圾一样塞进贾家,她生了一个棒儿子,让那人后悔去。所以此时,这块玉几乎是她精神支柱了。

“那是老太太骗你,玉是她找人刻,把我送来接生婆关了,用她买通人等孩子一出世,就说他出生带玉。”艾若摇摇头,轻轻摸摸小宝宝小脸,“你是亲娘,这是你亲生孩子,也许将来是你惟一孩子,你惟一依靠。”

艾若没说那玉哪,只是把情况一说,表明,这只是一个骗局,而这骗局会把整个贾家一块带入深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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