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亚兰深钢出现第一个漏洞的时候它没有来得及补救,因为违法涉足36区及一些列黑美容院、滥用违禁药物事件,成为瓦解其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的一系列催化剂。w?w1w?.这不仅使亚兰深钢丢进了信誉和信任,也很快波及到它的其它产业链。随之而来的酵效应让亚兰深钢始料未及,每一个项目都在出现问题,被现问题,被举报问题,他们成了众矢之的,每一个产业的运作开始变得越来越举步艰难。
紧接着,第二个漏洞接踵而来,市场放出消息,亚兰深钢的流动资金链断掉了,它没钱了。当一大波合作企业和供应商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了疯一样涌到了亚兰深钢总部大楼,要求取消合作、结算款项、收取尾款等等,甚至已经刚有人在门口自拉起了横幅,控诉这间企业的种种不道德行为。
然后,对于这样一间实习雄厚的企业,光这些还远远不足以使其致命,如果想要它垮掉,就不要给它丝毫喘息的机会。
如何让它继续崩塌?
小丑的箴言里说:所有的瓦解都是从背叛和自保开始。
亚兰深钢十九个高层有十六个人同时出现了问题,关于财务、偷税漏税、行贿受贿、女人作祟……各种违规操作和不良行为记录被一份接着一份传递到相关部门,那些高层就一个接着一个被请进去喝上一杯苦咖啡。然后为了自保和自我“拯救”,这些平时体面的高层,将同伙和罪行如倒豆般一涌而出。这就像一个辐射圈,一层一层往外扩散,不断有人被请进去喝咖啡,被戴上手铐,被钉上耻辱柱。
于是,全城的律师都有了活,尤其是好律师更是尤为抢手,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替亚兰深钢的那些个曾经的当权者打官司,尽可能让他们的罪名变小。
高层被一个一个请进去,公司的主心骨基本丧失了运作技能,光舆论就完全已经可以把这间公司压垮。所以,当最后一位财务总监也被请进去的时候,亚兰深钢彻底崩盘,股价已经定在了3.79的点数上,被宣告封盘。整个城市都沸腾了,人们谩骂、控诉这间企业的封盘行为,那些深套的股民们在网络和论坛上大段大段地控诉着这件企业是如何让他们的资金从有到无,他们如何被深信的亚兰深钢集团圈走所有积蓄。甚至网上还出现了阴谋论,说其实亚兰深那个什么事也没有生,只是故意摆了一个要倒闭的局,从而骗光股民的血汗钱。
无论信与不信,这一切还是生了,一座庞大的机器轰然倒塌,只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今天亚兰深钢开新闻布会,已经提出的破产申请,等待审查认证。”电视里新闻女主播面无表情地播报着一则插播新闻。
“庄深钢的脸色不太好。”冯藤卓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庄氏夫妇说。
“你说过随我怎么处理。”博克明喝着一杯冰咖啡,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冯藤卓笑:“干的很好,没有亚兰深钢这座洗钱机器和掩护盾盘,背后的黑手就快显现了。话说‘绝’的人出手就是快准狠,几天时间就让那些股东把罪名罗列了一遍,看来账单到手的时候,也不会便宜。”
“也值了。”博克明说。
冯藤卓点点头:“花得值。”
“现在亚兰深钢倒了,也许他们还有其它壳呢。”博克明说。
“你看见过其他企业用这只怪鸟吗?”冯藤卓颇为自信地说:“他们应该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了亚兰深钢,所以,垮掉的话,应该动了他们的元气,想要恢复,未必容易。紧紧盯着这只叫妄布的大鸟,但凡它出现,就别给它一丝生机。”
博克明点点头:“明白。”
冯藤卓继续说:“另外你提的那个聂海慿也去调查一下,这个人我也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博克明突然说:“领,那个……关于亚兰深钢进入海港的事,要不要问问麝月。”
“问我什么?”麝月的声音突然从走廊里穿过来,紧接着传来鞋子掉地上的声音,以及拖鞋擦着地面的沙沙声。
很快麝月的脸露了出来,眨眼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冯藤卓想着找什么样的措辞问麝月关于深幽潭的事,他使个颜色给博克明,对方却也是没辙。
“说呀。”麝月坐进沙里,就在冯藤卓的对面,博克明的侧面:“是不是想问海港的事?”
冯藤卓尴尬一笑,点点头。
“问吧。”麝月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冯藤卓,又扫一眼博克明:“你们最近不是特别本事,亚兰深钢那么大一间集团公司都让你们搞的破产了,问我问题至于怕成这样吗?问吧。知无不言。”
冯藤卓无奈摇头,也就不找措辞了,直接问道:“其实想问问你,在你进入深幽潭的时候,亚兰深钢就已经入驻海港,当时你了解这间企业吗?”
“不了解。”麝月摇头:“其实……在进入深幽潭之前的三个月,我就已经被软禁了,海港里究竟生什么事我并不清楚。只是我倒海港的时候,那只怪鸟就已经在那里了,他们大概用了三个月在岛上修建了他们的各种形象象征。”
冯藤卓接的海港上那些建筑和雕塑,极为巨大和壮观,于是他说:“三个月的时间很仓促,可见当时他们的势力就已经不小了。”
麝月点点头又耸耸肩:“我对‘蔚蓝海港’改建事宜知知甚少了,提供不了什么有效信息给你。”
“对了,我们调查下来,知道那只怪鸟的名字叫妄布,是亚兰深钢背后的组织标识。”冯藤卓话锋一转问:“你认识一个叫聂海慿的人吗?”
麝月点皱眉,摇头:“不认识,他是谁?”
冯藤卓耸耸肩,摇头回应:“不过他很可能就是亚兰深钢的真正幕后黑手。”
“有可能。”麝月同意,她突然想到一个人:“现在看来,庄颂松是外部事物的联络人,聂海慿才是整个集团的核心所在。这个人现在去了哪里?你查过吗?”她把目光转向博克明。
博克明解释说:“亚兰深钢出事以后先派了庄氏夫妇出面道歉,但是后来流动资金无法启用,公司周转瞬间出现问题,接着大股东纷纷出事去‘喝咖啡’,但是,聂海慿这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麝月分析说:“可能他没有料到庄氏夫妇出面道歉也无法把事态平息,整个企业在短时间内陷入绝境,让他措手不及,既然觉得没有什么好救的,就干脆不出面了。”
“如果他隐没,想要找他并不容易。”冯藤卓想了想说:“亚兰深钢已经破产,对于聂海慿而言,这间公司犹如弃子,他铁定不会再管了。既然s城已经势如破竹,想必这个聂海慿早就把目标放在还有喘息之力的36区,现在就要看看他在36区能有什么作为。”
“你认为他在36区已经铺开了阵式?”麝月问。
“应该已经铺开了。”冯藤卓点头说:“而且据最新的36区消息,有一个秘密组织正在全面部署36区的卡位战,当下已经收买了不少36区组织成为其联盟,不出所料,这个组织应该就是妄布。至于它的领头人是不是聂海慿,现在也只是先做个假设。”
博克明补充说:“如果亚兰深钢只是妄布的赚钱机器,那他积攒到一定财力的时候,也是时候抛弃这个庞大的累赘了。现在亚兰深钢的存在反而对妄布不利,聂海慿有意与之撇清关系,自然不会再出现了。”
“你们认为聂海慿的目标不是做企业,而是进入36区?”麝月有点吃惊。
“亚兰深钢的涉猎太过广泛,企业越庞大,出的纰漏也会越多。”博克明继续解释说:“如果他只是单纯做实业,那倒没什么,稳步展就好了。可是现在很明显,在做亚兰深钢的时候,更多的是利用着这间企业的人脉网络涉足到s城市之外的各个区域,甚至连36区也不放过。或者说,s城只是他想涉足的一个点而已,其它城市则是另外的点,由点铺成面,张开一张庞大的网,一张捕猎的网,这不正符合‘妄布’大鸟,‘网捕’,‘捕网’的含义嘛?”
麝月明白道:“聂海慿是在捕猎,亚兰深钢只是他的捕猎工具,就算没有亚兰深钢,也会有别的什么企业成为它的捕网。”
“聪明。”博克明挑挑眉:“但是涉猎s城,又想做一些出格的事,那么必然是避不开36区的,所以他们才会在36去进行严密的部署,然后按照实际需求出击,既能将罪行掩盖于36区的无规则之中,又能在36区集结各种非正规途径的套路和人为以后组织运营服务,很显然,36区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现在目标很明确了,我们得去36区待一段时间了。”冯藤卓提嘴角笑。
“扒皮都扒到这个程度了,自然不能轻易放弃,我也要去看看。”麝月说。
冯藤卓笑笑说:“36区最近都不太平,你还是待在s城,如果你想去,我派人陪你去。”
麝月不高兴道:“问我的时候一副诚恳的样子,怎么就不带我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冯藤卓没辙,只能向博克明求助。
博克明知道冯藤卓拿麝月一点辙都没哟,他灵机一动说:“36区又不好玩,全是些粗人。对了,上回给你的联票应该就是这个时间段吧,你如果不想去玩的话,干脆把票给我,我送人。”
“卡通展的联票已经开始了?”麝月眨眼睛,注意力已经被转移。
“好像明天就开始了,”博克明如实回答。
麝月有点不甘心,狠狠瞪一眼冯藤卓,不高兴地说:“去和回来都跟我说一声。”
冯藤卓招牌笑:“好。”然后感激地看了一眼博克明。
博克明耸耸肩膀,表示老大你也有今天。
就在三人打算结束谈话去外头吃饭的时候,房门再次打开,郭娉一脸疲倦地走了进来。她面色惨白,步履很慢,显然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
“怎么了?”冯藤卓走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郭娉。
“试药有点过敏,歇一歇就没事了。”郭娉摆摆手,扶着墙壁回到自己的房间。
冯藤卓和博克明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此刻,房间里的郭娉已经趴在床上泪流满面。这几天里,她遭受着非人的身体折磨,那些并不致命的毒物却如同蛇蚁侵蚀般啃噬着她的身体。每一块皮肉,每一根神经,甚至每一缕毛,都在分秒里散着叫人奔溃的折磨。
郭娉曾数度失禁,在自我疗伤的过程里,她必须一个人名对所有一切。忍耐着疼痛、屈辱、折磨,她通过反复调配解药、试药、中毒、呕吐、腹泻、浑身疼痛……一系列折磨以后,才将所有的毒清理干净。但是此刻,她的身体也是极度虚弱无力,连走路都快没了力气。
“李若融!”郭娉流着眼泪在床上恨恨地想,咱们的仇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