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地面交通,老王比较喜欢坐地铁,主要是因为不会堵车,当然如果发生信号故障、卧轨等突发事件,地铁会比地面堵车更惨,尤其是列车被迫停在隧道内,周围黑漆漆一片的时候。老王有一次就赶上二号线西直门站有人跳下站台轻生,结果导致整个儿二号线紧急停运,当时老王就在隧道内的车厢里足足待了两分钟,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心里充满了压抑感,好在老王的幽闭恐惧症不明显,否则可能会发生烈**件,如老王大小便失禁、呕吐不止,甚至会猥亵其它乘客。
老王对轻生者的看法很是复杂,即厌恶他们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也佩服他们的勇敢,既然都敢直面生死,还有啥困难不能面对的呢?老王一直觉得如果想轻生,最好选择一种比较舒缓、不痛苦或者不会吓到别人的死法,例如安眠药、醉酒后溺水窒息、高空坠河等等,最讨厌上吊、卧轨、跳楼、饮弹、毒药等等,这些死法不仅自己很难受,给收尸得人以及家属都带来麻烦和恐惧,血了呼啦的,不雅。
不过老王最讨厌的还是那些在事情发生后瞎哔哔的人,什么市政府不负责任,不安装屏蔽门等类的言论,可想而知,如果是不小心被挤下站台或是被推下去的,可能政府部门有责任;如果是自己想了却生命、驾鹤西去的人是拦不住的,他不去卧轨还可以去跳楼,跳不了楼还可以吃安眠药,方法多多,个人轻生都和政府有关系,简直胡闹。
老王从地铁二号线东四十条站钻了出来,向二号汇合点走去,刚到保利大厦附近,路边一辆黑色桑塔纳摇下玻璃,司机师傅冲老王说道:“先生,去哪啊?用车吗?”
老王一看竟然是保卫组的老五,上次一块合作过,比较熟了。老王顺嘴搭话道:“师傅,去机场,多少钱?”
老五一咧嘴,他又没开过黑车,哪里知道,随便说道:“200。”
老王拉开车门,坐在了后面,调侃道:“老五,您够黑的啊!去个机场就200,叫个快车啥的也才100出头。”
“王哥,我又没开过黑车,我哪里知道多少钱啊!”老五辩解道。
老王嘿嘿一笑:“什么情况?这么急,都让您老人家开车接我了。”
“王哥,您就别埋汰我了。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谭组长让我开车到这里接你,别的没交代”老五说道。
“哦”老王没有再追问。老五伸手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眼镜盒递给了老王,:“这是谭组长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局里的高科技产品,专门为你做的。”
老王感觉莫名其妙,伸手接过,打开眼镜盒,拿出里面的眼睛,顺手将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仔细打量起手中的物件。粗略一看,就是一副普通的粗边平光镜,只是眼镜框和镜腿更粗大,成黑色,没有啥特殊的。老王带着询问的表情看了一眼老五,老五正在从后视镜中瞄着他,看到老王询问赶紧回道:“您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啥情况”。
老王又看了看眼镜盒,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取了出来,打开查看,上面是谭晶晶的字迹,写的是这幅眼镜的使用说明书,很简单,就几句话,不过表达清楚,毫不拖泥带水,符合谭晶晶的一贯作风。眼镜确实是高科技产品,右边镜腿上接近镜框的位置有个很小的感应器,可以调节颜色,不过不是自动调节,需要人工控制,眼镜可以在墨镜、平光镜间转换,当然自动变色镜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大概20年前就已经有了。这个眼镜的神奇之处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调节成不管是墨镜还是平光镜都可以阻止老王的目光窥视别人的思想,当然也可以不阻止,具体是怎么办到的,以老王的知识还不能解释。
老王将眼镜戴好,按照说明,右手碰触开关,就像是在扶一下眼镜腿,很自然,不过还是平光镜,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估计是在可窥视和不可窥视之间切换,不过目前没有实验对象,只是猜测;又按说明书长按了一下,镜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墨镜,老王还没习惯,自己吓了一跳。高科技就是高科技,不服不行啊!老王又试了几次,挺好玩的,不过也发现了一点缺憾,可惜这个调节功能不是自动的,如果随心所欲的变化就好了,脑中一想就调节那才爽呢!省的动手了,老王也够贪的,不过也只是想想就得。
玩够了眼镜,老王抬头看向车外,辨识了一下,发现他们正在二环上缓慢的爬行,万恶的东二环啊!
经过一个小时的龟速后,他们来到了位于建外的一个小区外,老王开车门下车,老五一踩油门就走了,剩老王一人在风中冷乱。正不知所措之际,老六叼着小烟卷出现在了视线里,晃荡晃荡的走了过来,哪里还有军人的样子。
老六假装倒垃圾,走到垃圾桶前,将手中的垃圾扔了进去,并冲老王一点头示意跟着他走,便转身往回走。由于距离还远,又加上眼镜,老王没有窥视到什么,也就跟着老六走进了小区。顺着小区的路来到靠内的一栋板楼楼下,俩人一前一后进了中间的单元。
爬了三层,老六停住敲了敲门,老王这才发现老六带着黑手套。敲门声响过,门内传出开锁声,随后门打开了,老四出现在门里。其实老王和老四不是很熟,上次执行任务没有在一组,但是回5号地的时候同车,大概有个印象。
老王率先走了进去,老六随后,然后关门。
“王哥,穿上鞋套,别碰任何东西。”老四说道。
老王按照吩咐戴好鞋套,走进客厅站在中央,不碰任何东西。问道“什么情况?谭组长没在?”
老四:“谭组长没在。是这样,一个可疑人物,其它室的同事跟了一个多月,前天晚上可疑人回到家中,就再没出门,我们同事觉得可疑,今天凌晨就上报了,上午请当地民警以检查居住证为由过来看看,发现叫不开门;随后我们的同事便开锁进入,发现可疑人已经没气了,拍了照片上报局里;主任觉得和上次那个案子的死者很像,便通知谭组长让你过来。宋队让我们过来协助,把那俩个同事替走了,免得出现意外。”
老王明白老吴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所以多一份安全。
“尸体呢?”老王问。
老四:“在里屋床上”
老王:“死了多长时间?”
老四:“24个小时左右。”
“好,头前带路”老王。
老王和老四走进卧室,老六在客厅把风。进了卧室,只见一具男性尸体仰面躺在床上,面部表情平和,4月的北京虽有些热,但房里还是比较阴凉的,尸体没有什么味道。老王从老四手里接过橡胶手套,走到死者跟前,扒开眼皮,摇了摇头,“眼睛浑浊了,不行了。”
老四听到后,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的眼药水瓶,递给老王,并说道:“局里刚研制的,滴两滴可以去浑浊,你试试看。”
老王刚要伸手接,突然一滞,说道:“我扒开眼皮,你来滴,别脏了。”
老四依言拧开瓶盖,老王扒开眼皮,老四在死者的两只眼睛里先后滴了两滴。老王仔细看着死者眼睛的变化,不到一分钟,死者眼中的浑浊逐渐褪去,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原来的清明,但也可以了。
老王凑近了,可是啥都没看到,这才想起来还带着新眼镜,不过现在双手都占着,而且带着手套,也摸过死人了。便冲老四说道:“帮我把眼睛摘了。”便闭上眼睛,老四就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将老王的眼镜摘了。
没了眼镜,老王开始工作。5秒钟之后,老王站直身子并一边去掉手套,“行了,走吧,这个放在哪里?”
“门口有个黑袋子”老四接道。
老王接过眼镜,转身出了卧室,将橡胶手套扔进黑袋子,冲老六点了点头,老六打开房门,老王出门顺着楼梯下楼,不紧不慢的出了楼门,向小区大门的方向走。老四和老六没有跟着,估计是在收拾、打扫痕迹。
来到小区门口,发现马路对面停着自己的车。上了车之后,老王问谭晶晶:“你刚到?”
谭晶晶:“差不多,到了两分钟吧!完事了?”
“嗯,那个玩意儿挺好使,还有吗?”老王。
谭晶晶:“你说那个眼药水吗?”看到老王示意,接着说:“有,不过目前还不稳定,配好后保质期只有72小时,还得在一定温度下保存,挺麻烦的。眼镜怎么样?”
老王用手摸了摸眼镜腿,眼镜变成了墨镜,“挺好玩的!怎么办到的?”
“我不是问你好不好玩,是问你好不好用?我也不知道原理,是局里技术部门特地为你量身制作的。”谭晶晶没好气的回道。
“不能窥视的功能试过了,管用;能窥视的还没试过。”老王赶紧答道。
“为什么不试试?”谭晶晶。
“没机会”老王。
“大街上这么多人,怎么没机会?”谭晶晶不解道。
“你老带着墨镜,当然没机会了。”老王坏笑道。自从谭晶晶认识老王以来,每次见面几乎都带着墨镜。
“哼。戴墨镜就是防着你这个死变态的。”谭晶晶恨恨地说到,“对了,你什么时候把车提走?”
“还没想好,明天吧!”老王。
谭晶晶:“一会儿我把车放到宣武门新华社停车场,给你把钥匙,你明天自己去那里提车。”
“那里停车很贵的!”老王惊呼。
“你放心啦!不会要你的停车费的,真抠门。”谭晶晶不屑道,“对了,死者什么情况?”
“啊?光和你扯淡了,还没读取。”老王,没想到谭晶晶话题转的这么快,有点没跟上节奏。
“快点吧,主任还等着呢!”谭晶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