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佛走后周惟处理了一些日常的事情,上楼去看厄玛。[燃^文^书库][www].[774][buy].[com]wWw.ωχS520.coM
厄玛仍旧窝在床上,但已经醒了,正愁眉苦脸吃着一碗肉粥,那纠结的表情仿佛每一口都倒尽了他的胃口。
然而粥碗上贴着格里佛离开时留下的字条——“必须吃完”,所以他还在尽最大的努力完成“饲主”留下的命令。
“很难吃吗?”周惟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问。
“唔,还好吧。”厄玛捧着碗苦笑,“抱歉不能帮你出去办事了,乔格他总是太小心,我……我又没办法说服他……”
“哦哦,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周惟虽然觉得瓦龙汀之死有些蹊跷,但并不觉得十分担心,无论如何现在是和平时期,两国联姻,情况比从前好太多了。
只要有珀西在,以前两边打成狗脑子他们都摆平了,这次又能坏到哪里去?
厄玛眉宇间有些淡淡的愁绪:“我们不是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吗?这种时候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总是让人有些不祥的预感。”
周惟嘴角一抽,他是不信凶兆吉兆这种事的,他的人生就是一环套一环的凶兆,不靠谱的渣爹、天文数字的欠款、鸟不拉屎的星球大战……呵呵,还能再有多“不祥”?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厄玛担心地问,“如果瓦龙汀真是彼尔德殿下杀掉的,那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呃?怎么说?”周惟感觉他话里有话。
厄玛犹豫了一下,道:“我总觉得,瓦龙汀大人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你知道,我从小就待在彼尔德殿下身边,对他最微小的情绪变化也能看出来。别人总以为瓦龙汀大人是他的亲信,是他最信任的人,甚至可能是他的恋人——这只是八卦,事实上我也这么被人怀疑过——连瓦龙汀大人本人可能都觉得自己和彼尔德殿下亲密无间。但我看得出来,彼尔德殿下对他有一种,一种很难描述的感情……”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眉头紧锁,绿眸闪烁不定,不知道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还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良久,久得周惟都想催促了,他才出了口长气,道:“我以前不懂,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嫉妒。”
“啊?”周惟愕然。
厄玛将粥碗放在床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道:“有那么一阵子,我对你也有一点……嗯,对不起,你知道,乔格对你非常重视……”
“嗐!”周惟忽然间懂了,连连摆手,“你误会了,我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的。”厄玛马上说,“我只是说,就因为这件事,我才意识到彼尔德殿下对瓦龙汀大人有一种奇怪的,无法解释的嫉妒之情,你明白吗?说起来真是匪夷所思,但我认为我的直觉没错。”
嫉妒?嫉妒什么?周惟并不怀疑厄玛的直觉,只是想不通一个摄政王对马仔有什么可嫉妒的。
话说回来,能让男人产生嫉妒的东西,无非是金钱、权力、美女等等,彼尔德身为赫基帝国摄政王,应该不缺钱,在自己回来之前,应该也不缺权力,至于美女……哦,对,他感兴趣的貌似的美男,还是自己的哥哥……
等等!周惟依稀抓住了什么,怔了怔,看向厄玛。厄玛正好也看向了他,两人对视片刻,同时意识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瓦龙汀是加勒真正喜欢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彼尔德对他的妒忌!
“不会吧……”周惟迟疑着说。
厄玛也不确定地摇头。
外星人的爱情观太扭曲了,作为在地球土生土长的禁断症患者,人龙杂交孕育出奇葩后代,周惟完全猜不透这帮基佬到底在搞什么基。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告诉过乔格这个推测吗?”
“没有。”厄玛摇头,“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吗?万一我们猜得不对呢?他现在已经快到伊萨自治区了吧?如果被不确定的消息影响,说不定会造成危险。”
周惟思忖了一下,到底有些担心,道:“我发个消息给他,让他便宜行事吧。”
厄玛点了点头,捧起粥碗继续完成他艰巨的进食任务,好不容易吃完了,静坐片刻,忽然捂着嘴跳了起来,踉踉跄跄跑进洗手间,趴在水池上疯狂地呕吐起来。
“你怎么了?”周惟吓了一跳,跟着跑进洗手间,“怎么吐了?胃不舒服吗?要叫医生来吗?”
厄玛还在吐,说不出话,只向他猛烈地摇了摇手,半晌吐完了,弱声道:“不,不用,只是吃得太急了,又太难吃……”
好吧,药膳什么的味道总是会怪一点,周惟拿毛巾递给他。厄玛道了谢,洗脸漱口,扶着他的胳膊回到床上,呕吐造成的红潮渐渐褪去,原本白皙的面孔变得几乎毫无血色:“不行,我要再睡一会儿,头晕得厉害。”
周惟扶他躺下:“你这样硬挺着能行吗?讳疾忌医也要有个限度吧?你瞧瞧你都成什么样了?”
“不,我没事。”厄玛在这种时候显现出他异于常人的坚定,“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来陪我,我想安静地睡一会儿。”顿了一下,又加重语气道,“你知道,我最近睡眠不好,很容易惊厥,所以拜托让人离我的房间远一点,别发出任何能吵到我的声音,好吗?”
他很少提什么要求,现在病成这样,周惟自然不能违背他的意思,点头道:“好的,我让所有人都到外头去。”又将通讯器放在他枕边,“我就在一楼,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叫我。”
厄玛恹恹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周惟将房间的光线调暗,轻轻退了出去。
整整一个下午,厄玛都没有叫人,也没有下楼。黄昏时分周惟蹑手蹑脚到他房门口听了一会儿,毫无人声,他似乎还在睡着。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周惟有些担心,想进去看看,但厄玛明确说过不许人靠近,而且白石宫殿地处星寰岛中心,四周遍布扈从,外围还有暗卫,整个赫基星球,除非待在龙背上,这里恐怕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所以最终周惟打消了念头,整个夜晚都没有打扰他。
次日一大早,拓扑星刚刚升起,周惟便来到了二楼,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厄玛虚弱的声音:“请进。”
休息了一天一夜,厄玛看上去仍旧疲倦苍白,额头布满冷汗,不过精神看上去还行,绿眸精光闪烁,有一种奇异的亢奋感。
“你怎么样?”周惟迟疑着问他,“你刚醒吗?还是一晚没睡?”通宵背书应付大考的人对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官能亢进有木有?
“半夜醒了,大概是昨天睡太久,一直再没睡着。”厄玛说着,打了个哈欠,“现在才感觉有点儿困。”
“你不是想继续睡吧?”周惟不可思议地道,“这么不分昼夜地睡上三天,好人都要病了,你还是醒醒,吃点东西活动一下,把时差调整一下再睡吧。”
厄玛好脾气地笑了,又打了个哈欠:“好吧,遵命,陛下,听你的,我这就下去餐厅弄点吃的,吃完再睡。”
周惟见他情绪不错,而且还罕见地来了胃口,微微松了口气:“我这就让厨师去给你准备吃的,来点儿什么?”
厄玛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皱眉:“居然想喝酒……不过还是算了,你一定会向乔格告密的,我还是吃点儿健康的东西吧。烤肉、果汁之类的。”
“正该如此。”
两人去餐厅就餐,刚刚坐下没多久,开胃菜才刚上桌,一名扈从急匆匆跑了进来:“陛下,不好了!”
周惟都要被这三天两头出事的破国家弄出心肌梗塞了,放下调羹,问:“出什么事了?”
“打起来了!”扈从急促地说,“前天下午加勒陛下回属地调查瓦龙汀大人的死因,晚上彼尔德殿下也赶了过去,双方闭门密谈了很久,据外头伺候的人说,气氛非常不好,彼尔德殿下掀了桌子,加勒殿下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怕人……”
周惟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厄玛的猜测有点靠谱。
“后来彼尔德殿下命在场的赫基警署代表,将案件全权转交给加勒殿下处理,任何人不得过问。”扈从接着道,“昨天乔格大人和神龙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暂时压了下来,警署这边虽然对彼尔德殿下的处置有所不满,但并没有坚持插手案件。伊萨那边取得了授权,派人进入案发现场调查线索。”
“然后呢?”周惟被他说得发急,追问道,“你说打起来了,到底谁和谁为了什么打起来了?”
“伊萨人和我们在自治区边界上的守军打起来了!”扈从都快咬到舌头了,急匆匆道,“伊萨人的专案组调查了一阵子,说拿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封存起来叫人呈交给加勒陛下。但呈交证物的人在半道上遇到狙杀,死了,证物也不翼而飞,接应的人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只在死者手信发现一角公文,上面写着……”扈从犹豫了一下,才道,“二十多天前,瓦龙汀大人被彼尔德殿下抓了起来,囚禁在某个秘密地点,然后还没放出来,凶案就发生了。”
果然老早就被控制起来了!周惟倒吸一口凉气:“那现在加勒认为是彼尔德杀了他?”
扈从满头大汗:“是的,加勒殿下拿到公文残片以后,忽然发难,囚禁了彼尔德殿下。乔格大人怕他误伤彼尔德,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本想和神龙大人一起将人质夺回来,送回星寰,谁知加勒殿下当即下令伊萨天基防线开火,将他们阻隔在了自治区边境处!”
“伊萨人阻隔了乔格?还有我的龙?”周惟不敢相信,“不可能!伊萨人是怎么做到的?”
扈从苦哈哈道:“加勒殿下大概是早有准备,他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我们赫基人,一直让自己的天基防线出于一级战备待命状态。而且陛下,您和伊萨人没有真正打过交道,上次活捉加勒王,完全是出奇制胜而已。实际上,伊萨人是非常善于打仗的,大约从那次失去加勒王以后,他们就在研究对付神龙的战略,现在……运气不好,居然被他们用上了。”
“……”周惟对凶杀案居然造成这种神奇的结果,完全无力吐槽。
太逆天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