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单是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走这条路,泰山派也有一式‘岱宗如何’,走的也是破尽天下武功的路线。
只是泰山派的那位前辈,才具不如独孤求败,已明白其中天下武功之要旨,却未能总结出应对规律。
就如作数学题一样,看明白了题目,却只能按步骤运算,还没有总结出公式,每次使用,都必须重新运算,费时费劲费脑。
泰山派后世之人的数学太差,也没有那么高的的运算能力,这一式天才武功,就慢慢无人问津了。
独孤求败的伟大之处,就是总结出了九大公式,只要公式的应用范围了然于胸,公式应用手法步骤准确无误,剩下的就是反映快慢的问题了。
风清扬强调的悟性问题,在岳不群想来,反映的是人的大脑条件反射能力,通俗来讲,就是大脑内存是否够大,搜索软件功能是否强大,资料都在硬盘中存储着,能否瞬间找到并快速调用出来的能力。
岳不群自认为自己这方面还是不算差,对独孤九剑的修炼充满了信心。
修炼之前,需熟记剑法要诀,一经背诵,就显示出岳不群和令狐冲天赋的差别。
原书中,令狐冲记忆第一式总决式,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但岳不群却费了小半天时间,才把三千多字记忆完全,所费时间差距近倍。
虽知记忆能力并不能代表一切,但毕竟好记忆对武功的修炼有极大助益,出现这么大的差距,着实令岳不群一度陷入沮丧之中,幸好岳不群心志坚定,深信勤能补拙,天赋亦不算差,才坚持了下去。
用了六七天时间,岳不群才把两万六千多字的剑诀全部记忆完毕,之后也每日默诵一遍,加强记忆,以求达到烂熟于心,随时调用都能突口而出的地步。
待到真正练习时,依旧困难重重。
岳不群十年苦练而成的剑法,成了修炼独孤九剑最大的阻碍。
通过十年的苦练,岳不群心中记忆了上千招的剑法,能熟练使用出来御敌的,至少有六七百招,这些剑法的,在岳不群身上已经形成了身体记忆,信手拈来,几乎不用思考。
但修炼独孤九剑的第一步,就要求所学者完全拆散剑招,对于如今岳不群的手速来说,可能思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手上已经把剑招使用完毕,有意识的拆招,也就变得无比的艰难。
岳不群只好放慢速度,慢慢拆解招式,这样使出的剑法自然极其别扭,经常不自觉带偏自己,使到别的剑法中去了。
练了一个多月,感觉不太对劲,遂找到风清扬,请教九剑修炼之事。
风清扬报了二十招华山剑法出来,道:“你按顺序使出了看看。”
岳不群稍一凝神,脑中快速略过二十招剑名,提起配剑,快速施展了出来,招式衔接流畅,毫无错漏,破绽极小,一掠即过,即使同级别的高手,也都难以抓住。
风清扬点点头道:“你剑法基础极好,也明白了招式随心所用之理,现在把这二十招前半招再使一遍。”
岳不群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提剑施展,速度却慢了许多,二十个半招,与刚才二十招全招,用时竟相差无几。
风清扬又道:“把后半招使一遍。”
这次岳不群更加慢了,还错了两招,把招式的前面部分也带了进来,用时超过第一次时间的三成还多。
风清扬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取了三尺长短,对岳不群道:“我们来比划一下。”
岳不群一阵激动,终于能和这个威震天下数十年的高手切磋剑术了,也看看自己差距到底在哪里?
当下持剑作礼,道:“请师叔赐教。”
说完也不客气,凝神一刺,一式金雁横空刺向风清扬,风清扬随手半招古木森森封住了岳不群剑招,岳不群剑招一变,还了一招无边落木。
刚使到一半,风清扬又是半式白云出岫,逼得岳不群撤回长剑,风清扬继续出招,都是前半式或后半式的华山剑法。
岳不群连接十几招,却渐渐适应了过来,在风清扬的压力下,也开始只以半招或其他基本出剑动作应付风清扬的进攻。
交手三百,风清扬的树枝没有与岳不群手中配剑交击一次。
岳不群神情极度严肃,全神贯注,把一身浑厚的功力不自觉提到了最高,长剑翁然作响,剑光纵横,剑气弥漫,方圆三丈之内,尽皆是岳不群身影。
风清扬随手用树枝在岳不群剑中一磕,飘然后退,岳不群一手中一震,幡然清醒,长出一口气,看向风清扬,叹道:“师叔剑法通神,不群领教了。”
风清扬点头道:“你悟性尚好,回去仔细想想这次交手,一个月后再来找我。”
岳不群只好告退,回到有所不为轩,细细回忆此战详情,赫然发现,除了前面几招外,自己竟都在使用各种招式的部分动作。
在风清扬神鬼莫测剑法的强大压力下,几乎调用了所有精力,大脑超速运转,才勉强接下了这三百多招,说明自己还是有这样的反应能力的。
只是以前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对手,这部分能力才沉寂在心灵深处。
又仔细思考风清扬一剑一式的使出时机和出剑方式,剑势所指后的身体反应,对应自己当时的姿态、剑势,领悟风清扬出剑的用意,一番思量下,又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施展剑法时,露出了如此多的漏洞,很多漏洞是风清扬剑法逼出来的,当时未曾察觉,师叔也未直接攻击,只是不断制造漏洞出来,当然是要自己领悟这些漏洞的形成原因,并找出解决办法。
一番思考,用时一天一夜。
岳不群滴水未进,想了个通透,遂放下心中不自觉升起的一丝骄狂之气,老老实实一招一式开始重新练剑。
每月到师叔风清扬处接受一次打击,然后回来不断检讨,寻找失误,考虑应对之法,完善剑法身法。
不知不觉中,天时已进入盛夏,岳不群剑法中的漏洞越来越少,独孤九剑的修炼也开始步入正轨,开始能独自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