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花香。
岳不群收到了令狐易冲送来的消息,说任我行在杭州西湖设伏,收了几个魔教高手,现在正带着一大帮高手,准备上黑木崖找东方不败算账。
岳不群想起前几天黑木崖那边内线送来的情报,衡量一二,就让张易恩安排自己闭关事务,飘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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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易冲躺在一艘精致楼船的船头,搭在船沿的手,叼着个酒葫芦,双眼略显迷离,叹道:“人生啊!真是无聊!”
任盈盈走了过来,也不嫌甲板脏,斜坐在一旁,脆声笑道:“你的人生怎么无聊了?”
令狐易冲扬扬下巴,点点两岸,道:“这大半年来,我在这运河上下转了两趟,岸边每颗树长得怎样我都记得,这是多么无聊的人生啊!”
任盈盈眨眨眼,说道:“张嘴有美酒,侧畔有佳人,这样的人生,还无聊吗?”
“咦!”
令狐易冲斜眼乜了任盈盈一下,呵呵笑道:“任大圣姑,矜持!矜持!”
“这话得我来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有位佳人,在水中央。”
任盈盈冷冷一笑,眼中有些危险的味道,道:“所以你无聊地想美女了?”
令狐易冲听她口气不对,奇怪道:“你这小姑娘,这几天怎么古古怪怪的?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我又没有得罪你。”
任盈盈暗气,转头看向岸边,不理会令狐易冲。
令狐易冲摇摇头,不明白这女子又怎么了,书上写得果然正确,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下也懒得理会她,自顾自喝酒。
过来一会儿,任盈盈又转过头来,问道:“我爹爹邀你入神教,都承诺你光明右使之位了,你怎么不答应?”
令狐易冲哈哈一笑,又觉得不太尊敬人,忙忍住,说道:“我是华山弟子,怎么能加入魔…日月神教,我们这次合作完毕,大家就天各一方,互不相欠了。”
任盈盈劝解道:“在华山,你不过是一个普通弟子,来到神教,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右使,这是何等高贵的地位,岂不比你一个华山普通弟子威风!”
令狐易冲举起酒葫芦,大大地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洒笑道:“就是教主亦如何,每天做不完的事,还担心这担心哪的,什么地位什么威风,哪有我现在快活?”
任盈盈气道:“你怎么恁没志气,看你那师兄,嗯,叫林易华的,人家都成下任掌门候选人了,你还是小弟子一个,以后见了面,你怎么和人家相处?”
华山作为五岳剑派之一,本就被魔教所关注,加之又出了个令狐易冲,任盈盈也收集了许多华山的消息。
令狐易冲笑道:“什么怎么相处?林师兄就是做了掌门,不还是我师兄。”
“每天忙得他吃饭都没有时间,有什么好?”
在琉球的时候,令狐易冲见多了林易华一手抓馒头吃,一边处理事务景象,做个堂主都这样,做了掌教,哪还有时间歇息?
“许多时候,忙不过来了,还得到处拉师弟帮忙,哪有什么威风?”
华山弟子,对掌门岳不群是发自心底的敬畏,对不字辈的师叔,也怀有一定的敬重,但对同辈的师兄,即使身为主事、长老,敬或许有些,但肯定不觉得有何畏惧。
任盈盈道:“好,你不需要这种威风,但你们两人的地位出现了变化,这总没错吧?”
令狐易冲倒是承认这个,点头道:“这不是应该的吗!他这么辛苦,做了这么多事,不应该有回报吗?”
“要不,谁去做这些庶事?个个都和我一样玩,华山不早垮了?”
任盈盈气急道:“你也知道你天天玩,你就不能有所追求吗?”
令狐易冲没好气道:“任大圣姑,我现在在休假,就是在玩好不好!”
“诶,和你做这生意,真是亏大了,我的假期浪费了七成,也不知道下次能否补回来?”
任盈盈有些无奈道:“你的人生总不能就是玩吧?你有什么理想呢?你想做什么事吗?”
“理想?”
令狐易冲呆了呆,低下眼帘想了想,又抬头看向外面忙忙碌碌的运河水面,那里就有漕帮忙忙碌碌的弟子,他们辛勤劳动,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样艰辛,行船在外,脸上多了许多笑容。
令狐易冲的眼中逐渐清明。
大声笑道:“我的理想。”
“就是练最厉害的武功……”
“喝最好的美酒……”
……
令狐易冲眼睛往任盈盈身上一转,嘿嘿两声,收口不言。
任盈盈脸上有些红润,讥笑道:“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
令狐易冲给了她一个大大地的白眼球,转头不理她。
魔教妖女,果然泼辣,惹不起!惹不起!
任盈盈没有放弃,继续道:“你看,如果你加入了神教,神教有各种各样的神功妙诀,够你练一辈子。有天南地北各地的美酒,你一辈子也喝不完!”
令狐易冲笑道:“我现在不就练着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吗?你爹爹可没有打赢我?”
船舱二楼,任我行与几个神教长老说着话,耳朵却微微侧着,暗暗听着女儿和令狐易冲说话,闻言暗哼一声,脸上怒气一闪而过。
这次对付东方不败,需要高手助阵,要不是见你这混蛋武功厉害,那值得我宝贝女儿这么费尽心思去拉拢?
这令狐易冲真特么的怪胎!
才二十五六,一身内功却已经达到极高境界,比之自己那个年岁时,还要强上三分。
最恐怖的还是他的剑法,自己勤修几十年,掌剑融通,几无差别,可竟然没能在这混蛋手上占到一点上风,风清扬当年也不过如此吧?
那时风清扬多少岁了,三十八还是四十?
任我行只不过和令狐易冲相处几天,就已看穿令狐易冲的心性,可说心无城府,毫无野心,却个性飞扬,为人处世有些冲动。
所以看到女儿对他有点意思,也不去干预,自己的手头上,却是没有比他更加优秀的青年了,便宜这小子了!任我行暗暗心想。
如这小子真加入了神教,凭两人武功,神教之内,还有谁能反抗得了自己,自己一去,这神教还不都是他的了。
当然,任我行心里知道,到了那时,在神教中,说话声音最响亮的、权势最重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任我行我向楼下船头看了一眼,得意想到:看你这傻小子,如何能逃出我宝贝女儿的手心?
任我行收敛杂思,看向船舱内的几人,皱眉道:“上官兄弟,你说你已经好久没看到东方那厮了。”
上官云习惯躬着身回话:“教主圣明,东方不败宠信杨莲亭,对教中老人肆意打压,不给杨莲亭贿赂,不奉承他,都被他找借口处罚。要见东方不败,更是万难,即使有极大功劳,也要靠钱财开路,才能见到。”
鲍大楚点头道:“杨莲亭那厮,武功低微,靠着东方不败的势,根本不把神教上下的老人看在眼里,只信任那些阿谀奉承之辈,教主回到黑木崖,第一个就要处死这杨莲亭,如此神教上下,必定服膺。”
王诚和桑三娘闻言,都用力点头,显然心里也恨极那个杨莲亭。
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如此小人,杀了便是。”
“不过,我们这样上了黑木崖,一时间找不到东方那厮,被他调动人手,大举围攻,却是麻烦事!”
向问天笑着道:“上官兄弟几个,不是就是来抓捕教主的吗?”
“把教主抓回去了,东方不败想必会来看教主的。”
“即使他还在闭关,那杨莲亭也必定知道他的住所,只要一举擒下那杨莲亭,所有的事都解决了。”
任我行点头道:“还是向兄弟想的周全,那就这样,弄个担架什么的,把我抬上黑木崖。”
几人都笑了笑,他们都是神教老人,想要上黑木崖自然不难,难的是,如何见到东方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