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想去哪儿。”
平乾宫中。一袭黑衣装扮的女子披着斗篷正要向外走去。便被屋顶上一身碧绿色衣裙的女子拦住了。
曼妙身影一顿。她沒有回头依然站在原地。“我要去哪。碧落姑娘可最清楚不过了。”蔓榕尖声揶揄道。女声在空荡的院子里更显得尖锐。平白填了几缕恨意。
碧落闻言纵身一跃。飘飘荡荡便落到了蔓榕的面前。但神情却不同于往日那般机械。“蔓榕姑娘。流秋殿不适合你去。”
蔓榕闻言一愣。随便便回过神來挑眉问道:“那碧落姑娘。你觉得我应该去哪。”
碧落一笑竟让蔓榕觉得诡异起來。因为。跟在慕容柳月身边那么久了她是第一次见这个如木偶般的女子微笑。
碧落前倾。在蔓榕的耳边轻声呵道:“留在这。帮我。”
什么。蔓榕只觉得不可思议。但身经百战的她并沒有就此乱了阵脚。她垂眸微笑。“烦请碧落姑娘说明白些。什么叫。帮你。”
天阶与夜色连成一线。黑乎乎的看不真切。两位女子对面站立。似商量。似谈判。
“我观察你有段日子了。我想你应该不想待在慕容柳月的身边每天受她无礼的虐待吧。”碧落自顾自的说道。第一次在这个女子的脸上会有那么多的表情。她嗅了嗅蔓榕身上的味道继续说道。“还有这狐香。别跟我说你喜欢这味道。享受这味道。我不信。”
见蔓榕有些动容的动了动嘴唇。碧落下了狠招。“以及。你的爹娘。”
她相信蔓榕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急中生智从慕容柳月的虎口中逃脱了。
果然。在碧落提及蔓榕的父母时。她的表情明显的僵硬了。
若果不是慕容柳月一再威胁。她又怎会沦落到靠身体去引诱男人的地步。
“说吧。怎么个帮法。”蔓榕幽幽的开口。眼前局势对于她來说是极度的不乐观。倘若第二条路可以走的舒服点也未尝是不可变通的。
“好。”碧落满意的扩大了嘴角的笑意。“我要你让慕容柳月与慕容澈的暗斗变成明争。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反目成仇。”
见蔓榕不语。碧落补充道:“当然。我可以保你三条命。一条是你爹娘的。还有一条是你自己的。”
“你凭什么可以保护我爹娘。”蔓榕的问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切只要是关于她年迈的爹娘她都是一副沉不住气的模样。这根软肋已经被人捏了太久。捏的她不能忍了。
“就凭我是碧落。我可以轻易的得到慕容柳月的信任。我可以知道你爹娘的情况。甚至掌握他们的生死。”
蔓榕沉默了。她低垂的眼睛转个不停。她一直以为碧落是慕容柳月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今日之景。可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碧落今日会如此反常。
“这么好的条件。想不动心都难啊。”蔓榕稳了稳声音道。她的心已悬在了嗓子眼。“不过。碧落姑娘。到底是什么催使你有这么大的改变。”
碧落一个利落的转身。不再看向蔓榕那张随时随地露出风情的脸。她冷冷的道:“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蔓榕一记嘲讽。当然。沒有被碧落看见。她轻启朱唇:“既然你都沒有诚意。那今天的谈话就当做什么都沒有发生过吧。”
她不是不怕武功高强的碧落。而是在宫中她相信碧落不敢放肆到杀了她。
“是吗。要当做沒有发生过吗。”碧落像是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这般。她势在必得的样子让蔓榕心跳如擂鼓。“那我便告诉琦玥公主你与秦妃勾结。你觉得。她信你。还是信我。”
话的末尾处。碧落陡然露出了平时机械的样子。吓得蔓榕额头渗出了点点冷汗。
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她平静了下來。整理了思绪。
“只怕事实是。你勾结秦妃。而我是清白的吧。”蔓榕的一句话便道破了其中玄机。不得不说她果然聪明。
碧落今日的要求摆明了是想让慕容澈和慕容柳月两人两败俱伤。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最终受益的会是谁呢。肯定是慕容璟。而碧落之前诬赖她与秦妃勾结。碰巧那日秦妃又反常的摆出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这一切联系起來都指向一个真相。
那便是。碧落是秦妃的人。
虽然令人难以相信。毕竟碧落是死士出身。一生只会效忠与慕容柳月一位主子。但难保其中有什么变故令她的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闭嘴。”碧落忽然恼羞成怒的呵斥了一句。她眯起了双眼撂下了狠话。“慕容柳月派我來监视你。你做了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今天这事无论你答应不答应都必须做。否则我一定让你的爹娘死无全尸。”
蔓榕抿唇。眼神倏地变为狠厉。这般**裸的威胁谁能忍得了。
碧落一个转身回归黑暗。直到那碧绿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蔓榕暗自握紧了拳头。她满腔的恨意在此刻爆发。
为何。为何她总是受制于人。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她好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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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地方。同一处宫殿。另一面却在上演着不同的场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这一句话说的果真不假。
千春不停的的在屋子里踱來踱去。自从上次被阳宁逃了一次后她愈发不敢掉以轻心了。甚至达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第一时间更新这是她从瓷婕那里新领的命令。
“千春。你又是何必呢。”阳宁瞥了一眼略显慌张焦急的千春道。她就不同了。从望花楼回來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倒更像以前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了。
千春不停的望向门外。仿佛今夜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一样。
“公主。国师她不让你见天绝楼那位少主你为何要违背她的心意。这些年国师对我们的好。难道你都忘了吗。”千春的眼睛望进了阳宁的瞳孔。
阳宁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她闭上那双狭长的眸子缓缓调理起气息來。这几日她更愿意练她的武功而不是同千春谈话。
千春见她无动于衷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第一时间更新只是那眼睛总是时不时地向外瞄去。到底她在等待什么。
好一会儿。阳宁将气从全身走了一遍。通体舒畅的感觉瞬间让她觉得心情大好。她起身來打了个哈欠。“千春。你放心吧。他今晚不会來的。”阳宁明朗一笑。纯净如天边瑶池的圣水。
就是阳宁表现成这样她才害怕。那一日她突然对她使用幻气。在她措手不及的时候将她封了穴道。又绑成了个粽子扔在了床上。就这样千春眼睁睁的看着阳宁头也不回的出了平乾宫偏殿。自己却挣扎不了。只能干着急。
阳宁回來后。千春明显觉得不对劲了。她会笑、会练武功、会带面具。看似与沒遇到魅仙之前的阳宁毫无差距。可就这样让千春更觉得怪异。
一个明明经历过不幸的人却好像是个沒事人一样。这才是最可疑的。
千春不知道阳宁去见了魅仙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再也不敢松懈片刻给二人的再见创造机会。
阳宁向内殿走去。一连伸了两个懒腰表明她真的有些乏了。不过。也奇怪呢。最近她好像越來越容易困了。
千春见她安稳的躺在床上后才稍微安下心。她方才还在怕呢。如果魅仙当真要來。而阳宁也要见他的话。那她该怎么办。自己哪里能拦得住啊。
“谁。”千春的呼吸突然一滞。她明显感觉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股很强很深厚的内力。
屋中刚刚睡着的阳宁也在这个睁开了眼睛。她不是被千春的呼声给唤醒的。而是被那一股内力给震醒的。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千春愈來愈紧张。难道是那小子。可他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内就变得如此厉害。
倏地。四周的窗户被风吹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宫中显得格外的响亮。和诡异。
“到底是谁。”千春有些恼火。來人的武功明明在她与阳宁之上。却迟迟不现身。还玩出这样的把戏。她能不生气吗。。
阳宁睁开的眸子转个不停。怎么也想不起那一股熟悉的强大到底是谁。但是她很清楚。她并沒有感觉到任何杀意。
“阳宁公主。我们该算算旧账了吧。”
忽然院中出现了一个空洞的女声。凄厉的声音像是与阳宁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千春一惊。赶忙跑到了阳宁的床前。她压低了声音道:“公主。來人武功不弱。你先走。我断后。”
阳宁眉心紧蹙。她虽然很爱跟别人比武。可却不曾害过谁啊。。哪里來的仇家。。竟然还寻仇寻到慕容王朝了。。
不对。她想起來了。这气息是她。肯定是她。
阳宁眸子一亮。一脸的喜色从床上腾地一下坐了起來。
“千春。是她。她回來了。”千春高兴的说道。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是小孩子见到了妈妈一般。“白师傅。白师傅。是你吗。”
不会吧。是白师傅。千春喃喃自语却沒有说出口。但是只是一瞬的疑惑她便也开心起來。因为这位白师傅不仅是阳宁的师傅。也算是她的。毕竟她从小便是阳宁的陪练。
阳宁从殿内一直跑到院中。小女孩的模样令暗处之人露出了一抹爱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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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