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没说不帮你们。w=w≠w≠.=只是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这事要是前几个月,和后几个月都能办。我进巫王殿,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你们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就有点问题来。”天吃星叹了一口气道。
“怎么了?”叶惊楼皱眉道。
“你只是知道巫主,却不知道南荒的巫主是怎么来的。”天吃星摇摇头道,“南荒有很多事和仙盟,十方界,甚至中州都不一样。”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不一样是怎么回事?”叶惊楼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天吃星的脸色浮现出少见的认真,他转过头,独自面对着那远处的群山出神。缓缓地道,“我们巫族是上古遗族,效仿的是古制。南荒巫主之位也没有所谓的父子承继,而是和古法禅让差不多。”
“禅让?”涂飞远皱眉道。
“是的,这南荒是上古大神所开创,这十万大山乃是天然屏障。也是远古最伟大的古神留在现世的唯一遗迹。上万年的更替,但禅让之古制从未改变。”天吃星道,“每一代伟大的巫主,都是远古大神的子嗣血脉,被视为远古时期魔君神后的转生。相传南荒只有在他们的统治下,才能得以延续。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传说之中的古神子嗣?那不还是世袭么?”叶惊楼皱眉道。
“不,并非是完全的世袭。而是在几个神嗣之间流传。按照固定的规则流传。”天吃星道。“这五大古神是,东方木神句芒、南方火神祝融、西方金神蓐收、北方水神共工、中央土神后土。这五位是巫族共同敬拜的古神。
而传说之中后土之神,并没有传承之人。因为他们的传承者后来离开了南荒,成为了中州的子民。而巫主就其他四大族之中轮流推选。”
“这倒是有点意思。”涂飞远皱眉道,“也就是说,你们南荒是四个大巫族轮流执政?”
“是的,而且是五年一个周期。巫主在四大巫族之中轮流推举。”天吃星道,“你们,来的不巧,现在恰好是上一位巫主卸任,后继者尚未选出,正是无主之时。你们要见巫主,恐怕要在选出新的南荒巫主之后了。”
“啊?!这么不走运?”涂飞远愕然道。
叶惊楼有些难以置信,“巫主不是确定的某人,而是每隔五年一次轮换?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上一任巫主任期到了之后,居然肯自己拱手交出巫主的位置么?”
天吃星点点头,“确实如此,从无例外。这万年来,也曾有人试图坏过规矩,全都毫无例外地导致了自己的覆灭和自己族人的沉重损失。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巫主,能力群,而且众人心服,他曾想破坏这个规矩继续担任巫主,但那一日,天摇地动。一夕之间,整个南荒都颤动起来!
大片树木枯死,天上下起了血雨,仿佛地底下埋葬着的历代巫主全睁开了眼睛,怒视着这叛逆的一族,出了诅咒。原本蛰伏封印的妖灵纷纷出洞,吞噬南荒的巫族百姓!
无论巫王殿里的巫祝怎样日夜祈祷,都无法平息。最后无奈之下,那位巫主只能血祭了半数族人,并且自刎于巫王殿,才平息了这股天怨神罚,让南荒重新安定。”
“不会这么邪门吧?”涂飞远说完之后,立刻按住了自己的嘴。当着这个大巫说巫族邪门,总是不好。
但天吃星后来说出的话,才更令他吃了一惊。
天吃星缓缓地道,“那位企图将南荒彻底攥在手中的巫主,是火神祝融后裔,我的先祖。他深知自己违背四族誓言,难逃天谴。
于是在他自刎之时,以自己的血和生命立下了重誓。自此之后,祝融后裔,永不掌权。为了保证这一点,祝融氏的子嗣,永远无法活到四十岁,这个诅咒代代相传。你们认为这个代价大不大?”
“啊,那你岂不是……”涂飞远愣愣地看着天吃星。
天吃星笑了笑,“我就是祝融后人,而且我活不过四十岁。不过也正是由于这样,我们祝融氏在南荒地位的然。我从小就住在巫王殿的偏殿,无论下一位的巫主是谁。我们祝融一族,永远将住在那里。
所有南荒巫主上位之前的祭祀,都由我们负责。除了没有权柄,我们在地位的尊崇之上,甚至高于巫主。每一位的巫主上位之前,都必须跪拜我们,以表示永远铭记这段历史。以警示自己在得到权位之后依然保持初心。否则我们就是前车之鉴。”
涂飞远看着这个孩子,沉默了。他的先祖虽然有些自大,想要坏掉禅让的古制。但其付出的代价也太过沉重了,甚至要延祸后世族人。看着天吃星这个孩子,涂飞远只能暗自感慨,这种惩罚也太过严苛了。
“听了这个,你是不是心里有点难受?”天吃星笑嘻嘻地道。
“难道你并不难受?”涂飞远看着他道。
“我以前也难受过,不过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一个人最美好的时光,也就是那么几年。而我的这几十年,过的可以比任何人都更精彩。我想吃什么,就会有人给我送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连巫主也从来不会责罚我们。因为南荒的今天是我们用祝融遗族,用太多代价换来的。”天吃星耸耸肩。
涂飞远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个孩子这么无法无天的放纵,为什么就连他偷吃了万年肉芝,逍遥虿主也无法惩罚他。原来他有着这样特殊的身份。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人若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死期,明明知道自己会短命,那么放纵享受一下,又有什么错?就像这个孩子说的,他活得比别人短,难道还不能活得比别人更率性么?
如果明知死期很近,难道享受这仅有的生命,是一种错误么?涂飞远有些呆地看着天吃星,但他从这个孩子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伤感,而是一种坦然。一种不合乎他的年龄,而且让人心痛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