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涂飞远摇摇头道,“只是对这只葫芦的来历有些好奇。想请大师鉴定一下,毕竟一位真正的炼器大师,对材料的认知会远一般的修士。”
“但就算是我,也看不透这个葫芦。你知道么?年轻人,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无法解释的,人们无法解释这是如何出现,也无法解释这是如何结束。”天机子叹道,“就像是修道之人,永远都无法诠释什么是道。我们只知道自己是在不断追寻,但却无法知道我们追寻的到底是什么。”
涂飞远重复了一遍天机子的话,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炼器之道,只不过是修炼的一种形势,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以修自身的方式,来修外物。但是每一种修炼方式都有自己的禁区,修炼者是无法跨越这个禁区的。同样,炼器也是一样,有些东西可以炼制,有些东西却不能触碰。
你这个葫芦就是属于后者,常人永远别想炼制这种浑然天成而又独立存在的东西,除非古之圣人重临。”天机子低声道,“这就是炼器之道的禁区,人不能和圣争,因为修者只能效法大道,而不能凌驾于大道。”
涂飞远摇头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这葫芦永远只能按照它的方式存在,而不能炼制成任何器物?”
“是的。至少在我所知道的人之中,还无人有这样的能力。我甚至对能够剖开这个葫芦的人都感到极度的敬畏,”天机子摇头道,“不过,与其说我对这个葫芦有所好奇,还不如说我对你这个人更加好奇。”
“我?”涂飞远一愣,随即一阵心慌:莫非这个老家伙看出我什么来了?
“是的,我对你很是好奇,否则我根本不会见你。”天机子缓缓地道。
“我有什么好奇怪的?”涂飞远摇摇头道。
天机子看着他缓缓道,“你身具魔道功法,虽然你隐藏得很好,但是我们炼器的人最能够感应外气,所以你逃不过我的眼睛。不过你身上的气息却中正平和,根本不像是任何魔功能够产生的效果。这一点先让我感到奇怪。
第二点,是你的大胆。别否认,你虽然尽量想掩饰这一点,尽量在人前表现得有些胆怯。但是在你的内心之中,有着极为坚毅的一面。你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你之所以表现得胆怯,只是一种迷惑他人的方式。
我不得不说,你很聪明,知道如何在自己实力不济的时候有效地保护自己。”
涂飞远眉开眼笑,“大师,还是你有眼光,他们都说我贪生怕死,我经常告诉他们我这叫热爱生活。”
“但是今天你的表现却依然表露了你的大胆,和敢于赌博。”天机子一笑。
涂飞远眉头一动,“这些,大师也能看出来?”
“当然。”天机子冷笑着,话锋一转道,“你明知这里是我们天机道的品论大会,到处都是仙盟修士,居然还敢闯进来找死。难道不是很大胆么?”
“也许是我以为自己不会有事。大师,我对你有信心。你毕竟也是仙盟六派的一代宗师,难道会和我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么?”涂飞远嬉笑着道。
“恐怕你不是因为这一点,才敢来吧?”天机子脸上波澜不惊,但声音却已经有些冷。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这里乃是中州皇城,有仙魔禁令在,即便是你也不敢擅自动手吧?”涂飞远微微一笑。
“可惜,这里不是中州,你抬头看看这片天,再低头看看这片地,还有这流水和游鱼。”天机子淡淡地道,“这里是另一方天地,并不属于中州,只是你所看见的尊盆景。”
涂飞远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他依然面不改色,笑着道,“然后呢?”
“这里是一方被封印入那尊盆景的小天地,我即便在这里击杀了你,也没有人会知道,中皇又能怎么样?我没在中州动手,他就抓不住我丝毫的把柄。”天机子摇摇头道,“你如果想仗中州皇族的势力,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
涂飞远心里更是惊惧,但脸上丝毫不露声色,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依然觉得你不会对我怎么样。”
“为什么?”天机子看着他道。
“因为如果要动手,刚才你已经出手了。在我对抗天极五老的法宝时,我就已经感应到了你的灵识。所以我才下狠手毁掉了他们的五件法宝,就是为了引出你来。而且我认为,刚才你如果不杀我,那么现在也更不会杀我。因为你这样做没有丝毫的好处,还会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涂飞远盯着天机子道。
“哼,笑话,我能陷入什么不利境地?”天机子冷笑道。
“大师既然是仙盟中人,想必知道最初的昆仑是如何失去仙盟领位置的。因为他们太过强势,在和十方界的争斗之中死伤惨重,遂失去了成为仙盟之主的可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今天对付了我,就会得罪人。
先是中州皇族,你以这种方式杀我。无疑是在愚弄他们。中皇虽然拿不住你的把柄,但必然对你这个几百年来次破坏规矩的人铭记在心,被他惦记着可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就是十方界,外面的那个人是万死城少主,你若杀我,势必得罪了万死城。而万死城是十方界魔修之中最张狂,也最不要命的一群人。被他们盯上,可是更加不好玩的事情。
杀我一个无名小卒,却接连得罪两个大势力。你觉得划算么?也许你还觉得划算,那么再听我说下去。
目前仙魔两道已经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爆大战,这个时候中皇的态度非常重要,这也是仙主为什么要亲临中州皇城的原因之一。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你却因为杀我得罪中州皇族。你认为仙主会包庇你么?不会!因为我们都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哼。”天机子冷笑了一声,看着涂飞远,似乎在盘算自己是否应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