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小声说：“有。”
进了护士长办公室，两人坐下。刘护士长问许燕：“你有啥事说吧。”
许燕本想将自己的疑问和实情告诉刘护士长，李副主任和他父亲的嘱咐，又在她的脑海里回响。她只好转了话题。
“刘姐，你和狗皮膏药咋样了？”
刘护士长抑郁地笑了一下，“还能咋样，原谅他了呗，不原谅他，邱明霞我也扛不了哇，天天跟着我，像她哥哥一样，狗皮膏药似的。你对我说的话，对我也有很大的触动，我对他还没死心，总想着他对我的好。思来想去，原谅他吧。”
许燕高兴地说：“刘姐，你真好。”
刘护士长说：“他对我说，他非常感谢你，要请你吃饭谢谢你呢。”
许燕说：“不用他谢我，也不用他请我吃饭。我也没做什么工作，是你宽宏大量原谅他。”
这时，刘护士长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笑着对许燕说：“狗皮膏药，一定是他来贴你了。”
许燕笑了，“你接吧。”
“喂，什么事？”
手机里传出狗皮膏药的说话声：“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和许燕说了，她说不用吃饭。”
“她说不用吃饭，你就不请人家了呗？你太实惠了。”
“不是我实惠，是许燕实惠。”
“这么的，你去找许燕，我自己和她说，我还想看看她对象呢。”
刘护士长对着手机说：“许燕就在我身旁，我把手机给她，你自己和她说。”
“好，你把手机给她。”
刘护士长把手机递到许燕面前，许燕接过来。
“你好，狗姐夫。”
刘护士长无声地笑了。
“小许，你好，谢谢送给我的美称。”
刘护士长对着手机说：“你别不知道好歹，这是美称呀。”
“别人这么称呼我，是戏弄我。小许这么称呼我，就是美称了。小许，非常感谢你，要是没有你的帮助，你刘姐不会原谅我。谢谢你，再次谢谢你。”
许燕说：“狗姐夫，你别谢我，你应该感谢的人，是你媳妇，是她宽宏大量，不计较你的过错，给你改过的机会。”
“对，你说得对，说得对。我感谢她，给我做人的机会。”
许燕说：“我叫你狗姐夫，是希望你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我刘姐就不要揭下来，永远贴着，一辈子都贴着。”
“感谢你的忠告，我一定记住你的教诲，一辈子都贴着你刘姐。小许，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我想请你和你对象吃顿饭，请你二位赏光。”
“谢谢你，我替我对象谢谢你。饭就不吃了。”
“别价呀，这是我的一片心。我也想看看你的对象，听说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我想看看他，能让你这个大美女这么倾心，你对象一定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你可别夸他了，我说你也不相信，我对象拿不出手。谢啦，我挂了。”
没等狗皮膏药说话，许燕就关了手机。
“你这手够快的。”
“我怕他没完没了。”许燕笑了，“刘姐，你那个狗皮膏药也算改邪归正了。”她看看刘护士长，美丽的脸颊上忽然晴转多云了。“我那个蠢猪不知道咋回事，老是对我不答不理的。”
“你说具体点儿，咋个不答不理？”
许燕的脸红了，看着刘护士长：“我俩在一起睡觉，他对我不摸也不碰。”
刘护士长笑了，“他对你不摸也不碰，不会吧？他这么年轻，血气方刚的。”
“真的。昨天晚上还在一起睡的呢。”
“他也没碰你？”
许燕伤心地点点头。
“啊？他不喜欢干那事呀？”刘护士长看着许燕，“那天晚上你俩不是到一起了吗，他尝到甜头了还不主动找你呀。”
“我的猪要像你的狗皮膏药就好了。”许燕苦恼地说：“我俩没到一起呀。”
“什么？！”刘护士长瞪大了眼睛，“那天晚上你俩没到一起？”
许燕尴尬地咧了一下嘴，“他醉得跟猪一样，我怎么叫他都不醒，怎么到一起呀。”
“那……那……”刘护士长不相信似的盯着许燕：“早上你当着我和他妹妹的面还拿着安全套对他说，这里装着你做小孩的原料，这是咋回事呀？”
许燕不好意思地笑了，“刘姐你傻呀，我这不是骗他吗。”
“你呀，我傻你傻？”刘护士长问：“安全套里装的什么？”
“饭米汤。”
“啊？！饭米汤？”刘护士长一愣，“你骗他，他信了？”
许燕嘿嘿地笑了，“他又傻又实惠，能不信吗。不过，他对我俩到一起有怀疑，我问他咱俩那么的了你有啥感受，他说对不起，我喝多了，什么也没感受到。”
刘护士长哈哈哈地笑起来，一边拍打许燕一边说：“人家也没和你到一起，咋能感受到哇。”
“可不是咋的，不过呢，”许燕也笑出了声，“我对他说，你白白浪费我送给你的第一次，他说对不起，还非常愧疚地看着我。”
刘护士长抹着笑出来的眼泪，“看来他还是相信了，这个傻小子真傻。”
许燕看着刘护士长，“刘姐，你总是说他没毛病，他这是咋回事呀？哪个饿狼逮着肥羊不吃呀？哪只馋猫抓着鲜鱼不馋哪？我三番五次地上赶着他，他都不理我。”
“这个比喻过时了，现在的人连鱼和肉都不吃了，都改吃素了，他不理你就对了。”
“刘姐，人家都急得懵头转向了，你还逗人家。”
刘护士长笑了，“行了，我不逗你了。你家这个猪对你不答不理的，可能与他身体内一种叫做‘忠诚荷尔蒙’的化学物质有关。”
许燕愣愣地看着刘护士长：“啥叫‘忠诚荷尔蒙’呀？”
“忠诚荷尔蒙是男人体内分泌的一种化学物质，能分泌较多忠诚荷尔蒙的男人，更能抵制美女的诱惑，能理智控制性冲动。德国波恩大学的科学家对这一课题进行了研究，研究成果刊登在《自然神经科学》杂志上。科学家发现，忠诚荷尔蒙分泌较多的男性，与异性相处时潜意识里会设定一个底线安全距离。如果异性主动突破这个底线，男性也不会对投怀送抱的美女动心，反而敬而远之。”
许燕焦急地说：“可不是咋的，我越上赶着他，他越不理我。他要是老这样，我不白和他相处了吗？嫁给他又有啥用啊！”
“你别着急，听我说。”刘护士长看看许燕，继续说：“我刚才和你说了，忠诚荷尔蒙分泌较多的男性，与异性相处时潜意识里会设定一个底线，作为与异性相处的安全距离。你的那个猪也会设定一个底线安全距离，来决定和处理你俩的关系，你好好想想这个底线是什么。”
许燕看看刘护士长，认真地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对刘护士长说：“他总对我说，他和他妹妹从小就没有了父母，他要尽哥哥的责任，好好照顾妹妹，等他妹妹结婚了他才考虑自己的婚事。我对他说，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他，他说不敢答应我，怕给我一个遥远而空洞的爱情许诺。”
“你看看，这就对了吧。”刘护士长看着许燕，“等他妹妹结婚了才考虑自己的婚事，这就是你那个猪设定的底线。”
许燕愁眉不展地看着刘护士长：“刘姐，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咋办哪？医学上有什么办法能改变他体内的这种忠诚荷尔蒙吗？”
“能改变，可他对你也就三心二意了，见着美女就没抵抗力了。”
许燕苦涩地咧了一下嘴，“还是不改变的好。”
“就是吗，不改变对你来说是好事。”刘护士长握住许燕的手。“他不和你发生关系，说明他特别爱你，他怕你俩到一起了，万一实现不了对你的承诺，伤害了你，让你痛苦，这是他爱你的表现。”
“哪有这样爱自己心上人的呀，现在的男人哪个不是早早把女的划拉到手，再慢慢谈恋爱。我的猪跟人不一样，光知道傻爱，我又不能嫁给他。”
“这要看你的态度了。”
“我的态度你是知道的，我爱他，一心一意要嫁给他。”许燕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光我这头一厢情愿有啥用哇。”
“有用。”刘护士长握紧了许燕的手，又拍了一下，“只要你不变心，他决不会变心。忠诚荷尔蒙会使他在今后的生活中和社会交往中抵抗色诱，他认可了你俩发生性关系了，他就会一心一意地爱你，他就会担负起他对你的责任。你只有等待，帮助他照顾好妹妹，等他负责任地将妹妹嫁出去，你俩才能结婚。我相信你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婚姻。”
许燕点点头，苦涩地笑了。“刘姐，谢谢你。”
“用不着谢我。”刘护士长含笑说：“你那个猪哥真是言行一致，守着你这个又漂亮又年轻的大美女，却让你白白地闲着，他真傻！”
许燕嘿嘿地笑了，“那你去告诉他，别让我白白地闲着了。”
“傻丫头，自己想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