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
马树文言辞恳切:黄毛老弟,帮哥哥教训个人出口气,事成之后,送你一部新手机用。对了,你另一个号怎么打不通啊?
黄毛很兴奋:太没问题了……哎哟……说吧,揍谁?
马树文:怎么还哎哟上了,老弟你怎么了?
黄毛:没什么,快说,揍谁啊?
马树文:安祥小区的一个混球,把我气够呛,不教训他,心里堵的慌……
黄毛:什么?安祥小区?马哥,你另请高明吧,我……我去不了。
尼玛,刚从那里挨了揍,还去?
马树文:喂喂……怎么挂了?
失望之余,马树文正准备开车回去,黄毛又把电话打回来了。
黄毛:马哥,你告诉我,那边几个人?
马树文一阵惊喜:就一个!老弟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哥哥的!
黄毛:那我一个人就摆平了,等我,老哥!
马树文:好!
“夏莉那邻居,你给我等着,让你坏本大经理好事儿!”
想到恶气将出,马树文高兴的跳起了广场舞。
其实黄毛之所以改变主意,原因有三。
一是考虑到下午去砍人反遭收拾,挨了揍不说,连手机和财物都给没收了,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处发泄呢!去揍个人,从心理上会平衡一些!
二是地点正巧也在安祥小区!本来,黄毛一听地址,杯弓蛇影吓的不敢去了。但转而一想,从哪里跌倒的,再从哪里爬起来,岂不妙哉?
三是他并不知道,马树文让他收拾的那个人,跟教训自己的那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很快,黄毛人便到了!
他是打出租来的。
来的时候,两手一直在捂着屁股。
马树文还以为他是习惯性动作呢,也没问。
按理说,黄毛跟着马树文进入单元门,到了陆平门口的时候,应该顿悟了!
但这货不光没有,还一脸振奋呢!
这也难怪!
下午他跟着烟疤老大和一拨兄弟,风风火火地过来砍人,也没有格外注意陆平是住的哪幢楼,哪个单元,哪一户。
这就造成了,他重临虎口却不自知的局面!
“马老哥,去敲门,看我如何替你斩妖除魔!”
黄毛摸着屁股蛋子,揍人的兴奋,像是已经让那里的疼痛减轻了不少,还挺舒服呢!
马树文见黄毛这狠辣的劲头,有些后怕,不忘提醒道:“老弟,意思意思就行了,可别把人给弄残了,我会坐牢。”
“放心吧老哥,我揍过的人比你公司人全加起来都多,知道火候!”黄毛摩拳擦掌,摇脖子晃腿。
“一会儿你制住他,让我也踢两脚行不?”
“出息!就是踢二十脚他敢还手试试?有我镇场呢。哼!快去敲门!”
“耶!好激动……”
……
“那杂碎还敢来?”
脚步声和敲门声,惊扰到了陆平的思绪。
步调和频率,以及门外细微的动静,让陆平迅速判断出来人是谁。
陆平起身,开门!
“夏莉邻居,给我站好别动!”
有黄毛在,马树文狐假虎威地指着陆平,警示道。
“哎哟我滴个妈呀!”
嗯?马树文听到身边的黄毛一声嘶喊,扭头一看,黄毛人呢?
紧接着,是一阵下楼梯的脚步声。
听那频率,简直比兔子还快!
“这家伙太不仗义了吧?”马树文心里有些怪怪的。
按理说,黄毛不该临阵脱逃啊!
这不符合常理啊!
“马大经理,怎么又回来了?快进来!”陆平笑了笑,伸手招呼了一下。
马树文壮着胆子说道:“别得意!我带人来的,刚才没看见?道上的,下去拿刀去了!有种就等着,别关门!”
“你是说刚才那黄毛吗?认识,认识。”
“你认识黄毛?”
“可不嘛,下午刚见过面。进来吧,让你跟他一样待遇,怎么样?”陆平拉住马树文胳膊,很热情地把他拽了进来。
一样待遇?什么待遇?
马树文心话:看来这黄毛很受尊重啊!
但,那他跑了干嘛?
真去拿刀了?
别呀,就吓唬吓唬得了,别把事儿搞大。
呯,门一关,把马树文吓了一跳。
见着陆平笑呵呵的,那么和蔼可亲,马树文胆子又壮了起来,甚至还清了清嗓子,问道:“那我问你,我老弟黄毛过来,是什么待遇?”
陆平把马树文扶坐在沙发上,说道:“既然你俩是朋友,我尽量做到公平对待。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你那黄毛老弟?”
“问问?”马树文总觉得这气氛,和谐的太离谱。
“嗯好,请便!”陆平坐下来,叼上一支烟,吐起了烟圈。
这边马树文还没等把号呼出去,黄毛电话就来了。
那边气喘吁吁,声调都变形了:老哥,你怎么还没下来?
马树文不明其意:你怎么……我这正坐沙发上,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黄毛:你进门了?还坐人沙发上了?你不要命了?
马树文:你这说的哪里话呀?对了,他说他认识你,他还说,对我跟对你一个待遇。我就想问问,什么待遇啊?
黄毛快疯了:傻逼!跑啊,快跑啊,他不是人!
没等黄毛说出后面那句‘他简直是魔鬼’,马树文就脑袋嗡了一下!
不是人,鬼啊?不然黄毛怎么这么怕他?
一时间,马树文手机都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本来趴着的头发,一下子跟被雷击了似的,炸开了!
“你怎么了,他怎么说?”陆平抬头问了句。
“他说……他说……你是鬼!”马树文惊恐地望着陆平,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吗,你看我像吗?”陆平走过来,对视着他。
马树文更是一阵毛骨悚然!
天啊,这眼神,鬼都没这么可怕啊!
恐惧之中,马树文吓的把四指含进了嘴里,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他这种身子骨,陆平也懒的动手教训他,吓唬吓唬得了。
真要动了手,这货不得散架了?
陆平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
此时他已没有了刚才的和颜悦色,替换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冷峻。
“你说,你是不是犯贱?”陆平反问道:“刚才放了你一马,你见好就收得了,还找黄毛来帮你出头!得逞了没有?你也不想想,那黄毛掉头就跑为什么?按说到这你就应该明白了,可你呢,还敢进屋坐下,还敢幻想着享受什么待遇,那待遇一上,你这小身板,得死这儿了,懂吗?”
“别冲动,千万别冲动。”马树文身体直哆嗦了起来:“我犯贱我犯贱,你别……别打我行吗?”
“不想挨打?”
“嗯。”
“好,那跟我走!”
陆平带着马树文,来到了夏莉门口,敲了敲门。
“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向夏莉道歉,我道,我道!”马树文揣摩着圣意,哪还敢违背。
“你是大经理,哪能让你道歉?”
“那是要……”
“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马树文一头雾水,却也没敢多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