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中的医学院门。诸多警车停放。
警员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把医院出口部位围了个水泄不通。徐寒城正与那带队的人说着什么。
一辆路过医院大门的出租车内。万金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外面,便又与司机天南地北地胡吹起来。
司机是本地人,万金也是一口流利的本地话。两人的话题一直在围绕着阳市的宵夜。从车的方向来推判,万金的目的地应该是市南路。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万金仍是口若悬河,硬着头皮装没听到。
车到最热闹的市南路,万金付了车钱,下了车。
他眼神闪烁,四下瞟去。随后便阔步向熟悉的一家宵夜摊走去。
嗅着各种杂乱的香气。点了瓶半斤装的白酒,要了两盘爱吃的卤菜。又让老板到对面那家狗肉馆去端碗狗肉粉。
老板走后,眸光四移,打量四周。
会儿后,确定安全,便拿出手机看短信。
之前的短信不用猜想就知道是李智武发来的。很简短的九个字,‘生意不好。没摆宵夜摊!’
别小看这九个字。不光表示今夜行动没得手。还表示李智武已经逃脱。却还是回复他要去吃宵夜的短信。
李智武卡一扔,再是神仙也查不到什么。
万金安然吐出一口长气,给自己倒起了茶水。
哗哗的水声中。今日中午时分的情景,便渲染着老照片般的色泽滑过眼底。
中午的时候。夏艳突然说同学的父亲住院,要前去探望。
临别要回家,还要前去探望同学的父母。这不符合夏艳做事的风格。所以,他估摸着夏艳定是去探望受伤的夏雨。
据内线传来的消息。夏雨受伤住院了。可这事捂得严。具体在什么医院却不知道。他诸多烦心事,也还没来得及打听。
医学院门口。他亲眼见护士打扮的乔芳从医学院内跑出来接夏艳。又亲眼见夏艳心情极坏地走出,心中更是确定夏艳探望的人是夏雨。
打发走夏艳。复坐出租车回到省医。突然就接到乔丽娜电话,说安南轩今早已经回总公司。难得的大好动手机会。
确实是个动手的大好时机!这个念头刚落,与他相熟已久在省医门前卖饭的小贩走入眼帘。
确信没异常的人在走廊。他灵机一动。不动声色唤了小贩进病房。
给了重金,让小贩帮着打听夏雨住在医学院什么号病房。后来,借口手机没电。用小贩的手机联系了李智武。
巧妙的掩饰谈话。他相信小贩没听出什么。通话结束。还特意删除了通话信息。
乔丽娜是想杀夏雨。可他却不这样想。
他要实现心中所愿。一举毁了夏雨与安南轩。这样,他就是死了都没有遗憾。
夜深人静,杀人越货时。
李智武本长得清秀。那双肩包里装着件护士衣服。衣兜里还有能致人昏迷的迷药。扮成护士掳个女人出来不成问题。
想想这天衣无缝的计划。万金得意了一下午。可现在……
心中虽有重重疑问。但怕手机被警方监听。他始终不敢用手机拨打李智武的号码问个明白。
此次行动失败,那就意味着以后的行动更是艰难。
想起这事来,他就愁上加愁。
好在最近这两天总部的人也不来传他问话。他除了每日早上到单位去报到。就是龟缩在省医病房。
有关系,有钱。即使伤好了。也照样住院。即使真县的水汇与沙厂关门。他一个月几千元工资拿着。外加湖光水汇与夜澜水汇的进账,收入不错了。
起码在阳市。消费够了。
两杯小酒下肚。他大吃特吃,忘了烦恼。
。。。。。
当安南轩从手机短信上得知欲夜入夏雨病房的人逃脱。他立即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拧开台灯,掀了被子跳下床,哗一声拉开窗帘。透过纱窗静静地望着夜幕下的院子。
相邻的是郊区公园。秀木林立,苍松翠柏挺拔,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再遥远些,便是灯火辉煌的城区。大厦耸立,彩光流溢,与静水成趣。相呼相映。
“轩儿!还没睡吗?”门被轻轻地敲响了,门外响起李月凤小声的试探话。
李月凤是家里睡得最晚,也是起得最晚的人。
安南轩略一怔,也不惊讶,敛了思绪,伸手扯了衣帽架上的睡袍穿上,大步走到门边。
拉开门,含笑道:“妈!刚看了会儿书……你怎么还不睡?”
李月凤探头朝里看了看,书桌上根本没有书摊开。而且刚才上楼时从门缝里看得真切,儿子的灯是刚拧开的。
他肯定是做噩梦了。妇人心疼地踮着脚,给儿子捋了把短短的头发,目光落到儿子曾经自击一拳的左肩上,“轩儿!我知道你怪我。但妈也是为你好……你肩的伤好些了吗?”
安南轩沉默会儿,单臂缓缓抱向李月凤,娇小的妇人深陷他宽厚的胸膛,他轻轻地安慰着,“妈!我肩的伤没事。事情都过去了。不说好吗?”
“嗯!”
儿子从回到家里,一句都没提前几天在阳市发生的事。安佩宁今儿还特意早早下班,亲自下厨,给儿子做了几个平日里最爱吃的小菜。
一家人团聚,父子又相对而坐。气氛说不尽的温馨。虽然他们父子彼此还是没有什么嘘寒问暖的话。但李月凤看得出,于儿子的安康,安佩宁眉宇间的愁与担忧瞬间荡然无存。
想起那亲子鉴定书一事,李月凤心潮起伏过不停。她眼眶润润,悲伤地抽了抽鼻腔,又道:“那她什么时候带我孙子回来?”
“妈~~!”安南轩狡猾地勾了勾唇,认真地凝望着李月凤,“我与小雨没举行婚礼呢!这带了孩子回来,岂不是要丢你的人?”
儿子从小就狡猾惯了。知儿莫若母!李月凤滑开安南轩怀抱,轻瞥了眼儿子,“你这坏小子!不就是要妈承认你媳妇吗?”
安南轩霍地转身往回走,走得大摇大摆,懒散而张狂,“我可没那么说。你不认也没关系。反正我以后就住到江省去。大不了,扎根江省算了。那小地方不错,气候宜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