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子一大早就戴着墨镜拿着相机出门了。中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看病的总是那么多人。他人站在中医院的门口,眼睛看向的却是右边这片居民区。他身材不高,大概170厘米,理得短短的头发,眼睛不大,精光外漏,显得整个人很精神。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自有一股沉着的气质。
涛子眼睛看着固定的方向,心里却想着自己在监狱里的那几年。在那里边呆久了,对外面的世界有一种恐惧感。涛子有一个月的时间几乎都不出门,他害怕与人交往,害怕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虽然人前是一副满不在乎,但心里的想法只有自己知道。
要不是自己意气用事,挺身而出,就没有这几年的牢狱之灾。想想,都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值得。
还有小梅,自己躲着她也不是一天了,可是这丫头怎么那么死心眼呢?
看着跟照片上的男人骑着自行车上了路,涛子飞身跃上放在路边的自行车,一声唿哨,看似随意的远远地坠在那人的身后。
昨天晚上,大姐的话语还在耳边围绕“涛子,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本来不想麻烦你,但是我也没有别人可以信任了。你要是为难,姐绝没有二话。”
“小时候,你帮过建茂很多次,姐都知道。不管别人说你什么,我都认为你还是你。你没变!你都这个岁数了,该成个家了。好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等有了孩子,你就是个大人了,以前的一切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姐又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找到证据,让那个人对我有个交代。如果事成了,你放心,你不是在里边学了技术吗?姐帮你,一定让你正正经经的找个事做。”
眼见那个男人朝火车站的双洞子骑去了,涛子脚下加紧,很快就拉近了距离。看起来那个男人春风满面,对周围的一切丝毫都没在意。
经过了棉油机械厂,前边就是机务段了。这一片,租房子的很多,鱼龙混杂,还有许多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洗头房,一直是警察重点关注的红灯区。白天没有了灯光闪烁,看起来安静而又破败。
转过胡同,那个男人下了车,在街口买了点什么,推着自行车继续向前走着。涛子骑过他的身旁,故意超过他,在远处停了下来。
看来大姐猜得不错,这个男人还真是回这儿来了。不知道另一个主角啥时候来。
涛子在小卖部买了盒烟,问着卖烟的大姐:“大姐,你是本地人?这一块儿可真是乱啊,我想找个人都找不着。”
“哪个人啊?只要是在附近住,我基本都认识。我在这住了都快20年了。”
“姓张,我大姨家的表姐。搬过来了三年了吧。我们有几年不联系了,我当兵回来就想在保定上班了,想找找她。”
“她家几个孩子啊?”
“两个,一男一女。你认识吗?”
“你说的好像是小潘他老婆。你姐夫是在哪上班啊?你知道吗?”这个大姐还挺有警惕心,绕着圈的问他。
“在电子仪器厂,还是个厂长,所以想找我姐,看看给我安排个工作。”
“那你还真是找对了,就在前边,一拐弯进去第二个门。绿色的大门。”
“好嘞,谢谢您了。”
涛子点燃一根烟,把自行车放到了墙根底下。左右看看无人,这才溜溜达达往大门口走去。
绿色的大门,上面的锁已经不见了。门半掩着,听着里面没啥动静。看着大门的高度,他在地上做了几个蹲起,活动下手脚。
这时候的大门也就有两米高,涛子扒着墙想往上纵一下。跳了两下,没够到。这可怎么办?后院门口有一棵杨树,树干有儿臂粗,就见他疾步向前,右脚一蹬树干,左脚已经上了墙,一使劲手就把上了墙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没人,涛子轻轻纵身跃上墙头,向着厨房的房顶慢慢移动。
刚到房顶,大门咣当一响。吓得他赶紧趴在了房顶上,一动不敢动。心里不禁暗想,要是晚上来一步,就被堵到了墙头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低声喊着:“潘哥,我来啦。”
有一个男声接应着:“你来啦,快进来,我也刚到。快让我看看,宝贝儿。可想死我啦!”
接着就是女声娇笑着:“你这个坏人,大门还开着呢!”
大门哗啦啦上了锁,就听见男女嘻嘻笑着进了屋。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屋顶上的涛子听的是清清楚楚。他慢慢探出头,厨房比卧室的房间略低,所以卧室的视线清清楚楚,又是白天,视野很好。他拿出相机,镜头里出现了一对正在热吻中的男女。等到那女人的正脸出现,咔嚓一声,镜头中的女人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卧室里,空荡荡的床上只有一个薄薄的单子。男人正把手深入女人的胸前肆意的揉搓抚弄,女人发出阵阵的**声。很快两人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双双倒在了床上。木床很快就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伴随着男女的喘息**,惹得厨房屋顶上的涛子不仅血脉喷张,口干舌燥。房顶上咔嚓咔擦的声音不断响起,屋里的两人变换着各种姿势,依依呀呀的太投入,根本就没有发现不时的细微的咔嚓声。
“他妈的!”涛子低声的咒骂着,“第一天就上演了一幅活春宫,这对狗男女!”
看着照片拍的差不多了,涛子起身慢慢的挪到了那棵杨树旁边,顺着树,溜了下来。这时候,后院的狗叫了起来。涛子根本没有理会狗的叫声,跨坐在自行车上,慢慢的低头抽着烟,等着人出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这对男女双双骑着自行车,满面的春风,朝着这边骑过来。涛子把烟一掐,潇洒的弹出去老远,慢慢悠悠的尾随着两人上了路。心里不满的嘀咕“这他妈没有一定的定力还干不成这事!”
新开的商场,又恰逢周日,人挤人。潘长兴来到了上次看的女表专柜,问着身边这位女士,“你看看,有喜欢的吗?这儿的表不错。”
旁边这位女士矜持的跟他保持着距离,眼睛看着柜台里的手表,一个一个的仔细的比对着。这个商场的表都是高档货,自己喜欢很久啦。一款漂亮的皮表带的梅花牌手表赫然入目,精致大气。“麻烦你,我看看这一款。”柜台的导购员把表拿出来,递到了她的手上。
潘长兴往前一步,挨着她的身边,看着女人明亮的脸庞,不仅把手搭到了她的腰上。女人已经被手表吸引,也没挣脱。“就要这个了,给我开票吧。”导购很少遇见这种看一种表就决定要买的顾客,再看看这了两个挨在一起的身体,心里暗暗的撇了撇嘴。就在导购一转身时,似乎一道闪光亮了一下,转瞬即逝。
涛子回到家,里屋母亲躺在床上问他“涛子啊,一大早干嘛去了?平时也不见你出去,怎么有事啦?是不是找到工作啦?”声音里透着隐隐的期盼。
“妈,我就是有点事儿,工作的是您别操心,我现在有厨师的证,不担心找不到工作。”
“哎,涛子,你别嫌妈多嘴,你赶紧上班,然后赶紧结婚生孩子是正事。要不是在里边耽误了好几年,你孩子都好几岁了......”
这间屋子很是窄小,客厅里摆着一张单人床,加上桌椅板凳真是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里屋是爸妈的卧室,一张大木床上躺着因为风湿关节都已经变形的涛子妈。涛子爸在钢厂退休后,一直捡废品换点钱贴补家用。可是风湿这个病药不能停,一家的大部分花费都贴在了买药上。就这样,小院里天天都是一股中药味。哥哥姐姐们都结婚分出去单过了,剩下的他成了父母最操心,也最担心的一个。
涛子刚想躺下歇会,门口出现了小梅的笑脸。“涛子,你干嘛去了,我来过一趟了,你没在。哎,这个相机哪来的?”
涛子无奈的一闭眼,索性翻身躺在了小床上,背对着门口。
小梅身材娇小玲珑,圆圆的脸蛋透着一股喜兴劲儿。看见涛子装傻,小梅上前拍了他一下,冲着里屋的涛子妈喊着:“阿姨,我来了,给你买了点香蕉。”
“小梅啊,真是个好孩子。涛子!涛子!趁着小梅休息你俩去公园玩会吧。”涛子妈着急的喊着涛子。
“我不想去!”闷声闷气的回答。
小梅一把揪住了涛子的耳朵“照相机都借来了,还说不想去?骗鬼那?赶紧的起来!”
涛子呲牙咧嘴的坐起身,看着身边这个充满朝气的姑娘,慢慢的说着:“要怎样你才不来烦我?”
“跟我结婚,我就再也不用这样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