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果然又看到了“久违”的绝代双“椒”大聚会。?中文??网w1w?w?.?8?1zw.这回,我提前要了一大桶凉水来抵抗辣椒对口腔的刺激。
“我们这里气候湿冷,又有瘴气。吃辣椒可以祛湿排毒。”杨冰看着不住的吐着舌头的我笑着解释。
“你们的食物吃起来真是有滋有味啊。这要是在我们北方,非要‘火气冲天’不可。最后吃成口舌生疮。”说完,我又猛灌了一大口的凉水,来压制“自肺腑”的火辣气味。
我瞄了一眼罗基,他看起来似乎吃的很香。罗基一向强调健康饮食。认为吃饭时说话不利健康,因此只是偶尔想到什么问题,才和杨冰聊上一两句。
吃了两口,我停下筷子。“蓝灵,你和那个女魔头真是亲戚?”
“哈哈,她是我姑妈的独生女。”
“这么古朴的村庄怎么会孕育出她——那样的性格?”一想到她们是表姐妹,我还是选择性的用词吧。
“由于阴差阳错,我姑父从县城调到这里做小学校长,后来由于工作调动,她们家早早就搬到了省城。”
林溪真的是野性和开放的结合体。
“你不也是在外教书吗?看来村子并不封闭啊。”
“到了我们这一代,很多人都到外面闯荡了。”
“唉,在人口流动的今天,连与世隔绝的古村都未能幸免啊!”我叹了口气。“那林溪这次回来干什么?”
“当然是看我奶奶了,也就是她的外婆。这个死丫头都已经十年没回来了。”
“是吗?”我心里说,这也太巧了。
“她从小就有点男孩子脾气,还得理不让人。”
“我可从来都是讲道理的。”从门外飘进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不用说,就是林溪那个女魔头。
“坏了,曹操来了!”我赶紧喝了一大口白开水,一方面是为了扑灭辣椒的火气,更重要的是为了备战。
“嗨,这么早就开饭了。赶的早不如赶的巧啊!”突然,她看到了桌子一端的我,“呦,我怎么看到了一个鬼影!”
我斜眼瞧了瞧林溪,“你确定你自己不是在照镜子吗?”
“狒狒先生可真是无处不在啊!”
“哎,我在这里,你还敢来!”我冲她挤了挤眼睛。
“哎呦,这又不是鸿门宴,我为什么不敢来。倒是你赶快拍拍屁股走人吧。本姑娘正好肚子饿呢。”
“你也吃饭吗?”我笑着说。
“废话,我又不是活在天上。”
“可是你活在天上人间啊!”
“去死!”
“我怎么舍得留下一个寡妇。为了某个未知角落的倒霉兄弟,我还是忍痛娶你吧。”
“如果天下就剩你一个男人了,我就自杀。”
“因为天下不可能只剩我一个男人,所以你不会自杀,因此你还有嫁给我的可能。唉,无比强大的推理。”
“那也绝不可能,还有其他男人呢。”
“你是在暗示,除了我,你就人尽可夫了?”
“祝尊夫人永远是处女!”
“没想到你还是处女呢?”
“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嘿,真让你说着了。我身上唯一多余的就是想象力,到时候还要在半路上等你个三年五载的。”
“你可以死了。”
“那就在黄泉路上等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个没完。快吃吧,饭菜都凉了。”蓝灵赶忙给林溪夹菜。
“姐,我还没尽兴呢。”
“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蓝灵笑着说。
结果,从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判断,刚才的斗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食欲。她的每一次咀嚼,我似乎都听到她的心里在说,“咬死你!”
至于对我的效果,反倒像开胃菜一样使我食欲大增。
“一点淑女风范都没有。难怪你是剩女。”我继续挖苦林溪。
“哼,管他淑女熟女还是剩女圣女。本姑娘就喜欢随心所欲。”
“你真是不遗余力的扩充身体的曲线啊。”说完,我做个鬼脸。
“笨蛋,这叫丰满的恰到好处。”
“这么能吃,小心吃成才华横溢。”
“哼,可是你却已经是聪明绝顶了。”林溪眨了下眼,又补充一句。“反正对你这丑八怪来说,就是变成秃瓢也增色不多。”
“没看过《西游记》吧?猪先生曾经说过‘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见男儿丑’,你有时间就去仔细研读一下吧。”
“对猪先生这句名言的正确性,本姑娘不予置评,但我举双手赞同的是说这话的两个人怎么如此相像。”
“你不如干脆把脚也举起来,来个四脚朝天。”
饭后,我们秉烛夜谈。罗基坐在我左边,杨冰在我右边,林溪则坐在罗基和蓝灵中间。
“唯一的通道被封住。我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罗基看了看杨冰,“总在你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村里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吗?”
“没关系。就在这里挤着睡吧。”
“还是不叨扰了。”
“那就是清虚观了。”杨冰说,“不知道二位是否介意住在道观里?”
“我无所谓。”我接过话,“而罗基小时候在道观里住过很长时间,道观对他来说,就是第二个家。”
“你是道士?”蓝灵好奇的问。似乎在说,好可惜啊!
“连居士都算不上。因为家父在世时和一位道长是知交。我小时候身体羸弱,父亲就把我送到道观,拜了道长为师,学习些强身健体之术。而我的性格又与老庄学说契合。因此我和道教倒是颇有渊源。”
“真看不出来。”蓝灵笑着说。
“那我们明天就去清虚观。”杨冰提议。
“真是够朋友啊!到了这可没少麻烦你呀。”我向杨冰伸出拇指。
杨冰摆了摆手,“甭客气。反正还没开学,我也是无事可做。你们要是在其他时候来,我还真是没时间陪你们。”
“你们能谈谈这个孙炀吗?”
“孙炀呀,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被神父抚养成人。”蓝灵伤感的说,“我们小时候都是好朋友。他那个人属于性格外向的。”
“那人际关系怎样?”
“你是问他有没有仇人吧?”蓝灵问,“因为他是修士,经常帮助神父处理教堂的事务,在基督徒中声誉还是不错的。”
“可村里不是还有那信奉道教的村民吗?”我好奇的问。
“我们这里宗教信仰自由,两个宗教的教徒间相处虽然不是其乐融融,但也是相安无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啦。”
“那就是说,孙炀的人缘还不错喽?”我追问。
“最近的情况因为我不常在村里,并不是很了解。反正我是不信有人很想杀了孙炀,而且还是这么恐怖的方式。”说着,蓝灵还用手捂住了双眼。“太血腥了!”
“哦,对啦。”杨冰喊了起来,“一周前,村里来了四个陌生人。他们说自己是地质队的,到这来勘察资源。”
“来这里搞地质勘查?”
“我也是听说。”
“有这事?”我赶忙把这条信息记录在本上。“那这四个人现在住在哪里?村里又是谁接待的他们?”
“他们自己带着帐篷来的,就把帐篷支在蛇岭的山坳处。是土皮代替村长接待的他们。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伙人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哦,”我恍然大悟,“难怪龙银那天问我们是不是地质队的。态度很不友好。”
“那当然了。像我们这样闭塞了近千年的村庄,对外人肯定会抱着排斥的态度。”
我笑着看了看杨冰,“你是在暗示自己很另类吗?”
“我好歹也在n大上过几年学,思想观念自然和没出过村子的老一代村民不一样了。”
“n大的校长听你这么说,一定会热泪盈眶的。来自全国各地的莘莘学子把天南地北的思维方式汇总到一起,见世面恐怕是上大学仅存的好处了。我有个论点,就是在大学宿舍里学到的东西要远远多于阶梯教室。”
“看来你的脑袋里也不全是浆糊嘛。”林溪很难得的赞同了我的观点。
“现在我对你的博士学位一点也不怀疑了。”突然,我想起了祠堂的事,“对啦,大海,你能和我们说说那四尊木雕像的来历吗?”
“是啊,为什么这个古老的村庄会有这么奇怪的祭祀习俗?”罗基对民俗一向是颇感兴趣。
“这个……”杨冰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变得更无血色。
“简单的说,是诅咒!”林溪抢着说。
我猛的一拍桌子,“对啦,一提诅咒,今天在祠堂外面站着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她似乎就说了什么诅咒,还有唐涅瓦这个古里古怪的名字。老太婆是谁啊?唐涅瓦又是谁?大海,鬼宿村二百年前到底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她叫鬼婆婆。”蓝灵开口说道,“你如果想知道其他问题的答案,我给你推荐个人。”
“我可以简单的和你们说说。”杨冰的表情看起来很犹豫。
“如果有难言之隐,就不用说了。”罗基赶忙说。
“唉,你别打岔。”我急忙推了罗基一把,“这又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大海,快往下说。”
真是罗基和我的一贯打法,屡试不爽。
“鬼宿村的先民是南宋末年避祸到此的。起者是一些告老还乡的官员。当年一同到此的除了普通的村民,还有众多的能工巧匠和世外高人。同行中,官职最高的是户部尚书,另外还有工部侍郎,大理寺少卿,礼部郎中,太医等等,其中还有个道士,道号逍遥子。年轻时曾云游四海,足迹遍布三山五岳。他见此山仙气缭绕,钟灵毓秀,吸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正是潜研经典,修养真性的好去处。清虚观就是在逍遥子的主持下建起来的。”
“几乎是没落王朝的半壁江山。”罗基笑着说。
“喔唷,可不是嘛。这最高的官职是正二品呢!放到现在,几乎就是个袖珍版的国务院啊,难怪这么讲究。而且人员搭配的不错,大家可以各司其职,再续前缘,共同追忆三叩九拜的幸福时光啊!”我摇头晃脑的说。“大海既然对这些如此了解,想必祖上也是高官之一了?”
“哪里,一介布衣而已。我说的事都是村志里的。”杨冰扶了扶眼镜,“土皮家的先祖才是。”
“还是**呀!这要叫官n代吧?”我嘀咕起来,“原来你们这里还搞世袭制!”
“不是你想的那样。”杨冰赶忙解释。
“村里似乎不是单一民族吧?”罗基的胃口显然也被吊了起来。“从蓝灵和龙银的服饰,我竟然看不出是哪个民族呢?”
“那是自然!”蓝灵嚷嚷起来。“我们是傀傩族。”
“是这样的。”杨冰说,“他们是在先祖们避祸中巧遇的。因为他们自称为傀傩族,世代居住在长江以北,武当山以南的山区以狩猎为生。据我考证,其实就是现在的神农架一带。因为蒙古大军在南下过程中破坏了当地的生态圈,使他们赖以为生的狩猎目标大大减少。断了生活来源,只好走出深山,寻找另一个家园。到了此地,因为大河从中间弯曲流过,于是土皮的先祖,同时于是鬼宿村富的黄凤和傀傩族的酋长龙丹签订了盟约,两族各占一半,和平共处,互不侵犯。黄凤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汉民的领。可是最初的几十年还不错,等到最初一批村民6续辞世后,他们的后人便为了争夺土地而大动干戈。由最初个体间的冲突变为最后的争斗。”
“本来是为了避祸的两个民族,没有毁于战乱,却毁于自相残杀。”罗基若有所思的说着。
“后来,大大小小的争斗持续了一百多年。两个民族的领为了避免生灵涂炭,又坐到一起重新谈判。最后达成一致,两个民族混居,共同推选村长。平安无事了几百年。因为不与外界联系,就像《桃花源记》里面说的,‘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因为批进入鬼宿村的村民中,有在朝廷专门研究历法的,所以村里的汉人便沿用宋朝的旧历。而傀傩族也有他们自己的历法。啊,说到傀傩族的历法,和玛雅历法倒是很类似。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历法也预言今年将有大事生。慢慢的,村里分为三大势力,即村长,清虚观的道长和傀傩族的酋长兼**师。
“到了某一年,突然从村外闯入了五个因为饥饿而濒临死亡的人,四个金碧眼、高鼻深目的外国人和一个脑后拖着长辫子的男子,五个人的胸前都挂着一个金灿灿的十字架。好心的村人收留了他们。康复后,为的叫唐涅瓦的外国人则利用自己的奇怪知识为村民治病,同时还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向村人宣传一个叫做耶稣的能够死而复生的人。从他们的口中,村民们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个由北方少数民族统治的清朝了,清朝之前还存在过一个叫明的汉族政权。那个留着长辫子的男子叫靳岚轩,自称是清朝的官员。他说当时男子除了出家人都要留辫子,否则就要杀头。”
“在康熙帝时,就因礼仪之争和罗马教廷搞得很不愉快。而雍乾嘉三朝更是全面禁教。在1811年,清政府还颁布了《西洋人传教治罪专条》。这也为日后西方列强入侵提供了一个借口。”罗基像个教书匠似的娓娓道来。“那他们纯粹是为了避难而误入此地了?”
“不全是。唐涅瓦声称自己是一个叫什么史特罗的人的弟子,会制作长生不老药。他来东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替自己的老师去西藏寻找一个叫同样会长生不老的伯爵。”
“是卡廖斯特罗和圣日耳曼伯爵吧?!”罗基兴冲冲的问道。
“应该是吧,二百年前也没有标准的译法。”杨冰笑着回答。
“一定是,一定是!”
“你激动个什么劲?”我好奇的问,“是你的远房亲戚吗?还是贵族呢。”
“卡廖斯特罗你不知道?”罗基惊讶的问。似乎这个人我必须知道似的。
“我就知道古巴的卡斯特罗。”我摇着头,“原来那个唐涅瓦是从西印度群岛来的。”
“愁死我了。”罗基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亚森?罗宾成年后的第一次历险你总还记得吧?”
“四大宝藏之一的七角烛台嘛。”我回忆着说,“最后通过北斗七星找到了财宝。”
“还可以。”罗基点着头,“他那个老情人的姓氏你一定记得。”
“拜托,我是看侦探小说,又不是研究历史。但好像是个青春永驻的魔女。我看书那会儿才五六年级,觉得她神神叨叨的。”
“那个魔女就是卡廖斯特罗伯爵夫人。她自称是卡廖斯特罗和拿破仑的夫人约瑟芬的女儿。”
“哦!有点意思。”我也来了兴趣。“这个卡廖斯特罗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和约瑟芬有一腿?”
“卡廖斯特罗是十八世纪著名的骗子、冒险家、江湖郎中。出生于意大利西西里岛的贫困人家。早年曾在马耳他学习过炼金术。后来借没落贵族祖母的封号自封伯爵。他声称自己是圣日耳曼伯爵的弟子,精通长生不老之术,能够点铁成金,打着魔法师和炼金术士的旗号,伙同在罗马结识的美丽妻子行骗于欧洲各国。因为天赋异禀且又巧舌如簧,把大半个欧洲都骗得晕头转向。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每次都能侥幸得逞。总之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只是后来因为路易十六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红衣主教德雷萨那件举世闻名的项链事件受到牵连,才走上了下坡路。”
“太牛了。如果他活在现代,一定是个了不起的推销员。他应该去蒙特卡洛或者拉斯维加斯。”
“二十世纪的确有人说看到他出现在美国和俄罗斯。”
“切,神乎其神啊!”我吐了吐舌头。“那个圣日耳曼伯爵又是神马?既然卡廖斯特罗都以他为师,骗术一定更高竿了。”
“与卡廖斯特罗相比,圣日耳曼伯爵的传闻更加神奇。对于他的背景和身份,外界始终是众说纷纭。他的主要活动是在路易十五时代,与国王那个著名的情妇,大力促进了洛可可艺术风格的蓬巴杜夫人打得火热。当他出现在法国社交界时,便声称自己是不死之身已经两千岁了。他博学多才,无所不知。据说他对小提琴和管风琴的演奏技巧造诣精深。不仅如此,他还精通欧洲各国的语言,甚至包括阿拉伯语和梵语。”
“他怎么没有挑战汉语呢?”我开着玩笑。“您继续!”
“当时,有位上了年纪的贵妇人说伯爵与她四十年前还是个少女的时候见到的伯爵是一个样子。而且伯爵还能回忆起他们四十年前曾经一起经历的往事。还有人说他参与了俄国皇后叶卡捷琳娜二世动的政变。后世的研究者普遍认为伯爵是死于法国大革命之前的德国黑森。但仍然有传言说他预言了攻占巴士底狱。当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后,他翩然离开了血雨腥风的法国。据说他留给世人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去西藏旅行,可能要八十五年以后再回来。’很拉风吧。”罗基呵呵笑着。
我们四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罗基。好像他也是个穿越了时空的骗子。还好我早就领教了罗基喜欢卖弄,好为人师的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