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飞那边如何料理后事,暂且不说,单说张越回到林敬所住的平房,还没进门,就感觉到房中有一股浩然正气在隐隐流动。
嗯?难道有道门高手亲至?
不会是姬玄黄吧!
想到姬玄黄,张越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骂他。
古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姬玄黄对自己有传道之谊,也就相当于半个师父,可是他那个要求实在让人难以答应。
饶岳云飞一命,还不管在什么条件下,这不是开玩笑吗?
如果岳云飞非要跟自己死磕怎么办?难道我等着被他砍死不成?
他岳云飞是什么身份,本少爷又是什么身份,切!
想通了这一点,张越昂首阔步推门走进,一抬头却发现房中站着的并不是姬玄黄,而是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
“张越,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张越走进来,林敬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和他打了个招呼道。
而那位中年道人,却目光急切的看着林敬,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至于站在一旁的谢凌轩,则像个乖乖的小学生一般,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喘。
“嗯,林处,我回来,敢问这位道长是?”
见张越一指旁边的道人,林敬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认为的解释道:“张越,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父亲张继禹,天师道第六十五代天师,现在的西山万寿宫住持。”
“张天师,你好你好,我叫张越。”
听完林敬一番介绍,张越不禁面色灼热起来,乖乖,第六十五代天师都来了,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哇!
张继禹不置可否,只是简单的对着张越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又盯着自己的女儿,表情复杂。
然而想到岳天扬暗室中那个奇怪的稻草人,张越赶紧将杂念抛出,一本正经的对林敬说道:“林处,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刚才我在追踪岳天扬到岳家大宅的时候,在他的书房里的一间密室发现一个写有你名字的稻草人,稻草人头上和脚下各点这一盏黄烛,胸腹间插着七支钢钉,你说……”
张越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房内四个人同是修道之人,即便谢凌轩和林敬不知道怎么回事,相信张继禹这个老牌天师也会名字自己的意思。
听完张越所说,林敬终于便了表情。
刚才父亲突然造访自己的藏身之所,言明自己身处危难之中,林敬还有所怀疑,如今听张越也提出同样的说法,林敬终于相信了。
突然转过来,林敬镇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郑重问道:“父亲,我被人暗算,你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
“傻丫头,为父岂有欺瞒你的道理?”
龙虎山六十五代天师张继禹看似面相比较显年轻,但是按照林敬的年龄估算,至少也应该是四十到五十岁之间。
实际上,张越猜错了,张继禹是老来得女,一辈子只有林敬这根独苗,所以才不惜违抗祖训,将家传道术传于她。
如今看到女儿终于开始相信自己的说法,张继禹感激的看了张越一眼,微微一笑,似是表示感激。
然而张越和谢凌轩关心得却不是这些。
“师叔,林敬到底中了什么暗算?请你明示。”
如果说刚才还对张继禹的话将信将疑,现在听过张越的提醒之后,谢凌轩也开始怀疑起来。
之前在林敬腹部发现的红点,无端消失,谢凌轩还以为麻烦尽去。
谁知,那只是开始而已,现在想来这些天林敬总是在晚上疼痛难忍,总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敬儿应该中了闾山派的邪术。”
张继禹能一句话点出闾山派,已经让张越佩服,然而他下一句话,更让张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此邪术非常强横,而且欺骗性非常强,如果不是我前几日闲来无事占卜敬儿的吉凶,断不会发现此事。正是因为此,我才宿夜兼程,从西山赶来这里。”
整句话中,张越只记住了强横了占卜四个字,按理说张道陵开创的天师道以黄老之道为本,尽管攻系法术健全,也堪称是各派系中的佼佼者,可没听说他们占卜也这般了得。
听到这里,谢凌轩不禁大急,疾声问道:“师叔,请问此法如何破得?”
这也是林敬和张越急于想知道的,但见张继禹微微摇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闾山派虽与我天师道同系道门,但其中却大有不同,敬儿所中的暗算,我倒是可以保她一命,却还须施术者本人出手,才能全部化解。”
谢凌轩闻言,蓦然心惊,连张继禹这样的活神仙都搞不定,岂不是要坏菜?
心焦之际,谢凌轩想起一人,如果他能出手的话,林敬必定安然无恙。
可是想到他早已不知去向多年,谢凌轩颓然一声长叹,心中颇为无奈。
张越比谢凌轩更加无奈,按照张继禹说的,非要岳天扬出手才能救林敬的话,那一点戏都没有了。
别看林敬是女人,倒是比谢凌轩和张越两个大男人更加豁达。
“父亲,能解最好,不能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笑话!我张继禹的女儿都敢动,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敬儿,你且不要轻举妄动,告诉我到底是谁出手伤你,我现在就去讨还个公道。”
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真是一点都不假。
林敬看似方正,其实下手也颇为毒辣,原来她这种性格都是从张继禹那继承来的。
可惜,张越马上兜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道长,你不用去了,暗算林敬的人是岳天扬,他已经被我错手杀了。”
“什么?”
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喊了一句,搞得张越甚是错愕。
少顷之后,张继禹长叹一声道:“唉,造化,都是造化。好吧,既然如此,我先保住你一命再说。两位世侄,帮我护法如何?”
“全听道长\/师叔吩咐。”
显然,林敬和谢凌轩都还有话要问张越,可是时不我待,距离午夜还有一点点时间而已,如果再不开坛做法的话,林敬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