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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王府商队(1 / 1)

第二天天还没亮,客栈里帮忙的伙计就已经在商队的要求之下,喂好了骡马。

伙房开始准备早上的汤饼,与商队的那些商人伙计相比,走镖的武师们睡的相对晚些,起的又相对早些,好象这种人总是有使不完的精力,说到底还是年纪,年纪不大精力自然就旺些,这会又没有事可做,练练身手是对的。院子里,这些镖师有的已经练开了,

早晨可不是清凉,而是北风刺骨,太阳还没有出来,风是冷的,真能冷到骨头里。院子里的清冷已经让人精神抖擞,这风一吹,更让人缩脖子,好在风并不大,只是拂面。

山脚的薄雾被风吹着,一层一层慢慢往林子里退去,景致象是被一张大手揭开,慢慢的揭开,层层缕缕丝丝,院子里的人影也慢慢清晰起来。

一处窗口,朱四郞的伙伴,兔子、黑牛和长脚三人高高矮矮的堵在窗口。

“那个使哨棒的那身肉真是没得说。黑牛,那肉不输于你。”兔子发话。

“怎的,咱这是活肉,哪象那汉子,硬的象个石砣子。”黑牛不服。

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看有个高大壮硕的镖师,一根棍子舞的呼呼带风。棍影中,只见那镖师已经祼了上身,一身的肌肉,在晨光中显眼的很。

练的出了汗,能看到头上蒸汽,胸口的汗珠在这清晨似乎能看见几分,看来已经舞弄了有柱香的时间了。

“耍枪的倒象是卖解的,舞的好看。”

倒是他们三人在说笑,那后院舞枪的倒是得了同伴们的齐声叫好,那枪耍的看似有些门道。

“三哥,那个使枪的,你几合能放倒。”兔子又道。

“放倒那个做甚,放倒了没得人看戏耍了。”

“比那左卫的小校如何?”

“小校的枪耍的没他晃眼,人家是杀过鞑子的。”

“看这厮的枪耍的真的不差唉。”

“兔子,你身量不够了,还是好好把四郞教你的刀法熟。”

“一寸长,一寸强,四哥就是偏心,传你枪棒,倒只教我刀法拳法。”

“怎的,兔子。”黑牛有些烦了,“兔子,你还夺不得此人的枪,你要是夺不得此人的枪,明日你就回吧。”言下之意,就那手段也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黑牛,说笑,说笑而已。”兔子不作声了,其实在兔子瞄了一眼就知,不下三招便能欺身进前夺枪毙命。

这些年跟着四郞学到了不少身手,附近卫所打架从没输过,哪里可能会输给这些走镖的汉子。

如今大明朝边军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经过立国,经过靖难,经过了东征西讨,最能打的就是这边关的强军。

只不过,这箭,还得要多练,兔子的身手不差,弓箭就输给长脚太多,连黑牛都不如。

其实兔子的射术也不差,平时射个鸟兽也没问题,能射中鸡,要想射小雀就不成了,只不过有长脚这么个高手同伴,他就相形见绌了。

太阳升起,日光下北风冻人,可披着日光,就会让人心头涌起一股暖意。没见到朱四郞出门,可就在这会,在这股里暖意里,看到一人在阳光下慢悠悠的走回。

肩头挑了跟长棒,那棒子显然是刚剥去皮的一段树枝。

长棒一头是细长的树皮,如绳一般,绳头上挂着一只小兽,毛色暗红,晨曦中皮毛油光发亮,那小兽倒是不作声,但又不似死物那般模样僵直,显然是在装死。

陈小六远远就招呼:“四哥,辅子周边你就留着点给兄弟们耍耍。”话说一半,看到了挂着的是什么,又惊呼:“好兽,四哥,咋就又让你碰上了咧。兄弟我可是盯了有些日头了。这下好了,已经有六张皮子了,加这张,倒是可缝件短衣了。”

朱四郞也没多话,递了棒子给他:“小心些,爪牙利的很,皮收好,肉烤熟。”

陈小六接了这棒子,突然那小兽又晃当起来,在那绳头四下的挣扎,发出尖叫声,牙尖嘴利的模样,还有几分吓人。

陈小六把手伸老长把棒子递交到远处,发问:“四哥,咋收拾。”

朱四郞笑道:“淹也可,蒙也可,随你,莫伤了皮子。”

天字厢房。

兔子等人已经坐好,只等着朱四郞回来一起吃早饭。

三人是风卷残云,吃的好不利索,四郞吃的并不多,拿着个饼子,吃的很慢,咬一口,嚼小半会,喝上小米汤,慢慢咽下。

没多会,陈小六送了烤熟的兽肉过来。

“四哥,总爷又问了,那皮子是不是也寄卖了。”

朱四郞笑了笑没作声,黑牛接过了话头:“总爷倒是个会打算盘的,上回就说了,这皮子收好,我另有用处。”

接下来,朱四郞又吩咐:“小六,那卤好的肉,切上十斤,酒也准备些,让兔子带上。”

陈小六应声而出。

朱四郞又说道:“随着商队走一遭,若是他们自德胜堡回,那就算了,要是他们继续北上,我们也随着。”

兔子不解,问道:“跟着他们作啥,也没几个能事的,这么多人,行脚也慢。”

黑牛瞪了他一眼:“怎的,让你跟你就跟,哪这么多话。”

兔子脸上作色:“四哥都没说我,偏你要说。”

长脚脸上挂着笑,看着他们两斗嘴,伸手在兔子头上拍了一下。

兔子猛的跳起,作势要去争斗,随即又坐了下来。

朱四郞笑了笑,不理他们。

吃完早餐,收拾好行囊,大队的人马出发了。

商队熙熙攘攘,骡马驴都有,行进速度不快。

有意思的是,有好马的朱四郞等人倒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商队身后,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昨日那山阴辅的驿卒信使。那驿卒的马养了一天,恢复了些气色,他也不紧跑,只是骑在马上跟着商队慢慢行走。

驿卒信使还要回山阴辅办交差,所以息不得,不然他还真想在这山阳辅再息上一天,早就听说这里诸多吃食,可惜,听闻有好酒,却是没喝到。此时,这信使已经与朱四郞等人混的熟恁。

那信使在马上侃侃而谈:“前些年那鞑靼可汗远走瓦拉,皇上亲征瓦拉,大败鞑子。阿鲁台那厮便归顺了。后来听说瓦拉那边的头人杀了那可汗,如今瓦拉打老实了,阿鲁台这厮又跳将出来。”

说着又很气愤的样子:“上月鞑子使臣过境,可是不老实,王大人刚刚训斥这帮蛮子。唉,谁曾想到前脚阿鲁台那厮刚被朝庭封了大官,还没愣过神来,都没混到个脸熟,后脚这厮就反了。”

“真的反了?”兔子接着他的话头问道。

“那可不是,这次可是祸害了我们十几个兄弟,青天白日的。鞑子奸诈,上月才走,怎知说翻脸就翻脸。”

“那是。大明朝边关的卫卒,哪个不是虎狼之辈,个个都是身经百战,那有那么好相与的,若不是使奸耍诈,怎么可能着了道。”

那驿卒叫道:“那可不是。”

朱四郞愣了一下,扭头看了兔子一眼。兔子忿忿的样子,没有作假。

朱四郞没想到兔子还会这么说话。

半路打停的时候,商队有人过来问话,兔子缠着那驿卒问话,长脚上去应答,才知,对方不知怎么得知朱四郞有几张上好火狐皮子,过来相问,愿出高价收买。

长脚把那人打发了,可没过一会,又有人过来,还是问那皮子的事。有点意思,兔子三言两语便又把那人轰走了。

事不过三,这会子真就到第三回了,这第三回来的人象是有点头脸,与先前那人不同,此时为首一人言语口气逼人,而且跟来的约摸有十来人,后面隐隐还有几个镖客在观望。来人自称是王府行走。

长脚兔子倒不是惧怕了那些人,只是不知王府行走是不是官,是多大个官。

王府行走?朱四郞也不懂这是什么一个名衔。

大明朝有多少王?朱元璋有封过,朱棣有封过,异姓王不多,朱姓的目前不少。

可自打建文帝削潘,永乐帝削潘,各地朱姓的王爷都象猪一样的被圈养起来,世袭的不世袭的一大堆,而且这些王爷好象都老实的很呀。

长脚说道:“说是赵王府的。”

一般老百姓可能不知赵王是谁,可朱四郞知道。

赵王朱高燧,那可是永乐爷的儿子呀,皇上家的老三。

呵呵,有点意思,汉王府的还差不多,汉王素有凶名,为人横的不行。

赵王,史载此人并没有汉王朱高煦跋扈呀。虽说这两人都在做着搞掉太子自己继位的梦,但离着驻地这么远,还要巧取豪夺,不至于吧。

而且赵王就在京师住着,相对而言,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是呀。

山野化外之人,哪里会和什么王府有往来的。朱四郎觉得很好意思,皇家贵胄要强抢小民财物吗。

朱四郞也没多说什么,指了指天上也许是最后一队南归的人字雁,郞声道:“第二只。”

长脚听后不作声,腾手取出马鞍上的强弓,挂上弦,从箭壶里抽了两支箭同时搭在弦上,动作不快可也不慢,行云流水一般。

搭箭在弓上,长脚瞄了瞄,“嗖”的一声。众人目光随着这两支箭,飞入天际。只见两只排号第二的大雁,瞬间,被箭钉在了天幕上一般,在空中打了一个停,两只雁发出悲鸣,翅膀扑楞着,旋即翻转着直直跌落下来。

人形的雁阵传出数声的哀叫之声,几经调整,又恢复人定形,继续不停南飞。

“三哥威武。”兔子大叫一声,拨马入林去寻那两只雁。没多会,兔子打着马捡了两只大雁过来。

打马入林子跑不快,出了林子时倒没看到人,只看到马,那马跑出几步,兔子才从另一侧翻着上马,众人也想不清楚,先前马出林子里,他是怎么粘在马上的。

这时间,那王府行走领着一帮人还呆呆的杵在那里。

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山阴辅那信使一口酒刚咽下,急急问道:“尊驾可是大洋河神箭张三。”

长脚已经收好了弓箭,冲着那驿卒一抱拳说道:“军爷客气了,张三倒是住在大洋河畔,神箭之名不敢当。”

那信使满脸倾慕的神色,又问道:“都说张三除神射之外,还使的一手好枪棒,三哥,怎没见有长枪在身。”

张三也没多话,回道:“有军爷在,路上又没强人,要长枪何用。”

那信使听了这话,非常受用,心道,这张三已经是阴山有名的人物,那与他同行的这黑大汉又是何人,还有那话语颇多,刚捡回大雁的小子,又是何人,这小子看他来回飞驰,马术了得。

那这四郞又是何人。

傍晚时分,商队到了德胜堡。

信使与朱四郞等人作别,听了张三的名号之后,这驿卒和四郎等人马上就混的熟恁,一路过来,没少在一起喝酒吃肉。让他高兴的是,来想喝的美酒在山阳辅没喝上,却在赵牛兄弟的酒囊里有很多。

到了德胜堡之后,他去急递辅换了文书,赶夜路回山阴辅,走时关照,若北上,定要到山阴辅打停,到时他做个东道,以答谢这一天一路上的好酒好肉。

朱四郞一干人自然应承了下来,话是这么说,如今都有这么大的军情了,能不能出的关去还要另说。就是出去了,那山阴辅能不能落脚也不能肯定。

蒙古人嘴里的“卡尔干”,宣府右卫辖下的德胜里,京师真正的北大门,此时非一般的喧闹。前些年朝庭与鞑靼交好,德胜堡热闹了起来,往来客商颇多,南来买盐茶蒙古人少不了,同样的北地产的毛皮和马匹又是大明朝急需之物。

商队几经周折才找到一个大的客栈住下,原因很简单,蒙古鞑子袭了卫所,德胜堡已经关了北城门,过往行商一概不得通行,而且还被圈禁在此地。朱四郞等人也是与商队一起住进了这家客栈。

长脚总是觉得有些奇怪,说道:“这军情昨日才发报到德胜堡,这才两天,怎么积下了这么多人。”

朱四郞回他:“今夏北上的商队不少,能北上的商队大多与京师有点干系,此时德胜堡怕是只进不出,北地战事一起,商队还不急急往回赶。”

兔子问道:“蒙古鞑子这么般好说话。这南下的商队,他们不抢的?”

“马匪才会打抢商队,蒙古人是最喜欢商队,没了商队,他们怎么易货。蒙古人要是没了盐茶,那可是一天都过不下去的。”

话间未落,只见店家过来打招呼:“客官,又有商队要住店。客官四人倒是要了四间房间,可否通融一下。”

兔子没待他说完:“打住,怕爷少了你铜钱不曾。”

那小二陪个笑脸,说道:“四位爷,掌柜说了,四位爷若是能让出两间房,爷的马,草料免费。”

朱四郞笑着点了点头,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已方便。

兔子马上应了他:“那可是要上好的马料。”

那小二快答道:“爷那是好马,小人早就备下了精料,前番小号弄了些军营的豆饼回来,晚间就给爷的马上料。”

少倾,三人又聚到了朱四郞的房里。

只听四郞说道:“鞑子只是过境的蝗虫,以往打草谷是惯常了的,也兴不起大的波浪。此次袭杀了兴和所,去犯那军堡,也是奇了怪了,这可是涛天的罪了,现在怕是已经劫掠一番,走远。看来,今年北地草原上的日子也不好过,不然他们也不会南下。明日在堡里打探一番,黑牛你看着商队。若是方便,便出堡去打探个究竟。咱村如今可是场面大的很,可不能积下货,这德胜堡可是重要的关口,这些都不销我细说。”

“四哥,这宣府和大同府都有行商过来村子里了呢,发卖过去都不够,还要卖到关外吗?”兔子说道。

“这些年德胜堡可是赚了我们不少金银,回回把关外说的那么凶险,好象那大草原都是吃人一般,也应该带你们出去看看。”

“那可好,早先听四哥说起,就想去看看呢。”黑牛咧着嘴笑。

张三没跟话头,他只是有点意外,这趟出来,本来就是去几个地方跑一跑,最后一站是德胜堡,没想眼见着要有兵祸,四郎居然要带着大家去关外走走。

收拾停当,晚上兔子和长脚便出门去了。

常五也得了大人的吩咐,也出门去探查,他几乎是与兔子长脚两人同时出的客栈。出门时还拱了拱手,脸熟。其实两人探知过对方,这会面上倒是一团和气。

宣府西路右卫指挥使司统军士近六千余人,官长及胥吏共两百员。早先右卫治司在左卫城时,张三兔子等人便与若干军爷相熟,后右卫迁德胜堡,又有人事变迁,相熟的军爷有若干调动。

眼下这德胜堡设有副指挥使一人,千户两人,副千户四人,百户口,总旗,小旗若干。此地属长城关隘要充,驻兵两千余人。如今军情紧急,指挥使大人今日已经亲自坐镇此地。

指挥使大人倒不是在为军情紧张,而是有位自称是王府行走的人,拿了汉王府的腰牌过来,想要让指挥使大人明日放某商队出关。

“大人,汉王虽然在山东乐安,可在京师也是有诸多势力,而且大人与汉王也算是有旧。”说这话的象是个幕僚的装扮,“此事颇为棘手呀。”

“汉王的实力,本官怎会不知,这商队汉王府里可不是一支两支,往常也过来吱应一声,本官这个指挥使并不在汉王眼里呀。”那大人倒是知道自己的斤两。

“汉王交通宣府镇,德胜堡哪会在汉王眼里,这事是不好弄。”幕僚说道。

“正是如此,才找先生商议。”那大人说道,“这也是透着古怪,如今这些行商的都不怕死了吗,眼见着要起硝烟兵火,还往这里涌,还要出城,出关。”

今上老二名朱高煦,十岁就被封为高阳郡王,自幼长于军营,不喜文,好武,性情粗暴,与诸多军将相交,靖难之后封汉王。

皇上潜龙时,汉王和太子等作为废帝的人质,冒着被杀头的危险留在南京,为皇上起兵争得了宝贵的时间。

靖难之役,汉王屡屡获得战功:白沟河之战,救皇上于危难之间;东昌之战,救皇上于败军之际。

当时燕王被盛庸军队围困不支,汉王提兵来救,遭遇顽强抵抗,汉王毫不畏惧,带领援军拼死向前,勇猛拼杀,最终拼出了一条胜利之路,帮助皇上扭转了战局。

往事历历在目,指挥使大人参加过靖难之役,也是踩着袍泽的尸骨由一小旗慢慢升任如今的位置,而且他还真的与汉王有交。

汉王相交的军将多了去了,汉王素来能与将士们打成一片,军中相识的人不少,本指挥使可是皇上的指挥使,却又不是汉王的指挥者。

这些年,打着王府名号的商队不少,但很少直接找上门来,该打招呼的指挥使大人在进京时都有人打个招呼了。今日还带了腰牌过来,又在这危难之际,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指挥使大人正与幕僚发愁之季,突听得有小校来报。

“宣府镇总兵府大人将至,已到堡外十里之处。”

右卫隶属于宣府镇总兵大人管辖之下,这应该是上官来了,总兵府的大人,来的是谁呢。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这会听了这话,两人不由的眉头一展,这位大人来的正是时候,不管是哪位上官,不是上官也行,只要是上司衙门来人就好办。

指挥使马上吩咐,速去备马,本指挥使亲自出门相迎。

常五认得指挥使大人的行头,兔子和长脚张三却是认得指挥使大人那张脸和他的亲兵。

看着指挥使大人在一干亲随的簇拥之下,打马呼啸而过,心里想着,是不是又有什么突发军情,可一想也不对。

堡外没听到喊杀声,指挥使大人这会纵马往南门而去,难不成还没开打就逃跑吧。

长脚冲着兔子使了个眼色,兔子便往南门而去,而长脚刚继续向北走,去看看堡北门有没有相熟的军汉。

常五自有他的路数,只见他在街头墙角留下些鬼画符之后,便慢步回了客栈,

入夜时分。

有一军校来到了朱四郞所投宿的客栈,径直去了常五所住的客房。

进门之后,自人便抱拳自报家门,“锦衣卫小旗李刚见过大人。”

常五摸出个牌子亮了下,说道:“北镇府司百户常五,有事至此,听闻鞑靼叩边,到底何事?”

那李刚回道:“也是昨日得的急报,阿鲁台犯兴和卫,击伤指挥使王祥大人。”

常五听了一拍桌子:“贼子可恶。”

晚间常五又把听得的消息告知了那位老爷大人。

那老爷大人听后只是捻了捻胡须,说道:“且观望两日。”

离着不远的房间,朱四郞也在听长脚张三说话。

只听得张三说道:“右卫的左手佬总旗提了百户,如今把着北门,他说夜间当值时可悄悄放我等出城去。”

朱四郞听了一扬眉毛,笑道:“你赢了他弓的那个胡总旗。”

张三笑着回他:“正是此人。”

朱四郞又笑道:“早就知此人是条汉子,没想到这般信的过你。”

张三接话:“胡爷不是信的过我,而是信得过四郞。”

朱四郞又道:“明日,你送壶箭给他。”

好的弓箭手不只是要有张好弓,更需要有好的箭。胡百户原来是弓箭兵,本事有,助力也有,好象与指挥使大人某小妾有点关联。所以人家这会从弓箭兵提到百户了。

第二天,一壶四郞特制的箭便递到胡百户手上,百户大人口水流了一地,然后很宝贝的收藏了起来。

擅射之人,除好弓外,更希望有好的箭。差一点弓配上好的箭也能出彩,再好的弓没有好的箭也是枉然。

古代关于箭的研究非常精深,朱四郞更有前世的积累,他是个成功的青年企业家,玩的都是一般人玩不起的东西,比如舤船,比如骑马,比如射箭等等。

制箭那可是与流体力学的知识有关,这在古代是有,但只是初步,没有系统的研究。

比如张三的一壶箭里有很多种,毒箭,鸣镝,破甲箭,长距点杀等;比如单单箭羽的粘连角度,就有三种。还有最显眼的是,四郞制的箭,箭羽以雕翎制。擅射之人都知,箭羽以雕翎为最上,角鹰羽次之,鸱枭羽又次之,鹅雁羽最差。

这些都让原来的胡小旗后来的胡总旗现在的胡百户羡慕不已。不过没关系,现在他也有了。想当初,就是输在了箭上,输了的可是一张好弓呀。

得了好箭之后,胡百户又把最新得来的军情告诉了张三,正如四郞的判断,阿鲁台劫掠了一把之后,主力就退回了草原。由于德胜堡兵少,指挥使也不贸然出兵把先前丢了的兴和所给抢回来。摆在眼前的军功不去拿,百户大人都有点郁闷呀。

兴和与右卫不同属领,虽说离德胜堡不远,可归属大同镇的总兵管辖,而山阴辅并德胜堡却是宣府镇的辖所。

抢回了那就是打了大同总兵官的脸,抢了别人的功劳,万一有什么闪失,德胜堡可是京师北边重要的关隘,这个风险太大了。这个指挥使大人看到了,百户大人没看到,这就是指挥使大人与百户大人的区别。

当然指挥使大人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这个想法会不会得到宣府总兵的支持。

皇上可是说过,这北边,他还是要过来看看的。上次出关,指挥使大人可没捞到什么功勋,这次会不会是一个机会呢。

兴和卫遇袭,第二日晚消息便递到了宣府镇,宣府总兵听了军报之后,第二日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大人,来的是总兵官。此人大大的有名,武安侯郑亨。

郑亨是一直皇上的爱将,靖难之役时,郑亨跟随当时的燕王朱棣起兵,参与白沟河、小河战役等,后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封武安侯。

更重要的是,郑亨此人,后负责边卫的筹备事务,其中宣府、万全、怀来诸卫都是郑侯爷一手督办。

永乐帝两次征北元,郑亨都是主要的将官,第一次郑亨督运粮草。出塞后,出任右哨指挥官,追击瓦拉可汗本雅失里。后大军与阿鲁台遭遇。郑亨以一部兵马不惧强敌,身先士卒,抢先发动攻击,大破之。第一次北征时,郑侯爷论功为诸将冠,其后出镇宣府。

永乐十二年,永乐帝第二次北征,郑亨再次从征,领中军。这次交战的对手是瓦拉的忽失温,郑侯爷再次纵马上阵,杀的对方大败而逃,其后郑亨又奋勇追敌,在追敌时中流矢,然后此时,郑亨并没有退却,而是继续作战,直到诸军合围,大胜瓦拉而归。战后,郑享继续回到宣府镇出任总兵官,因为永乐帝也清楚,这个位置很适合郑亨,也很需要郑亨来坐镇。

“侯爷,来的是一位汉王府行走。”指挥使把汉王府的腰牌递了上去,“应该不假。”他还补充了一句。

“不必理会。”郑亨看都没看。

作为侯爷,虽然也顾忌着那位汉王,但郑亨对永乐是绝对的忠诚,而且他的军功摆在这里,只要皇上安在,汉王不当道,不能把他这个侯爷怎么样。虽然与汉王交好,但那是私谊,这一点郑亨分的很清楚。

“其他边卫可有军报。”郑亨问道,“一个边卫怎么能喂饱阿鲁台厮?”

“探得北虏已去,兴和已残。”指挥使小心翼翼的答道。

“命左卫、怀安、右卫各调二千兵马至德胜堡待命,此外,调德胜堡军马一千待命。你今日随我到堡外走一走。”郑亨吩咐完之后转身即走。

“侯爷,探马报堡外仍有鞑靼游哨。”指挥使连忙说道。

“哼”

郑亨没止步,直接出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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